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便在班里掀起了一股玄奇的热潮,常袖和沈未终于也被人们摆在了明面上讨论,究其原因,还是因为这件事比他们想象的都要快速而迅猛,到底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未事后问了常袖,“本来不承认不是更好一点吗,起码现在不会被这么多人讨论了。”
常袖一时间没有回答,顿了一下,斟酌语句道:“那你觉得放任别人对你的贬低也是一件好事吗,既然我做过,又何必隐瞒。”
在此之后便没了后话,两人任凭流言在班级里流传,又不知道何时才能够消减。
将这算作是青春的涟漪,倒也未尝不可,很多时候流言会以各种奇妙的姿势奔走,在你都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尤其是这个青春十七八岁的年纪,窗外的梧桐树,清晨的鸟鸣,路边叫卖的老大爷,这些东西都开始变得可有可无起来,兴许这才是青春的真谛。
少女怀揣心思,在用最不起眼的方式,开始将心和另外一个干净少年,靠近了去。
……
航舟市这个时候餐馆外面停着的都还是很大众的轿车,诸如奔驰宝马算是高档,本田福特之类的也很常见,更有五菱宏光之类的面包车,路过边上,才能从其间感受到前后十年发生的变化。
周末似乎是有些久违地,和父母一起走在街道上,脚步缓慢。
看到了两旁正在兴建的建筑物,沈未也不由得有些感慨起来,这致使沈庆明有些疑惑地看向了他:“在想什么事情?”
今天沈未和父母难得出来吃一次饭,主要原因是因为附近的菜市场搬掉了,好像是要兴建什么工程,沈庆明说的模糊,沈未的记忆也有些模糊,却依稀记得确实是有这样的事情。
菜市场的搬迁对沈未来说大概不是一件值得注意的事情,因为前世就是父母买菜烧菜吃,沈未也从来都没有参与过,今天则是因为提前并不知道,导致到了饭点,也没有菜买得到,如果硬要买菜的话,那必须要跑的很远了,既然如此,还不如出来吃饭。
因此沈未看着周围的事物,与记忆之中的差别相当显著,一些老旧店铺在十年前的今天门面还是很干净,招牌上的字样也很清晰,因为他知道经过了十年的风吹雨打,上面的字样会如何磨损不堪,老旧的仿佛是迟暮老人,失去现在的生命力,所以此刻倍感感慨。
在这个城市,逐渐苏醒却又仿佛正在沉睡的城市,沈未不止一次地看到了这些记忆中的场景,还有推着车叫卖的小摊贩,在后世已经因为城管制度的完善而消失不见,现在矮平的建筑,在后世因为兴建改造的缘故,五六年便会大变样……
沈庆明和谢艳璇之所以不能理解沈未的这种情绪,是因为他们不懂得面前的这个孩子,是以一个与年龄不相符的将近三十岁的灵魂,在这个城市中,以一个观测者的角度观看一切。
身处在这个城市之中,看着周遭的事物逐渐向着自己熟悉的样子改变,一点一点,如同磨砂一般,将这些老旧陈腐,新面貌全部都剥蚀优化,最终和自己记忆之中的样子分毫不差,是多么有成就感的一件事,而这件事,大概会在沈未中年或者迟暮的时候,也被埋藏在心底,如同怀揣一个宝藏。
“我们去哪里吃饭?”沈未笑了笑,首先岔开了话题,没有将某些感慨说出来。
“找一家快餐店吧,这附近的就行了,不过菜市场关掉这几天,快餐店的人一定很多。”谢艳璇回答道,目光在这些快餐店门前着,似乎想从隔着的玻璃门窗上看到里面的场景,如果人多的话,首先便被否决掉。
其实附近的街区都是在这个叫做城贸菜市场的地方购菜的,从今天开始的菜市场关闭,产生的连带作用相当明显,几乎是菜市场旁边的餐馆,都满满地都是人,原本生意就很不错,现在却成了前脚刚有人离开,后脚就有人坐上位置的情况。
即便周遭的餐馆不在少数,可架不住人流量的增多,几乎是浪潮一般,将整条街道的餐馆都挤满,因此他们其实已经在街上游荡了好久,也没有看到一家合适的餐馆。
就连街边的沙县小吃,此刻也都显得人流量很多,今天是菜市场关门的第一天,后面兴许会好很多,但是至少今天会是诸多没有买菜的家庭的噩梦。
沈庆明一边走着,一边将视线扫视着,和谢艳璇如出一辙,像是雷达扫描一般,沈未的心态倒是很轻松,就算迟一点,也并非吃不到东西,更何况其实自己现在还并不算太饿。
沈庆明的视线停了下来,然后轻轻皱起了眉头,说道:“要不就那里吧,人好像相对来说少一点。”
