教廷就这一座高塔,然而在泗海城内的影响力却足以与王权分庭抗礼。
每日传教士们都在此祷告,大批大批信徒甚至会自发聚集在教廷外静坐忏悔,以表达自己虔诚。泗海城城卫军也无可奈何,只能够给他们专门划出一片区域,并且派遣专门的士兵来维护秩序,避免出现不法之徒。
在泗海城,海国国主出巡也许会有不少平民观看,而教宗大人出现往往能得到大家的跪倒拜祭。
不少人眼里,教宗大人本身就意味着“奇迹”。
最早教宗大人出现时据说是跨海而生,他从海中来,海水在他面前一分为二,海中凶兽被他威慑,周围猛禽也不敢造次。
纵使不提以往,光是这一代海国国主继位时教宗飞翔在空中,以火焰为王冠替国主加冕,那一幕可是所有人都看在眼中,绝不是什么障眼法。巨大的火焰变成一个巨型王冠,落下时却变成一只火鸟,环绕着国主翩翩起舞,最终消失无踪。
教宗在人民心目中就是神的代言者。
之所以海国能够不断吞并周围小国家,变成这片大陆上当之无愧的巨头,将擅长机关器械的山岳国压在寒冷冰原,令云中之国只能够一退再退在荒凉的西北定居,其中很大一部分都要归功于圣灵教。他们教化民众,减少纷争,不干涉俗世王权,替勇士祈祷和弥撒,让海国士兵战无不胜。
此时,圣灵教廷内一个机密房间内,众人沉默无声。
正中央一个巨大水晶球里,有人正在说着什么。
润了润喉咙,镜中教长尼诺说:“以圣灵之名,我所述说尽皆属实,教首大人可以证明。”ωωω.χΙυΜЬ.Cǒm
在场诸位大佬看向坐在最上方椅子上的一名年轻人。
他身着白衣红袍,金黄色头发披在肩头,手腕上戴着金手环,正是之前赶赴盆城的荷鲁斯,圣灵教多年以来最年轻的教首,可以说,他就是未来教宗绝对的候选人,只是看他什么时候登顶。
荷鲁斯微微点头:“的确是一位使徒,与之前那个不同,这次的比较棘手,是非常擅长战斗,风格刚猛的类型。要捕获他会费一些手脚。”
镜中尼诺消失。
“荷鲁斯,你与他交手结果怎么样?”
另一位教首,三名教首中年纪最长的泰斯特问。
荷鲁斯掩饰说:“对方很强,我一个人拿不下他,勉强平手。”
“圣灵在上,我愿去捕获使徒!”
剩余的一位教首奥卡姆杀气腾腾道。作为司职处决和追捕异教徒的教首,他又是圣灵教裁判所的审判长,坚信必须以最严酷的火刑才能够让异教徒们醒悟和自赎。
荷鲁斯冷哼一声。
原本教宗选拔自己作为教首就遭到奥卡姆的严厉反对,因为泰斯特年纪太大,奥卡姆几乎是板上钉钉下一届教宗人选,可有了自己这个最年轻的教首,一切就都是未知数了。
如此一来,大龄的泰斯特可能会被以稳健为由推上教宗之位,而年轻锐气的荷鲁斯也可能作为宗教改革时代的教宗登基,奥卡姆反而变得竞争力不足起来。
所以他不断尽力表现自己,获得更多大主教的支持,如果拥有辉煌的履历和对圣灵教巨大贡献,纵然教宗大人还在也不能视若无睹——何况他老人家现在已经不在这个世界。
这几年来奥卡姆到处抓捕异教徒,动辄火刑,甚至一部分根本不加以审核和审判,就地处决,以此为业绩邀功。
荷鲁斯早就知道他的算盘,只是自己资历尚浅,不足以以此动摇到奥卡姆,若是一味公开针对可能被他反向一击。
“三位教首大人,北方出现两位乘……龙而来的异人。”
一位主教在门口有些不安地禀报说。
奥卡姆瞟了眼年轻的荷鲁斯:“荷鲁斯,不仅没有抓捕成功,还被人跟踪到了教廷,真是丢尽教首的脸。”
荷鲁斯捏紧拳头,努力平复呼吸:“不可能,一路上我都小心翼翼。”
“笑话。”奥卡姆一把打断他的话:“堂堂一名教首出马都不能擒获异教徒,简直令教廷威严扫地!传我话,裁判所苦修士出动,允许使用降灵,目标,两位使徒!”
