劳累了一天,到家以后张满囤索性就热了热剩饭又焐了几块干粮俩人凑合着吃了几口。等林宝珠歪着身子靠在炕柜上迷糊时候,就感觉有双干燥火热的手正给脱鞋子,也不知道是不是跟那汉子一起过日子时间久了,她竟然眼睛都没睁的就任由人给拾掇了。
原本还打算跟自家媳妇说说去做工的事儿,可去灶房收拾了一下的张满囤再进屋,就看到自家媳妇开始打盹儿了。想到那一筐的野菜,还有家里里里外外被收拾整理的井井有条,就连院子都打扫的干干净净,他就知道只怕媳妇是累坏了。
第二天一早,林宝珠醒来时候还有些迷茫,自个不是想着制茶的事儿么,怎的迷迷糊糊的就过了一夜?脑子里跟浆糊一样轴了半天,直到听见外头的狗吠声,思绪才被拉回现实来。
不过到底是已经接受了穿越的事儿,她倒是也没最初时候的苦笑跟叹气,瞧着边上炕头已经叠得整齐的被褥。这才起床下地,想看看那个汉子干什么呢。
出了屋子,就见外头的大门关的紧紧的,院子里除了鸡鸭叽叽喳喳嘎嘎乱叫的声音,一点别的响动都没有。进了灶房,瞧着锅里还有热气,像是埋着火给温饭的模样。
想来是那汉子起得早,趁着天没热起来出门干活了。
吃过饭,她也没闲着。把这两天收拾回来的蕨菜根都剪下来,就为着用这蕨菜根茎,她才费了那么大力气去挖,不然若像别人一样只是割野菜茎吃,只怕现在家里都要吃不完了。
蕨根的根茎淀粉含量很高,也就是这些淀粉是制作蕨根粉的原料了。别的不说,单是放了辣椒跟香醋凉拌的蕨根粉,再加上粉条本身的清香跟劲道,只是想想都能让人欲罢不能。
林宝珠本身就是做手工茶的,当年为着练习采茶制茶的手法,这类自制蕨根粉之类的活儿可是没少干。为的就是一分火候不多一分火候不少,让自己手底下的工夫有时刻。所以对于那常见的酸辣小食,她可是想念的紧。
一边想着酸酸辣辣吃的人浑身舒坦的小菜,她一边就拿了刀轻轻去除蕨根外边的那层老皮了。
因着挖的蕨根实在有些多,她忙活了半个时辰也不过弄好了小半盆子。看着边上还有一篓子的蕨菜,心里就有些发愁了。可要说再接着来吧,胳膊跟酸痛的肩膀颈椎根本让她再强撑不下去了。
张满囤提着柴火回来时候,就看到自家媳妇一脸苦大仇深的盯着篓子里的野菜。而她手里,还拿着自个剃肉解狼用过的尖刀,再往下瞧还有一小盆子刮的干净的野菜根。
“媳妇,你这是要做什么?这东西没法吃,就是剁碎了喂鸡跟鸭,那鸡鸭也太小了吃不得的。”张满囤放下柴火,蹙着眉头走近打量了林宝珠一番。自打媳妇被刘氏磋磨一番之后,不仅性情大变,如今更是做了许多他瞧不明白的事儿。
想着莫不是被吓坏了,竟然分不清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了?毕竟只是看着,她也不像是被山中的邪祟夺舍了去。琇書蛧
林宝珠心里正琢磨事儿呢,见张满囤回来突然眼前一亮,高兴的把刀子塞进他手里。当即就不客气的指挥起来,只说是曾经逃难时候碰到过有人用蕨菜根做了吃食,极为美味。
她现在心里很是高兴,瞧着眼前的物件,数量不少,若是都做成蕨根粉少也有许多斤称。甭管是自家留着吃,还是送人做人情都是好的,若是能得了鲜指不定还能拿去镇上换钱呢。
虽然家里有个能挣钱的爷们,可哪个又能嫌钱扎手呢?更何况,她要想制茶必然还要耗费许多来购置家当,若是可能自然还打算买下那块有茶树的山头。一来为着省了日后有纠纷,二来也能是个长长久久的来项法子。
张满囤心道只怕媳妇当时是饿极了,才会觉得这种野菜根都是美味。可瞧着她满含希冀的眼神,他也实在说不出什么泼冷水的话来。罢了,左右就是费力工夫跟劲头,也不是什么难事。
想到这里,他就接过剔骨刀学着自家媳妇的样子坐到了边上,开始帮着摘根茎。等根茎都摘下来了,才小心的去皮。本事拿枪拿剑的粗糙大手,如今为着媳妇满足口腹之欲竟也小心翼翼的刮起了野菜根,瞧着却是分外和谐。
林宝珠见那汉子从别扭的不熟练慢慢到能麻利的刮片切条,这才放心下来。这会儿还不到晌午饭时候,索性她又舀了一盆冷水把之前自个弄好的根茎浸泡起来。
