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因着长相像极了自己的娘亲沈惜月,故而与仁孝皇后沈怜星也是有八分相似。
前世她在京中的时候,性子还是内向不语的,所以虽然样貌与仁孝皇后神似,可是却是缺了那股子气韵。
经历这一世的遭遇,现如今的华蓁早已不是当初的性子,如今倒是更像仁孝皇后年轻时的脾气,故此皇上这远远的看起来,竟是给了他一种仁孝皇后还活着的错觉。
不由的有些失神,好半晌这才反应过来:“你长得与你姨母竟是有八分相似,若不是这年岁上差了许多,朕怕是要将你错认成怜星了。”
说着眼中露出几许悲伤,竟是叫人看的真切,连着曹公公都忍不住劝到:“皇上莫要太过伤心,当心身子才是。”
华蓁听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
燕文帝在这表现出的这幅神情,叫人看着只以为他心中对仁孝皇后还念念不忘,实际上只有她清楚,在仁孝皇后命悬一线的时候,眼前的燕文帝眼中是有多冷漠,那种冷漠仿佛他们之间从未有过任何情意一般。
若不是早就知道这些,只怕此刻她也会被燕文帝的表现给骗了过去。
礼亲王瞧着,轻叹一声:“皇兄与皇嫂之间的感情一直很深,自从皇嫂走后,便再未曾立后,世人皆知皇兄用情至深实在令人钦佩。这蓁儿长得与她娘亲有九分相似,的确会叫人想起仁孝皇后姐妹,即便是臣弟瞧着也忍不住想起一些往事。只是皇兄刚刚大病初愈,莫要因此太过于伤心影响了身子,太医可是让皇兄好生调养的,若是因着蓁儿皇兄太过伤心,臣弟岂不是犯了大错。”
闻言燕文帝摆了摆手:“不碍事的,朕的身子朕心里清楚,蓁儿与她娘和姨母的模样实在是太像了,看着她忍不住想起怜星当初陪在朕身边的模样,这才微微有些失神。”
说着长叹一声,看着华蓁:“你是何日回京的?”
闻言华蓁恭敬的开口:“回禀皇上,昨日刚到的京城。”
“现在住在何处?沈府么?”燕文帝接着问道。
见华蓁点点头,却是眉头微皱:“沈崇茂乃是你娘舅,现如今华家在京中的府邸已经变卖,你回京无处落脚自是该住在沈府的。只是沈家老夫人据说这些年身子不如以前硬朗,想必是要日日让你在床前侍疾吧。”
华蓁闻言心知这是燕文帝给她机会,故意有此一问。
若是她被沈家人欺负,便可借此机会好生说一说,燕文帝这是摆明了态度要为她做主了。
华蓁见着心中明白,只怕是因为礼亲王在侧,刚刚拿话激了他的缘故。当即垂下头故作听不懂的模样:“蓁儿此次回京瞧着外祖母的身子还算硬朗,并未有什么不适的地方,也未曾让蓁儿在床前侍疾。”
燕文帝闻言不由轻叹一声,看着华蓁摇了摇头:“你啊,还是个孩子。”
是啊,因为她没有说沈家任何不是,所以燕文帝会觉得她是个孩子,终究是心慈手软的。
心中泛起一丝冷意,华蓁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似是极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全部咽下去一般。
落在燕文帝的眼中,更觉得她在沈家是受了欺辱的,心中那点猜忌也消了几分。
看向一旁的礼亲王,轻声道:“朕记得王妃以前与蓁儿的母亲关系便就是不错的,现如今华家只剩下这一个姑娘,虽说住在沈府,不过毕竟是一个姑娘家,你没事便叫王妃多去看看她,也算是对得起华岩往日与你的情分。”
“这是自然,即便皇兄不说,我也定会多去看看蓁儿的。想想当初华岩与我在阵前出生入死,现如今就留下这一个女儿,便是因着这情分我也该是要多照顾照顾的。”礼亲王说着看向燕文帝:“皇兄,说着臣弟想起来,当初皇嫂在世的时候皇兄曾经说过,待得蓁儿及笄之后,便封蓁儿一个郡主的位分,现如今蓁儿已经年过十六,早已经过了及笄,不知道皇兄说的这话可还算数?”
燕文帝没想到礼亲王竟是为华蓁讨起了封赏,心中微微有些不悦,面上却没露出半分:“这件事朕自然是记得的,还是当初她十岁生辰的时候,朕许下的。没想到一晃竟是六年过去了,蓁儿也出落成大姑娘了,是该给个封赏了。”
礼亲王在一旁闻言附和道:“那皇兄何不趁着今日便就赏她一个郡主的封诰,也算是了却皇嫂在世的时候一个心愿,当初皇嫂在世最疼爱的便是蓁儿,更是心心念念等她及笄之后为她讨个郡主的封赏,日后好给她寻一门好亲事呢。”
燕文帝闻言点点头,似是回想起当初仁孝皇后的模样,目光中带着几缕愁思,转头说着对着一旁的礼亲王说道:“你瞧着清和这个名如何?”
“声噭誂之清和,也算是适合她,臣弟也觉得清和二字甚好。”礼亲王闻言笑着附和。
华蓁则是一直恭敬的立在一旁,直到听着燕文帝轻叹一声,对着她说道:“既然是当年应下待你之日便封你为郡主,虽说你还未及笄便就离开了京城,如今回来,也该是兑现朕的承诺才是。既然今日礼亲王也在此,便就将此事定下,封你为清和郡主,封地五百户,算是弥补华岩当初为了大燕的江山社稷征战一生。”琇書蛧
华蓁当即跪下,磕头谢恩:“臣女谢吾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燕文帝却是看着华蓁,眼中满是感慨:“你要谢也该谢谢你爹,现如今给你的封诰,都是当年你爹用命拼来的。”
燕文帝说完似是想起华岩,声音也微微有些哽咽,不由将实现移开,不愿去看华蓁,轻声道:“现在瞧着你回京便也算踏实了,朕也能放心,当初皇后在的时候曾赐给你一块腰牌,你便就拿着吧,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旁人做不得主便就只管进宫来寻朕,无论发生什么事,朕总归是你的姨父。”
华蓁低着头轻声应是,随后从怀中取出一个物件来,双手奉上:“启禀皇上,在臣女回京的路上,曾遭遇一伙强人暗杀,臣女的奶娘临死之际,将此物交给臣女,说是当初爹爹让奶娘留给臣女的。臣女只想求一世安宁,深知此物不该留在臣女身边,即便是爹爹唯一留给臣女的东西。细思之后觉得还是将它交给皇上,唯求吾皇能保得臣女平安。”
华蓁说着低头跪伏在地上。
燕文帝不由侧目,就见着她手中托着一块金牌,很是熟悉。
不过一眼便就认出来这乃是华岩当初号令天策军的天策将令,华岩死后天策将令下落不明,燕文帝也曾派人去寻过,没想到华岩竟是留给了华蓁。
不过想想也是,华蓁乃是华岩唯一的女儿,他自是想给自己的女儿留下一些依仗。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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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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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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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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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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