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老爷就在书房,冀公子可自前去。”张成将冀永贞带到书房门外说了一声便又去当他的临时小门房了。
终是到了门前,无论是好话赖话,总得说明,冀永贞心中叹了一口气硬着头皮就要敲门。
“冀兄,今日怎么有空来我这儿?快进屋说话。”还未等冀永贞敲门,听到门外动静的张籍就迎了出来。
到了书房,两人分宾主坐下。
“籍兄。”冀永贞见了张籍有几分不好意思,以往在书院读书时,二人不仅是同窗,还是同寝好友,而眼下他已是解元,自己还只是童生,身份上已是有了悬殊,际遇不同让人心有戚戚焉。
不过张籍却浑然没什么改变,依旧热情地道:“冀兄好久都没上门来了,今日不要走了,留下吃饭,你我兄弟二人好好聊天!”
冀永贞笑了笑,觉得自己太多心了,当下二人就在张籍的书房谈起最近的事情,聊了会儿天。
“籍兄,这几日可有媒婆上门?”冀永贞终于忍不住,开启了这个话头。
“确是有的,那媒婆唤作刘大姑,怎么,冀兄此来也是为了这事?”其实张籍早在看到冀永贞的那一刻起,他就隐约猜到了自己这位同窗好友的来意,临清城可没有两个冀家。
“呵呵。”冀永贞哂笑两声道:“冀兄不要误会,你不知道,今早上那刘大姑到我姑母那说张兄轻慢冀家,我姑母许是怕这媒婆两边传话有什么不妥当之处,故而又差我前来问询一下。”
张籍闻言笑道:“果然是媒婆的一张嘴,搬弄是非真是一把好手,昨个那刘大姑深夜登门言辞多有不逊,仗势欺人,故而我训斥了他几句,不曾想倒说成是我轻慢冀兄家里了。刘大媒婆这话当真不实。”
“我想也是,籍兄谦谦君子,断然不会做出那等事。”冀永贞说到这松了口气又道:“冀兄果真不考虑下,姑母家的表妹我是见过,姑父家里虽是武人出身但我这表妹真真的是知书达理,国色天香……”
见冀永贞还要再说下去,张籍出言打断道:“冀兄,不要再说了,此事我心中已有定论,冀兄表妹纵有千般好,只是无缘罢了,我等大丈夫断不可抛弃微末之时相遇的知己。”
冀永贞见此,止住了话头道:“也好,只是无缘、只是无缘啊!”
叹了口气,冀永贞又道,“如此,我也算能向姑母做个交代了。”
“好了,冀兄此事休提,来来,看看我最近写的字如何……”说着,张籍说着展开了桌上的一幅字转移了话题。
这边冀永贞来见张籍的事情,也传到了里屋几个女人耳中,听闻是冀家来人,还是张籍的同窗,杜十娘的心又端了起来。不过好在张母在身旁安慰她。
“我的好女儿呀,你莫要担心,阿籍平日做事一贯很有分寸的,心里明白着呢,若是真是要与冀家结亲了,那么昨天他也就不会训斥那刘大媒婆了,我这是自家儿子自己知道,这等见异思迁的事情,他是做不出来的?”
“娘,我没事……”杜十娘手里做着活,低着头一时间也看不出有什么想法。
最终,冀永贞也没有留在张籍家中吃午饭,而是闲谈一阵后返回城里家中。
上午刚走了冀永贞,下午饭后张家又有一辆马车停在了门口。从马车上下来的人一身便装,竟是上次带队前来为张籍报喜的王同知!
张籍闻声连忙大开中门,与张父张母迎到了门口。
“张朋友不必如此,我今日便衣至此,并无公事,乃是为了私事而来。”见到张家全数相迎,王同知摆手道。
别人客气,自己可不能当真,王同知到底是个品官,礼数还是要周全的。
来到正屋堂中坐定,张籍两人就在此对坐喝茶。
王同知看了看堂中两侧挂着的书画笑着道:“张兄是书法大家这事我早有耳闻,不曾想与这山水花草一道也甚是精通!”
张籍笑道:“不过雕虫小技,王兄见笑了。”
“不过眼下此宅小了一些,不和解元郎之身份。”王同知抿了一口杯中茶顿了顿又道,“今次我来,正是有一桩富贵喜事报于张兄听。若是解元郎有意,娇妻美宅,良田店铺探手可得!”
这一句话说的正在喝茶的张籍差点呛着,不会吧,难道王同知也是冀家请来的说客,冀家到底看上了我哪点,我改还不成吗!琇書網
“王兄是不是去过冀家了?”张籍试探的问道。
“哦?看来张兄是知道此事了,我和冀千户有旧,今次是替他来做个中人,冀千户家有一女知书达理容颜秀美可为解元郎之佳偶……”王同知直接说明了来意。
果然是这样,张籍当然不能像对待刘大媒婆一样对待王同知,只得道:“此地虽小,但在下与家人也是住得习惯了,高宅大院反不舒坦。冀大人和王兄的好意,张籍心领了,只是籍之父母已为我定下了亲事,年后就要完婚。”
王同知不以为意笑着道:“张兄何必如此,本官说句掏心窝的话,读书何求?还不是为了改换门庭。朝为田舍郎,暮登天子堂。本官见过不少秀才中举后,诡寄田地,招买奴仆,修盖大屋,采纳美妾。张兄乃少年解元,正是得意之时,何必如此刻薄自己呢?”
说完这些见到张籍面色不变,毫不动容,王同知又道:“张兄有相好的歌姬一直养在家中,这事我也听说了,但人不风流枉少年,冀家甚是看中张兄,对此并无意见,愿以冀家女为妻,你家歌姬为妾,如此两全其美岂不快哉!”
这冀家果然能耐不小,还把王同知给请来做说客,这等让步想来也是冀家商定的,只不过,红尘滚滚万丈,吾只取一粒沙;弱水滔滔三千,我只取一瓢饮。
张籍当下婉拒道:“正是因为少年得志,故觉才不负实,与今日之成就相较,方思得付出尚少,籍日日战战兢兢,如履薄
冰,不敢走错一步,且微末知己,白首不离,冀大人和王兄的美意籍心领了。”
王同知虽是冀家请来的说客,但他只是帮忙,这事情成与不成皆可,这会儿听到张籍的这番话,顿时感觉眼前这位少年解元甚是不一般,暗赞一声,当下道:“解元郎怀青云之志,是王某目光短浅了。”
张籍连忙道:“王兄哪里话,是籍无福消受才是。”
“张兄不必如此,汝既心意已决,我便将你的意思回与冀家,张兄不必在为此事烦忧,我那旧友也是明事理之人,断不会因此找你麻烦。”王同知点了点头说道。
“籍谢过王兄。”张籍闻言大喜谢道,这都是本乡本土的,能不得罪冀家,和和气气的自然是极好。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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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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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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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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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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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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