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蓁闻言心头猛地一惊,但看敏敏转过脸去,知道她并不想多言,便点点头,轻声道:“公主且放心在这修养,离着皇上寿诞还有半个月的时间,等公主伤养好再与使团汇合也不迟。”
敏敏公主这才点点头,随后看着华蓁,眼中多了几分感激:“虽不知你为什么会帮我,但还是得与你说一声谢谢。”
闻言华蓁嘴角微扬,为什么帮你,便算是还恩吧,还你当初挺身相救之恩。
只是她这话藏在心里没有说出来,转身吩咐天香楼的掌柜,安排几个心细的照顾好敏敏,便带着江芙离开。
因为周姨还有事情要办,吕韦也需要留下来替敏敏公主再看看伤口,华蓁便只带着江芙回去。
从天香楼到郡主府,一南一北,距离也算是比较远的。
华蓁坐在马车之中百无聊赖,便随手拿起一本书翻看起来。
正在马车晃得人昏昏欲睡的时候,猛地听到外面车夫大喊不好。
江芙挑起车帘,就见着车夫已经咽喉处插了一直飞镖,登时没了性命。
江芙赶紧拔剑,就瞧着周围几个黑衣人已经将马车给包围了。
因着是白日,又在大街上,华蓁没有带什么人,除了车夫便就只有江芙一人保护着。
眼下这一帮人光天化日,毫不顾忌,直接冲上来奔着江芙去。
而且个顶个的都是好手,即便江芙身手了得,如今被六个人缠着,还要保护华蓁渐渐的落了下风。
另外两人,见着江芙被缠住,当即冲向马车,直接狠狠一个手刀把华蓁击晕,抗在肩头便飞身往巷子里面跑。
等江芙发觉不对,已经晚了,已经瞧不见华蓁的身影。
六个黑衣人见着得手,也不缠斗,直接脱身朝着不同的方向退开。
一时间整个胡同口便就只有一辆空荡荡的马车,和地上躺着的一具尸体,周围的老百姓早就被吓得四散开来。wWW.ΧìǔΜЬ.CǒΜ
江芙赶紧回头朝着天香楼跑去。
吕韦刚从天香楼出来,见着江芙神色慌张当即问道:“怎么了这般慌慌张张?郡主呢?”
闻言江芙急忙说道:“我与郡主在前面遇袭,郡主被人给掳走了。”
这一句话几乎是一道惊雷劈在吕韦的身上,吕韦赶紧吩咐江芙:“快去通知魏国公和萧世子。”
自己则是转身朝着天香楼跑去。
而另一边,华蓁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只感觉浑身一个激灵,一盆冰水泼在自己身上,顿时醒转过来。
就瞧着自己此刻坐在一张梨花木的椅子上,而站在自己跟前的,赫然便是被人救走的祁王赵挺。
跟在赵挺身边一个女子,与自己长得几乎有七分相似,最像的便是一双眼,透着几分冷意。
见着华蓁醒过来,赵挺嘴角扬起一丝笑意,轻声道:“清和郡主,没想到我们还有机会再见,一别数日别来无恙啊。”
说着转身在一旁坐下,面上带着笑意,似乎和在京中初初见到的时候一样。
“是你将我掳来的?”
“若不然呢?”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对上赵挺的视线,华蓁心底森寒。
动了动手脚,才发现竟是一点力气都使不出来。
似是看出华蓁的心思,妙音笑着道:“别白费力气了,这是十香软筋散,没有个一天一夜,你连动一下都是不可能的。”
妙音说完朝着赵挺福了福身,随后说道:“殿下若是没有旁的事情,妾身先告退了。”
赵挺闻言点点头,妙音这才退了出去,随后反手将门关上。
华蓁就听着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回头看着赵挺,后背渗出冷汗。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闻言赵挺却是笑了起来,走上前半蹲在华蓁跟前,拉起她的手,轻轻的吻了一下近乎呢喃的说道:“蓁儿,你可知道我是有多喜欢你?从第一次在宫中见到你的时候,我便喜欢上你了。我记得那时候是在母后的宫中,你穿着一身鹅黄色的衣裙,站在凤仙花旁,竟是叫园子里的凤仙花都失了颜色,整个御花园都敌不过一个你你好看。
可是你是华岩的女儿,是母后的外甥女,是我触手不及的人。母后更是心心念念的想要将你嫁给太子,于是我只能将这份感情藏起来,心想着等有朝一日我坐上了太子之位,定要得到你。
所以后来我娶了你表姐,就是为了能靠近你一些,就是想光明正大的与你说上一句话。蓁儿你可知道,我有多喜欢你,我喜欢到每日连梦里都是你的身影。”
听着赵挺这般深情的话,华蓁却是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一直窜到了头顶。
前世他便是这般说着情话,这般哄着自己,最后却是亲手杀了自己。
如今她怎么还会信了她的话。
只是冷眼看着。
似是华蓁的态度彻底惹怒了赵挺,赵挺面上的神色顿时变得恼怒:“你莫不是不信我说的话!”
