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籍办婚事,用的是张百万家的福来酒楼操办的酒席,除了酒楼里面宴请官员和亲族的雅间和平席,还从街坊邻居那借来不少家什事,在狮子桥宅院附近的胡同内摆下了流水席,最后七七八八算上大约摆了五十多席。
常言道,开酒楼的不怕大肚汉。张百万家靠的就是酒楼饭肆起家,整治这些席面自然不在话下。
在张百万的吩咐下,掌勺的是临清城里有名的大师傅,切菜打下手的也无一不是老手,其实这些师傅伙计知道张籍是大公子的好友,且这场宴席是解元郎的婚宴,来往宾客不乏城中高官和举人秀才们,故而对手中的活计皆是格外用心。
为了做出这些席面。厨房大师傅们都是今天一大早就开始准备食材,事无巨细,样样亲自过问,恨不得拿出十二分的水平,生怕一个差池就砸了自己名声。
张籍出了新房后,就到了福来酒楼,身为新郎自然是要在酒楼门口迎宾,这一点倒是后世一样。
来的张氏族亲们基本上都是满脸的殷勤和恭维,一口一个林老爷的叫着,以后他们需要仰仗张籍一家的时候会很多。还有新家这边街坊邻居们,张籍在这边住了也有半年多,大家甚是熟悉,平时就对张籍多有照拂,现在见了又是一番夸奖,而且对自家街巷能出个解元极为自豪荣幸。
不久,周学正便装而至,张籍连忙上前行礼,周学正绝对是张籍的一大贵人,若无他的赏识,县试和府试不会那么容易就得了头名。
周学正乐呵呵的先是说了几声恭喜,点点头又道:“你我第一次见面还是一年之前,那时你不过是刚从社学上来的懵懂童子而已,如今你不仅中了小三元,还成了解元郎,今日又要成家,终于是长大成人了。”
“全赖先生赏识,若非先生,哪里有弟子今日。”张籍听了连忙道。
“好风凭借力,我只不过是助你一程罢了,以后如何还要看你自己。”周学正感叹一声,又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今天我是来喝喜酒的,不知解元郎的酒可已备好?”
“弟子这儿的酒早已被备好恭候多时,还望先生赏光,多饮几杯,楼上请。”张籍边说着边将周学正迎上三楼雅间。
再次回来迎客时,正见到袁永、赵时春等同窗好友。
只见袁永上前笑道:“恭喜贤弟喜结良缘,此真乃缘定三生,情定三世是也。”同窗们随之同样恭喜张籍。
同窗几人又说了数句,当下宾客又至,张籍让五叔领着众人至楼上就坐。
之后毛知州,王同知、衙门中相熟的官吏和书院的讲郎们也接连而至。
宴席开后,张籍四处敬酒,用着后世酒场学来的花枪功夫,看似酒醉其实并无大碍。
宴席结束,张成送张籍回家,到了院门处鞭炮声又是响起。入得府内,一众同窗、玩伴都吵着要闹洞房,不肯离去,抬腿就要向后院走去。
但张籍早料到有此节,借着醉意忽的从后院影壁墙处抽出一条长木棍,立在庭中好似耍酒疯一般大喝一声:“吾乃燕人张翼德也!谁敢与我决一死战?”
十六岁的张籍正处于变声期,此刻眉头一竖、怒目圆睁、声如雷鸣,效那戏台上当阳桥上横矛立马的张飞。
这一突如其来的变故,将酒醉的众人惊得一愣,以为解元郎是喝多了酒在发癔症说胡话,不禁停住了脚步。
就趁着众人停住的这一刻机会,张籍撒腿就跑。
瞬间好友们也反应了过来,只听方毕大声道:“不好,新郎官要跑!”
众少年们都是一并道:“别让新郎官跑了,快追!快追!”
此处离房门已是很近了,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张籍三步并作两步,推开房门,随即关门插上门栓,又推了一个准备好的大衣橱堵在了门口,须臾之间就把所有人都堵在了外面。这里是一个套间,新房还在里面,不经过外间就无法进入新房。
“好你个张籍,原来是在装醉!”
“快开门,快开门。”
“再不开门。我们就要砸门了。”
这时候只听得外头捶门声似山响。
张籍把身子靠在衣橱上大声道:“放心吧,这门可结实着呢,诸位同窗还是速速散去吧!”
众人哪会听这些,依旧捶门声不断道:
“张兄,还不快开门让我等见见新娘子。”
“原来,你早有准备!”
张籍背靠在衣橱上乐着回道:“不开!不开!”
如此众人敲了好一阵,见实在无法入内方才散去。
听到屋外的声音小了,张籍透过窗缝向外瞄了瞄,见到好友们确是散了,心中暗道了一声好险,不过为了以防万一,他还是没有移开堵门的衣柜,反倒是又用棍子顶在好窗户,张籍拍拍手觉得甚为满意,这才向新房走去。
掀开红色的门帘,进了婚房,桌上立着一双红烛,还有酒水点心杯盏等物。张籍走到床边,但见杜十娘一身喜服披着红罗盖头和凤冠,坐在床头一句话不说,只有反绞的双手透露了她的紧张。
拿起桌上放着的秤杆将盖头挑起,张籍但听嘤咛一阵响动,只见彩饰凤冠垂下,红色丝穗以遮面,杜十娘轻咬着朱唇,一双眼睛似喜似痴似怨似嗔地看着自己,灯下红妆看美人,娇俏非常。xǐυmь.℃òm
“十娘,我回来了。”
“相公。”
四目相对,浓情蜜意自不消说。
“来,咱们喝了这合卺酒。”张籍扶着杜十娘手臂一同来到桌前。
桌上有用两盏酒杯以彩结连之,张籍和杜十娘各持一杯,相对而饮,这就是后世交杯酒的由来;喝完酒,二人同食盘中点心,此称之为同牢合卺,是为了体现夫妻同心,互敬、互爱、寓合二为一、永不分离之意。
“相公,你走之后,喜婆给了十娘一个册子,说是等你来了一起看。”两人重回到床边,杜十娘从枕下拿出一本没名字的册子好奇的说道。
“哦?”张籍一听心中就隐约猜到了怎么回事,接过一看果然如此。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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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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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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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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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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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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