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年的情绪很久没有这样躁动过了,他冷着一张俊脸,周身散发的强大的慑人的气息,让整个监控室的人都仿佛身处地狱。
比他更加躁动的,还有靳风。
靳风早已调来了所有的保镖,在靳司年查看监控的时候,就分派去大厦的每个房间查找。
可是整栋大厦有三十多层那么高,要找遍每一个角落,谈何容易!
靳司年站在窗子前,看着楼下空旷的停车场,用阴冷的让人胆寒的声音道,
“沈遇,再增加人手!就算把整座大厦翻过来,也要给我把乔霁月找出来!”
“是!”沈遇应了一声,转身就走。
可是看靳司年的样子有些不对劲儿,他又转回来劝道,
“靳少……您别太担心,我已经让公司所有人都过来,加上大少爷的人,一个小时之内,应该可以搜遍整座楼。”
靳司年的脸上虽然毫无波澜,可他深邃得望不见底的眸子里,却涌动着异常的情绪。
“靳少?”沈遇担忧的叫了叫他。
“去吧。”靳司年背对着他,冷漠的挥了挥手。
……
“咣当!”
一柄斧头将负三层地下室的门劈开。
沈遇看着黑黢黢的负三层地下室,里面只有踢脚线处的应急灯发出微弱的光芒,他倒吸一口冷气,如果太太真的在这里,是不是已经遭遇了不测?
他使劲儿摇摇头,试图将脑海中可怕的画面挥去。
靳司年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和沈遇的反应一样,看到黑黢黢的地下室,也倒吸了一口冷气。
乔霁月,你一定要活着!我可以不在乎一切,只要你活着就行!
沈遇心惊胆战的说,“靳少你别、别担心,生命探测仪显示,这里有生命迹象,全大厦都找遍了……看来太太就是在这里了。”
靳司年的脸色已经沉郁得可怕,他夺过身边人手里的电筒,早早吸了一口气迈开大步走了进去。
昏迷的颜迦很快就被发现,靳司年眉头剧烈跳动几下,上前将颜迦抱进怀里,在她耳边低呼,“乔霁月!霁月!是我!”
颜迦朦胧中听到有人在叫姐姐的名字,不由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昏昏沉沉中,她感觉自己好像飘到了天上,迷迷糊糊的说,“姐姐,你来接我了?好冷,这里真冷。
姐姐,我在F国的房子里,有一个温暖的壁炉,冬天下雪的时候,壁炉里会噼里啪啦的烧起木柴,我想和你坐在壁炉前,喝喝红酒聊聊天,该有多好!”xiumb.com
靳司年看她眉头微蹙,口唇蠕动,虽然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总算有了动静!
他连忙将她紧紧搂在怀中,激动的说话声音都在发抖,“乔霁月,你还活着!太好了,你还活着!沈遇!”
“我在!靳少!”沈遇忙上前应道。
看到颜迦外衣已经脱去,沈遇连忙扭过头去,脱下自己的上衣,递给靳司年。
靳司年一怔,因为太过担心,他反而没注意到颜迦只穿着单薄的衣服。
接过沈遇递来的外套,靳司年把颜迦的身体裹好,一把抱了起来,沉声道,“救护车。”
“已经在外等着了!”沈遇回道。
靳司年大步流星,抱着颜迦向外走去。
不用吩咐,看到靳太太第一眼,沈遇就回头遣散了其他人,免得太太有什么不好的流言传出去。
毕竟地上还躺着一个同样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杨逸凡,沈遇不由蹙起了眉头,心道怎么又是这个家伙?
这人还真是一个癞皮狗耶,天天找机会粘着太太……等等,难道太太就是被他劫持的?
沈遇狠狠地踢了杨逸凡一脚。
看他昏迷不醒,本想将他置之不理,可他脸色苍白,额头上一个大血口子触目惊心,绪倍诚又有些于心不忍,踌躇半天还是叫人把杨逸凡也送去了医院。
……
颜迦从昏迷中醒来,浑身上下痛得像要散架一般,尤其是喉咙,好像被火烧了一般火辣辣的疼。
她不由呻吟一声,嘶哑的声音竟把她自己吓了一跳。
忽然间,一只温暖的手将她的手包裹起来,将她的手贴在脸颊上轻轻摩挲。
“靳司年……”颜迦睁开眼睛,原以为握住自己手的人是靳司年,却看到了靳风充满了担忧的脸。
“你醒了?”靳风轻声道,“霁月,害你的人,我已经让他们受到最严厉的惩罚!”
颜迦蹙了蹙眉,此时她脑袋里一片空白,良久,才想起来自己被人下了药,拖进负三层差点被害。
“他们现在应该已经在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靳风冷冷的说。
颜迦轻轻摇头,用嘶哑的声音问道,“杨逸凡呢?”
就算靳风不收拾那些人,她也不会放过害他们,但是眼下最关键的是,她要知道杨逸凡怎样了!
昏迷之前,她记得自己用了吃奶的力气,才把杨逸凡从冰冷的水中拖出来。
所以他最好能活下来,否则也太对不起她为杨逸凡的一翻拼命了。
“乔霁月!”门外突然响起了靳司年的声音,略带不悦,“你的喉咙刚刚接受治疗,医生嘱咐一个月内最好不要开口说话。”
醒来第一件事,就是问杨逸凡的情况,这个女人还真是会让人吃醋!
靳司年听到杨逸凡的名字,心里就格外不是滋味!
颜迦抬眸,冷冷地扫了靳司年一眼,不服气的张了张嘴巴,继续追问道,“杨逸凡怎样了?他还好吗?”
声音虽然嘶哑难听,但好在还能开口,颜迦不依不饶地看着靳司年,一双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大有不告诉自己不罢休的样子。
靳司年的眉头立刻蹙了起来,顾左右而言他道,
“你如果以后还想开口说话,就给我老老实实闭上嘴巴!你的声带被药物损害,刚刚才做了手术!如果不好好养着,以后会面临失声的危险。”
靳司年越是这样说,颜迦心里便越是没谱。
她艰难地从床上坐起来,一把抓住靳司年的手臂,急得眼圈儿都红了,追问道,“告诉我,杨逸凡还活着吗?”
靳司年逼视着她的眼睛,眸子里闪过一抹冷意,“你就这么关心这个男人?”
“是!我的命是杨逸凡救的!”颜迦艰难开口,一双眸子里充满了焦急,倔强的追问,“靳司年,他到底怎样了?”
“他还没死……”靳司年语气漠然的说,“不过还没渡过危险期。”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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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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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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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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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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