闻言华蓁不冷不热的开口:“殿下说什么是殿下的事情,我信不信是我的事情,这天底下那般多的人说话,若是什么我都信的话,还不知道要闹出什么事情,还请殿下见谅。”
赵挺闻言却是突然又笑了起来。
这一怒一笑顿时叫人心底发寒,只觉得很是狰狞。
“你信不信都没关系,反正等过了今日,你便是我的女人,日后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一世便就只能与我一起。”说着眼中更是透着狠意,将华蓁打横抱起。
华蓁这个时候才意识到赵挺这是要做什么,顿时心中慌乱起来,这是从未有过的无措。
眼下自己被人下了药,身边更是一个人都没有。
只怕自己就算呼救,也是无用之功。
当即只能看着赵挺冷声警告:“赵挺,你若是敢动我,宁家绝对不会放过你!”
“不会放过我,那有何妨,说的好像我放了你,宁家就会对如何一样。拜你所赐现在我已经成了一个过街老鼠,成日只能东躲西藏,既是如此我还有什么好怕的。现在我连死都不怕了,还怕什么宁家,今日若是能与你共赴巫山,全了我这么多年的心愿,就算是死我也心满意足了。”说着直接上手开始脱华蓁的衣裳。
虽说她与赵挺前世也有过夫妻之实,但是如今对赵挺她只有恨和恶心。
便是多看一眼心中都觉得难受,更别说如此。
顿时惊叫出来:“赵挺,你住手!滚!”
这一声带着愤恨的怒吼却是真的让赵挺停住了手。
赵挺看着华蓁别过脸去,强行将她的脸扭了过来。
让她看着自己。
随后声音很有些癫狂的说道:“你心中是不是已经恨死我了,若是如此那只管恨着吧,今日无论你多恨我,我都一定要得到你,华蓁你是我的,你一定是我的,只有我不要的,没有我得不到的!”
赵挺说着便继续手上的动作。
而此刻门外,一身玉色衣衫的秦淮双手上的情景暴起,站在她身边的妙音,听着屋子里的动静,嘴角微扬:“大公子进去吧,这个时候她心中最是绝望,定会对大公子感激不尽的。”
闻言秦淮再也等不了,直接冲上前,一脚狠狠的踹开了门。
床上的华蓁已经衣衫凌乱,眼中满是恨意和绝望。
而赵挺听到外面的声音,也停住了动作,回过身看到秦淮,顿时变了脸色。
秦淮当即上前,伸手将赵挺狠狠的打翻在地,抱起床上的华蓁,就想往外走。
目光看着撞在桌角此刻疼的躺在地上的赵挺,眼中透出杀意。
只是不等他上前,外面妙音带着人赶了过来:“殿下!”
几个黑衣人围住秦淮。
秦淮手中抱着华蓁,此刻很有些分身不暇,只得且战且退,抱着华蓁,逃离了院子。
看到秦淮的那一瞬间,华蓁的眼泪终是落了下来,眼看着秦淮为了救自己,手上和后背接连受了刀伤。
华蓁眼泪打湿了他的衣襟。
等二人逃出很远,确定没有人追来。
秦淮这才将华蓁放下,因着身上的伤口失血过多,此刻脸色很有些苍白。
却是瞧着华蓁衣衫凌乱,强忍着痛,将自己身上的衣裳脱下来,替华蓁穿好。
看着秦淮如此,华蓁心彻底的软了下来:“你怎么样?”