“我看还是很多,要不再找找吧。”谢艳璇有些犹豫,快餐店前面人来人往,看起来并非沈庆明所说的“人相对少”,因此拒绝了,沈庆明则是看了她一眼,说道:“我们可以再等会儿,儿子不得饿了吗,还不如现在等着排队,没准就给我们抢到位置了。”
本来还在迟疑的谢艳璇听到了沈未,便也跟着皱了皱眉,沈未见状,笑道:“我没事的,现在还不是很饿,我们可以晚一点来吃饭,晚了人一定少的。”
谢艳璇,摇了摇头,再次看了一眼那家快餐店,便说道:“就那家吧,你说不饿,等到人少了,那时候也得很晚了,说不得就有很多人抱着你这种想法。”
沈未摸摸鼻子,也不再说话,看得出来,老爸老妈自己也有些饿了,忙活了一整天服装店的生意,自然是累了,这些日子因为到了旺季,生意也好了很多,两个人便有些难以腾的出手,说是精疲力尽也不为过了,因此现在吃饭才是正经事。
“好吧。”沈未点点头,不再提议,心中却想着,什么时候该让老爸老妈招一些店员了,两家合并成一家的服装店就只有他们两个人,不仅仅是累,更容易流失那些没有人招呼的顾客。
商议好了,三人便到了这家快餐店门口,沈未将头抬起来,看到了上面的招牌,几个大字便映入了眼帘,“闻洲饭庄”,这种店都有一个很明显的通病——总喜欢将名字起得相当有档次,诸如“饭庄”之类的词汇,更是非常普遍了,但内里却并不是很大,和“饭庄”相去甚远。m.χIùmЬ.CǒM
记忆之中,这个“饭庄”在后世也因为逐渐冷清的生意,而萧条了起来,最开始开张的一两年之中是相当红火,后来因为菜品的过时,渐渐被时间的洪流抛在身后,只是后来有没有关掉,沈未却没了什么记忆。
能记得的就只是零散的几个片段,空空的座椅,和现在爆满的每一桌,形成鲜明的对比,足以证明时代的车轮碾压过了多少东西。
沈未眼尖,首先找到了一桌饭菜都已经快吃完了的桌子,边上坐了一家人,其中父亲已经将筷子放下,从旁边抽出一张餐巾纸,擦起了嘴巴来,于是沈未便提醒了一下老爸老妈,“那边好像有人快要吃好了。”
沈庆明看到了那个方向,便也有些惊喜,毕竟他们找了这么久,刚进店里,就看到一桌快要吃好了的,运气可以说是很好了,便领着沈未和谢艳璇准备走到那张桌子不远的地方等待,然而谢艳璇却头一转,看到了另外一个方向。
“好像也有人在等着那张桌子。”
沈未闻言,便将视线顺着老妈的方向看了过去,看到了很明显也是一家的,一个中年男人和一个中年女人,还有一个五六岁大的小孩,看不清模样,但他们却确实是看着那张桌子,如果论起来,应该还是他们先到的店里。
沈庆明的眉头皱了皱,估测了一下距离,便在这嘈杂的环境之中压低了声音,对谢艳璇说道:“等一会儿你和儿子先去占座,我马上点餐,动作要快一点,否则抢不过人家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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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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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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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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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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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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