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作为修仙者的核心基础,天生数量就不如“气”那么多,或者也可以说是“气”的某种特定形态,修仙者就是利用能量的这一种固有形态来构建自己的符箓、御器、金丹系统。所以他们爆发力天下无双。
梁左第一次接触到“元”的概念,非常着迷,几次想要详细问问迦叶,可看到她那张拒绝的脸又只有放弃。
老板醒来让一切的重心重新恢复到了五溪身上。
“天气不错。”
他抬起头,扭了扭脖子,伸了个懒腰,慢慢站起来。身高竟然比起之前有了一点点的涨幅,梁左目测他应该比原来高了接近一米,不知道是由于吞噬了沙刺还是连番恶战让他成长迅速。
“你们先坐上来,我慢慢给你们讲。”
看了看依旧在奔流不息的流沙河,五溪还是有些神色谨慎,伸出手掌让梁左和迦叶坐上来,将俩人安置在肩头。
“七夜死了。”
听到他这句话,迦叶挑眉瞄向梁左,意思很明白了,我赢了。
七夜之死不是来自于五溪,也不是由于沙刺。当时在沙河之下,俩人由于缠斗过猛都在朝着深处坠落着,周围沉睡的沙刺都纷纷围了过来。五溪与七夜不得不联手对敌,可是沙刺并没有攻击他们,表露出来的是奇怪的忌惮,一条条迅速从他们身旁游开,显得有些烦躁与不安。五溪心里产生了一个不好的预感,想要摆脱七夜往上游,可是他清楚知道这几乎是不可能的。
正当他准备与七夜再次大战,七夜突然丢开他朝着深处游去。七夜的眼里闪烁着疯狂的色彩,他整个人兴奋不已,完全忘记了自己还处于战斗状态中。五溪十分困惑,于是朝着深处望去,一望之下天旋地转,他只觉得看到了一只充满魔性的巨大眼眸,就在那些深层的黑暗与混沌之中,藏在无尽的深处,他整个人也不受控制地朝着下面游去。那是一种可怕的不断失控的过程,从手指到眼皮,每一处肌肉都在颤动着,然而他就是无法控制它们,任凭自己如同前面的七夜一样不断下沉,下沉,他的理智一点点在破裂,知道自己身陷前所未有的险境,五溪有些绝望。ωωω.χΙυΜЬ.Cǒm
突然,他只觉得胸口被一股巨力推搡着,他睁大眼,发现是七夜。
七夜朝着他露出一个奇特的微笑,嘴角动了动,说了一句什么话。然后七夜整个人哆嗦了一阵,再次变成被控制的状态,朝着下面坠落。
五溪趁着七夜这一下把自己身体平衡打破时拼命一把抓住一条从面前经过的沙刺,沙刺顿时炸毛了,没有攻击他而是拼命往上游去,五溪就被它带着一路脱离了下面深渊的引诱,那只让人心悸的眼睛似乎也闭上了。越是往上五溪神智越是清晰,他索性忍痛将自己抱住沙刺,尝试迷惑其他沙刺,可是中途还是被一头沙刺穷追不舍,自断一臂才保得性命。
这就是他与七夜流沙河下发生的事情。
梁左听得有些迷糊,照理说七夜和五溪是生死之敌,为什么在最后关头他会救一个敌人?
“因为我们也是兄弟啊……”
行走的巨人轻轻说着。
梁左霍然醒悟,七夜,五溪,这两个名字似乎就带着某种宿命之感。
“我们本是一体,上一次本体在与敌人大战中战败后留下了我们两个作为再次复生的火种,这也决定了我和五溪必有一战。”五溪以一种悠扬的语气说着过往。
巨人战斗虽然是堂堂正正,不过要彻底吞噬掉对方却并不容易,因为大家都已经渐渐学会了一招以防万一的手段,分裂身体。将自己分裂出一部分作为生命的延续,虽然这样的后辈已经很难说和本体还有多大的联系,他也将具有自我意志,自己的选择与性格,这些都是原本的本体无法判断的。然而事分好坏两面,虽然得以保存自己的一部分记忆与意志,然而两者之间天然的互相觊觎会让他们总有最终一战,这是几乎无法避免,一旦有一方超过另一边就会穷追猛打,追杀致死,这也是为了自我的完善。
一切都已经清楚了,梁左总算明白为什么七夜这样谨慎的性情会冒险不惜进入流沙河追杀五溪,五溪为什么会逃得那么坚决,又那么笃定对方必定会跟来。
然而一切的结束让俩人之间或许永远没有赢家。
七夜临死之前救了五溪,这让五溪永远欠他。
五溪让七夜身死,却没有任何战利品,唯一获得的也许是七夜在深渊无声的嘲笑。
“现在我们要去哪?”
梁左感觉到五溪脚步加快。
“去见一个大人物。”
五溪语气坚定。
三天过去了。
五溪在某个区域里来来回回,就是没有找到那位“大人物”。
梁左说:“会不会被干掉了?”
迦叶赞同:“有可能。”
五溪说:“住口,不可能!”
他的表情却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整个人显露出来的是颓丧和失望。梁左大概能够猜到,那个人也许是五溪之前的身体认识的某个人,现在想要去投靠或者依附,五溪目前还是太弱,有一个靠山的话会好很多。也许有的人会觉得怎么可能有这种依附关系,说到底每一个龙伯巨人都是以吃掉所有其他人为己任的,这是无法逆转的关系,他们之间只有竞争和厮杀。任何关系都是暂时的,高层次巨人需要低层次巨人为他服务,搜寻合适的猎物,就仿佛是增强版的追随者一样,这不矛盾。只要依附的巨人能够给高层次巨人带来这样的收益,那么高层巨人付出一定的庇护是完全可以接受的。这也可以算是一次博弈。现在五溪找不到那个巨人,贸然再去其他地方危险系数很高。
梁左却有不同看法。
“老板,按照你所说,现在高等级巨人数量应该很少吧?”
“那是自然。”
五溪还在为原计划夭折而遗憾。
“那么你有没有想过把那些很弱小的巨人集合起来?”
梁左想法很简单。按照龙伯巨人的特性,最早时那八十一个巨人中幸存的很少,剩余的不可能全数就死掉了,应该会像五溪这样,分裂出下一代的小巨人,等待时机再次崛起。照此类推,其实龙伯巨人就是一个不断从大石头变成小石块的过程,现在龙伯国最多的个体就是类似于五溪这样的小型巨人。他们互相厮杀,大型巨人看不上他们,双方诉求都得不到体现,可以说是双输的局面……因而梁左推断,要不了多久的将来大型巨人应该就会出动了,将以往的规则碾碎,开始通过猎杀小型巨人,用数量来弥补质量。那时候才是对这些小型巨人的修罗场。
“不会的……”五溪听得呼吸都慢了下来,他捏紧了拳头又颓然松开,闭上眼叹了口气:“你说得对,我们都知道这一天终究会来……所以我才急着来找一个庇护者,现在唯一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眼神变得空洞,坐在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膝盖,一时间失去了往日的生机。
“所以我才觉得这是你的机会。”
梁左鼓励他。
五溪看了看在地上挥起拳头的追随者,摇摇头,喃喃道:“没机会的,你不懂层次的差异让数量用处根本没用……”
“那么那条流沙河呢!”
梁左指向远方。
“你的意思是……”
“筑城!”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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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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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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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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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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