闻言秦淮抬起头,看着华蓁,很是虚弱的笑了笑:“我没事,对不起,我来晚了。”
秦淮说着,似是用尽全部力气一般。
华蓁见此忙说道:“你莫要在说话,先歇一会。”
因着她中了十香软筋散的毒,此刻靠在一旁的石头上,连动的力气都没有。
看着秦淮这般,也只能眼睁睁的瞧着。
身上的伤口,因为抱着华蓁,加上又跑了这么远,此刻鲜血早已经浸湿了衣裳。
瞧着秦淮身上的伤,华蓁心中不忍:“你身上的伤太重了,必须赶紧去找大夫,眼下你带着我根本没法离开。秦淮你若是此刻还能走的话,先回城,到时候只管告诉郡主府的人来救我便可。”
闻言秦淮深吸了一口气,随后看着华蓁,摇了摇头眼中很是坚定:“我怎么能丢下你呢,便是我死也不能,决不能丢下你不顾。”
说着抱起华蓁,强撑着一步一步往城里走。
看着秦淮的脸色越来越差,眼泪再也止不住的落了下来,华蓁瞧着秦淮如此只觉得一把刀子狠狠的扎在自己的心中。
秦淮对她的情谊她一直都是知道的,当初因为自己心中的恨,加上不想因此得罪了太后和东郡王府,所以视而不见。
而后更是拒绝了他。
眼下秦淮却为了她连性命都不顾了,即便是铁石心肠此刻也都化了。
华蓁看着秦淮,眼泪一滴一滴顺着鬓角落在他的肩头。
就听着耳边秦淮很是虚弱的说道:“别哭,我没事的,蓁儿我不想看到你落泪。”
声音很轻,似是在安慰她一般。
等好不容易走到城门口,秦淮终是支撑不住,整个人倒在官道上。
顿时引起周围人的主意。
有人瞧着认出这是清和郡主,当即通知郡主府的人。
周姨和吕韦此刻正急的让人四下去寻找华蓁的下落,等听到消息,赶紧带着人过来。
就瞧着秦淮已经失血过多昏死过去,华蓁满面泪痕,身上穿着秦淮的血衣,浑身不能动弹。
吕韦先是查看了华蓁,确定只是中了十香软筋散这才松了口气,转身去看秦淮。
等萧怀瑾赶到的时候,就瞧着周姨背着华蓁往马车上走,她身上还穿着秦淮染了血的外衣。
顿时心头猛地一跳,上前关切的问道:“蓁儿,你可受伤了?”
等华蓁开口,这才松了口气。
吩咐吕韦送华蓁回去,自己则是让北风把秦淮抱上马车,亲自送秦淮回东郡王府。
等回了郡主府,周姨看着华蓁血衣之中,自己的衣裳此刻已经残破不堪,心中更是震惊不已:“郡主到底发生了什么?”
闻言华蓁心中还记挂着秦淮的伤势,也只是抬头看着周姨,随后轻声道:“是赵挺将我掳了过去,秦淮救了我。”
话说的简短,众人却都是明白了。
只怕赵挺不怀好意,若不然华蓁也不会如此。
吕韦替华蓁解了十香软筋散,确认她没事了,这才松了口气,随后说道:“郡主说祁王将郡主掳走的,那也就是说祁王还在京城附近?”
华蓁闻言点点头:“按照秦淮带我走的时间来算,赵挺应该躲藏在京城附近的庄子之上,只是不知道在何处。当时黑衣人追杀,我们慌不择路,也不知是往什么方向跑的,也不知道跑了多久。而且赵挺身边还有一个女子,长得与我竟是有七分相似。”
华蓁说着眉头皱的更深,此刻想起赵挺对自己的做的事情,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魏国公府得了消息,知道华蓁回来,魏国公亲自上门,瞧着华蓁没有大碍这才松了口气。
另一边萧怀瑾也将秦淮送回了东郡王府。
东郡王和老王妃看到秦淮那个模样,老王妃当场便吓得昏了过去,顿时一家子上上下下都乱了起来,东郡王也无暇顾及萧怀瑾,便道了一声谢,亲自让管家将他送了出来。
萧怀瑾心中记挂着华蓁,便也没多留,转身回来郡主府。
因为发生这般大的事情,加上他心中急切,便直接从正门进来。
魏国公还在,看着萧怀瑾拱了拱手。
萧怀瑾却是视线只落在华蓁身上,此刻华蓁换了衣裳,也梳洗了一遍,瞧着除了脸色不是很好,旁的也无什大碍。
当即说道:“蓁儿你怎么样?”
华蓁闻言笑了笑,随后道:“我没事,秦淮如何了?”
看着华蓁第一句问的便是秦淮,萧怀瑾眸中的神色暗了暗,不过也只是一瞬,便轻声道:“东郡王已经去请了太医令,眼下还不清楚,想必不会有事的。”
话音刚落,就听着门房的人进来报:“启禀郡主,东郡王府的人求见。”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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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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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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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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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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