那主教犹豫片刻说:“苦修士已经在大主教唐诺的指挥下尝试追捕……已经失败,大主教被擒。”
不等里头教首反应,另一名主教急匆匆赶来:“两名疑似异教徒已经到了泗海城外!他们拔掉了城外我教的图腾柱……”
奥卡姆大怒:“大胆邪教徒!”
一直未曾发声的泰斯特缓缓开口:“看来使徒是冲着圣灵教而来,也好,我们都去见识一下活着的使徒。”
老迈的双眼里都是沉稳与睿智。
“异教徒,罪无可赦,你这是在毁灭自己的灵魂!”
大主教唐诺气得浑身发抖。
因为对方就在他眼前双臂将高五米的圣灵教图腾柱整个拔出来,倒插在泥土之中,让顶端常年不灭的圣火被污泥所侮辱吞没,而对方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一样,站在图腾柱顶端,看着前面风景。
可唐诺无可奈何。
他看了看七零八落倒在地上的传教士和苦修士,总计足有一百零五位……
传教士降灵之后手持圣火之剑,比寻常精锐士兵更强悍更不畏死亡,却几乎是被这个异教徒一下一个放倒在地。
苦修士则是宗教裁判所审判长,也是教首之一奥卡姆大人麾下教廷狂信徒,他们每一个都献祭自己给众圣灵,获得了最大程度忍耐痛苦与饥渴能力。除此之外,苦修士能够如同寻常教长一样,召唤圣灵显灵,形成火焰牢笼与圣火枷锁,将异端捕获和审判!这是他们虔诚信仰获得的馈赠。
然而,就在唐诺眼前,那个疯子一样的异端用手将火焰撕裂,仿佛火焰根本无法伤害到他……
天哪!
为什么天上众多圣灵赐予的力量无法净化眼前邪妄,曾经可以清濯世间罪恶的圣火却对他毫无作用。
是我们信仰还不够虔诚吗?
还是他欺骗了天上众多圣灵,让尊贵的众神无法发现他的邪恶?
苦修士们呆呆看着眼前妄人,只能不停嘴里念叨,以圣灵之名,制裁眼前异端吧,神啊,你没看到你的信徒正在被践踏,哭泣吗……
唐诺痛苦地低下头。
自己被对方用藤条捆住手脚,看着他作恶却无可奈何。
教宗大人,请你出现吧,唤醒被迷惑的圣灵们,制裁这个魔鬼……
他流出绝望的眼泪来。
眼前模模糊糊,似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唐诺用力眨了眨眼。
不远处,一道白衣红袍的威武身影出现,双目充满着压迫感,胡须浓密,散发出一股冷冽气场。
奥卡姆大人!
唐诺喊出声来。
奥卡姆之后,另一个年轻人也站出来,卷曲的金发下一张讨人喜欢的年轻脸庞,神色专注地看过来。
史上最年轻的教首荷鲁斯大人!
最末一位,手持圣灵教至高法杖的白发老者朝唐诺投来眼神,似乎在安慰他,不必担心,我们来了。
泰斯特大人!
三大教首齐聚。他们身后更是密密麻麻的传教士,主教,大主教,近千名泗海城的教廷核心人物都参与到了这场对邪恶异端的围剿之中。
异端,接受制裁吧!
唐诺内心激动不已。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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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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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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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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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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