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铮啪地合起车门,站在李韵苓跟前比她高了一大截,“你有什么资格要傅染的孩子?”
李韵苓张张嘴,“明铮,傅染迟早要找人你也应该清楚,再说我是瀚瀚的奶奶。”
“哼,”男人冷笑出声,“对,你是他奶奶。”
李韵苓听闻后,脸上黯然无光,她无法做到两全,明铮话里的嘲讽她岂能听不出来。
罗闻樱目光越过傅染,看着窗外。
李韵苓要去开车门,明铮先一步挡在她跟前,“孩子当然要跟着母亲,傅染以后想找人也是她的自由,你管得未免太多了。”
“明铮,”李韵苓着急想解释,“你不懂这里面的事情。”
明铮嘴角的冷笑越发明显,“是,我怎么忘记了,你最喜欢做这种将别人孩子带在自己身边的事,但瀚瀚是傅染的,尽管成佑不在了,要论资格,也轮不上你。”
他说话丝毫不留情面,李韵苓脸色青一阵白一阵,“明铮,我到底跟你有血缘关系。”
明铮索性不再理睬,转过身打开驾驶座的门,右脚跨进去之际抛下句话道,“有这时间,还不如留在家里养老,有些事已经不是你能做主的了,何必给自己寻麻烦?”
说完,便关上车门,发动引擎驱车离开的动作一气呵成。
李韵苓瞅着车子消失的方向,她微弯下腰,脸部是承受不住的悲伤。
傅染在后视镜内看到她们没再跟过来,这才重重舒出口气,“谢谢。”
明铮递了瓶水给傅染,又拿一瓶递向罗闻樱,不等她拒绝,明铮拿着矿泉水瓶的手收回去,“医生吩咐让你多喝些热的,你就别喝了。”
傅染把水放在腿边,瀚瀚已经在她怀里睡熟。罗闻樱挨近,“你一个人带孩子很辛苦吧?”
“还好。”傅染眉角染笑,“其实有个孩子很幸福。”
明铮打过方向盘,“时刻还要担心孩子被抢走,你这日子是怎么过来的?”
傅染想起今天发生的事,真是心有余悸,“我只是没想到,当街被抢孩子的事会发生在我身上。”
明铮不屑地扬眉,“她有什么是做不出来的?你以后出去要格外小心。”
傅染放在兜里的diànhuà从刚才起就响个不停,罗闻樱见她没有接通的意思,“小染,你diànhuà。”
“可能是妈打来的。”
这铃声傅染其实知道是谁。
在医院时全身神经绷得很紧再加上抱着瀚瀚一直在跑没有接,她掏出手机掐断不间歇的彩铃声,给对方回过去没事两字。
明铮将她送到依云首府门口,傅染也没留他,“闻樱身体不舒服,你快送她回家吧。”
明铮看着她抱了瀚瀚进去,这才发动引擎。
眸子透过内后视镜望向头枕着椅背的罗闻樱,“肚子还难受吗?”
“好点了。”
明铮拿起放在副驾驶座上的药,“待会回家后马上吃药,还有,”明铮把袋子递向罗闻樱,“那个,医生说吃药期间不能同房。”xǐυmь.℃òm
罗闻樱闭起的眼帘陡然睁开,她接过袋子,脸上有不正常的红晕,“我跟谁同房去?”
明铮笑着提速,“护士说这话的时候直盯着我看,我差点脱口而出这药不是我吃的。”
罗闻樱忍俊不禁,手掌贴向腹部,“看吧,还是做男人好。”
“你除去身体差异外,倒是跟男人没什么两样,”明铮左手腕的金表在阳光底下熠熠生辉,“以后别这么拼了,我看跟着你的小朱不错,适当将担子分担出去些。”
罗闻樱没有接他的话题,“那你呢,你把我当成男人还是女人看?”
明铮目光自后视镜内同她对上,罗闻樱敛起了笑意,全神贯注等着他的回答。明铮不假思索,给了个模棱两可的dáàn,“大多时候当你是女人,有时候,又不得不把你当成男人。”
罗闻樱眼角稍黯,目光别向窗外。
傅染抱着瀚瀚回到客厅,月嫂和保姆见到孩子都彻底松了口气。
傅染把瀚瀚带上二楼,放进婴儿床内后赶紧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出去。
“喂,你在哪?”
那边,男人的声音急坏了,依稀能听到跑车的嘶吼声。
傅染走向阳台生怕吵到孩子,她特意将门拉上,“我刚把瀚瀚接回来,你在哪?”
“那我现在回依云首府。”
“别,”傅染出声阻止,“你告诉我你在哪,我过去找你。”
挂上diànhuà,傅染下楼嘱咐了月嫂几句后驱车出去,眼见依云首府的门紧密掩起这才落下心来。
她找到跟男人约好的地方,远远便能看到他冷着脸神色难看,傅染加快步伐,上前不等他开口,两手用力缠住了男人的脖子。
他被她勒得差点喘不过气,男人垂在身侧的手掌落向她腰际,满心的焦躁和烦闷瞬间消散,只得软了声音,“是不是被吓坏了?”
傅染用力点头,踮起脚尖更用力地抱紧他,“幸好我把瀚瀚抢回来了。”
他下巴摩挲着她的颈窝,“是妈吗?”
傅染没再开口,眼里一阵滚烫漾开,只是掩饰的很好,男人将她拉开,“很累吧?”
“再累我也不想让你现在回来。”傅染伸手抚向男人的脸,“我都能处理好,你放心。”
只不过,都累在她一人身上而已。
男人双腿倚向线条流利的跑车,他将傅染拥在身前,“我身体没事了,再说回家更能静养,弄出这么多事来全都因为我没在,找到我们的敌人重要,但你和瀚瀚更重要。”
傅染渐有动容,她前额贴向男人,“我还是觉得不甘心。”
他抬手拍向她臀部,“没什么甘心不甘心的,我们最难的一关都能迈过来,以后的事,时间很多很多,慢慢找慢慢耗,也不急。”
“你就这样回去,估计能吓死不少人,”傅染挽起唇瓣,“要不我跟家里人先说一声吧?”
“过两天,”男人凑过去在她唇角处轻吻,“我今晚还要回别墅有些事要处理,等我回去后带你和瀚瀚一道去明家。”
“好。”
男人同她十指交扣,又用力握紧,“以后,我不会再让你置身于这样两难的境地了。”
“欢迎回来,我的明先生。”傅染拉开嘴角,睁开的眼帘有些微湿意,她双手使劲缠在男人背后,他人往后靠,带着傅染坐进车内。
男人也未明说会在哪一天回来,不到最后一刻,傅染也没有告诉任何人。
心里想着瀚瀚,傅染没有在外面多待,回到依云首府,老远能听到客厅传来的笑声。
傅染推开门,在玄关处换鞋子,月嫂正在陪瀚瀚玩,小家伙屁股撅起后要爬,手里的摇铃用力晃动后不小心敲在自己脑门上,却也没哭,依旧咧着嘴直乐。
傅染跟着扬起笑来,想到依云首府内即将回来的那个人,心里止不住欣慰。
她走到瀚瀚身侧,将孩子托举过头顶,瀚瀚咯咯笑个不停,傅染仰起脸,嘴里默念道,瀚瀚,爸爸要回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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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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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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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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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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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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