要想蕨根粉好吃,这根茎可是要泡两天的,而且每天都要换一回冷水。等到开始渗颜色了,才捞出来切成碎条装进干净的布袋里。接下来就是搓淀粉了,说白了就是把布袋放进清水里可劲搓,直到搓不出颜色了才差不多。
等到淀粉都出来了,就该澄清水了。说起来是简单,不过是体力活儿,可关键就在后边过滤出淀粉水里的粗渣,再沉淀后还要静置半个多时辰。瞅着差不多了才撇去里面的清水,用倒着草木灰的白布把水跟杂质吸出干净。
这点不光是技术活儿,还要凭借经验,若是做不成或是提不好蕨根里的淀粉,就算是做成了蕨根粉口感也会有土涩感。别说是吃着清香爽利了,哪怕下咽都会有些难。
张满囤不懂这些,不过这并不妨碍他听媳妇的话,仔仔细细的收拾着一堆蕨根。顺便还帮着媳妇去田大娘家借了个咸菜缸泡制那些根茎。
也就这个时候,林宝珠深觉有个既能打架又能干仗还听话的汉子是多么难能可贵。为着这个,她晚上做饭时候,还特意多调了两个凉菜。
吃过后晌饭,张满囤稍稍歇息了会儿,就接着帮自家媳妇拾掇蕨菜根去了。而林宝珠见那汉子还忙活来着,也就没回屋去,只管拿了板凳坐在灶房门口也打起下手来。
并不是她不想干,实在是浑身酸痛的厉害,再者家里就一把尖刀,想两个人一块干也不现实。
张满囤看了一眼,见自家媳妇弯着腰正搓洗那根茎呢,就有意问她想做什么吃食。可话在最边上转了个圈,到底也没问出来。这般两个人作伴干活,时不时的媳妇还指点一下,感觉还是不赖的。
俩人忙活到天黑了下来才罢手,瞧着倒是弄了满满当当一咸菜缸,就连菜盆子都泡了不少。
最后张满囤把东西都盖好搬进灶房里,这才去打了冷水打算冲洗一下身上。倒不是他自个讲究,实在是见过自家媳妇每日里要擦洗,还三天两头的晒被子,才想到只怕媳妇是个爱干净的。自打那般发现之后,他每日里都少不得冲洗一下,就算有时候下地干活回来晚了,也会在山后边的河里撩些水洗洗干净。
对于张满囤的表现,林宝珠还是满意的。原本她还想着若是这汉子是个糙的,不爱洗涮该如何,不过事实证明是她想多了。这男人别看五大三粗的,却也是个爱洁的呢。
若是张满囤知道林宝珠心底里对他的赞许,只怕不知该怎么囧呢。毕竟,在媳妇变了性子之前,他也跟村里其他庄稼汉一样许久不冲一回澡。一般都是在山里打猎弄了一身血时候,才会就近处理一下顺带着在水里扎几个猛子。
日子就这般过着,温馨平淡,有时候田大娘马婶子也会来串门,都少不得她取了茶叶来招待一番。前几日族里几个媳妇路过,正巧碰上来串门的田大娘,想了想也就跟着进了张家小院子里。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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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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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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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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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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