颜迦满脸黑线,打断他道,“等等,最重要的不是就一点吗?”
“这些都是那一点里面的!”靳司年不悦道。
颜迦眸中掠过一抹讶异,“靳司年,你一个大男人,不是这么小心眼儿吧?”
“我就是这么小心眼儿!”靳司年脸色虽然高冷,却牵着她的手在街上慢慢地逛。
沈遇和司机开着车子慢悠悠地跟在后面,开车的司机忍不住多嘴问道,“沈助理,靳总和太太又冷战呢?”
“我哪儿知道!”沈遇没好气地说,“这俩人天天跟玩谍战似的勾心斗角,哪一个都不叫人省心!”
不远处是一个内湖公园,湖水波光粼粼,湖面荷花盛开,无论多么行色匆匆的人都会慢下脚步来观赏一番。
两人逛到了湖边,颜迦忍不住驻足。
她年轻的脸上映着幽幽的波光,皮肤格外清灵剔透,完美的侧颜竟然比水中的荷花还要引人入胜。
靳司年站在她的身边,不禁看的有些失神。
她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一双美丽的眼睛,在湖光的映照下如同精灵一般。
靳司年很少见过如此娴静的乔霁月,忽然感觉这个女人简直就是一座宝藏,因为无论任何时候,你都能在她身上发现美。
“乔霁月。”靳司年轻轻叫了她一声。
颜迦沉浸在美景之中,一时间没回过神儿来,微微侧目道,“嗯?”
靳司年高高扬起手臂,只听“噗通”一声闷响,什么东西被他远远地扔进了湖中心。
颜迦精灵般闪烁着光芒的眼睛里,带着一抹讶异。
靳司年轻轻揽过她的腰,快速的在她额头上轻啄一下,淡淡道,“别的男人的求婚戒指,我扔去喂鱼了。”
颜迦一脸不屑,“幼稚!”
转过头,她神色有些黯然。
其实颜迦并非喜欢这款戒指,也并非买回来睹物思人,只不过看到亚历克斯跟自己求婚时一模一样的戒指时,被触动了内心深处的某种情绪,所以才想买下来做一个小小的纪念。
她伤害了对她最好的朋友,颜迦还记得亚历克斯临走时那种绝望的眼神,每次一想到,心里就十分愧疚。
颜迦知道自己固执的回来,替姐姐报仇,会让她失去最好的朋友,可她没得选。
姐姐也没得选。
她短暂的一生没有在这个世界上多少任何印记就走了,她们姐妹二人也还没有见过对方,就已经天人永隔,颜迦怎么甘心!
所以,颜迦回来复仇的目的,就是让她活着时经历的一切,变得有意义。
“乔霁月,”靳司年轻轻叫了一声姐姐的名字,有些失神中的颜迦,一时间并没反应过来。
“乔霁月,这是我第一次为你戴戒指,以后没有我的允许,你不可以把它脱掉。”靳司年在她耳边命令般道。
“戒指?”颜迦收回思绪,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指上,不知何时多出一枚散发着闪亮光芒的钻石戒指。
一看之下,颜迦有些吃惊!
这枚戒指竟然国外一个非常独特的品牌,这个品牌只订做结婚戒指,而且一个男人一生只能够买一次。
品牌商会把女主人的名字缩写雕刻在戒指的内部,作为唯一的身份象征。
而在戒男主人的戒指里,也会在男主人名字缩写的后面,加上女主人的名字。
这种价格昂贵的结婚钻戒,只卖给原配夫妻,寓意着一生一世一双人,永不分离。
颜迦眼底掠过一抹惊诧,她手指上的这枚戒指,里面雕刻的应该是“QJY”而不是“YJ”吧?
那是姐姐的名字,并不是她的名字!
尽管她和姐姐的样子,长得非常相像,可她毕竟不是真正的乔霁月!
她以姐姐的身份欺骗了所有人,是为了替姐姐讨回公道,而不是代替姐姐嫁给靳司年,和他一生一世的!
所以,那枚刻着乔霁月名字缩写的戒指,她不能代替姐姐接受这枚戒指!
“靳司年,我们不需要这些东西!”颜迦眉间神色一凝,就要把手中的戒指脱下来。
靳司年看到她脱戒指的动作,深邃的眸底涌起一抹幽暗,“乔霁月,不准脱下戒指!”
“谢谢你的好意,不过你真觉得它适合我们吗?”颜迦冷冷道,一边用手去摘那枚闪闪发光的戒指。
靳司年的脸色骤冷。
这时,颜迦的脑袋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枚戒指里面刻着的名字,要是“YJ”该多好啊,那她就不用脱掉它了。
“乔霁月,”靳司年一双眸子里阴晴不定,他一把按住颜迦的手,周身涌冰冷的气息,“我说了不准!”
“噌”
颜迦推开他的手掌,还是把戒指从手指上摘下来。
她唇边挂起一丝冷意,将脱下的戒指举在靳司年的面前,冷冷道,“抱歉,我不喜欢它。还给你。”
“乔霁月,你不要作死!”靳司年的声音骤然加重了一分,冰冷的气息几乎要将空气冻住。
“我不喜欢戴别人的戒指,抱歉。”颜迦看他不收,便将他略有些僵硬的手掌扳开,硬是把戒指放了进去。
随后,颜迦把目光挪开,她有些不太想瞥见戒指里面雕刻的那个名字缩写。m.χIùmЬ.CǒM
靳司年的眉头突突跳了一下,心里忽然像坐了过山车一般跌宕起伏。
她竟然拒绝他专门为了她定做的戒指!
这个该死的女人!
亚历克斯的戒指她当然必须拒绝,但是靳司年没有想到,她竟然也拒绝了自己的戒指!
……乔霁月还在生气吗?
当年他们结婚的时候,别说给她买结婚戒指了,靳司年连当时的新郎西装都没有穿,只是被老太太逼着,应付式地出席了一下婚礼而已。
当年靳司年并没有更多关注她那张漂亮的脸,只是看她一脸的木然就知道,结婚也不是她情愿的。
两个互不情愿的人结婚,真的没什么意思。
但现在不同了,乔霁月这个女人忽然间变了,从一个木头美人变得活色生香,让靳司年不由的想去靠近她。
但是她拒绝了他的戒指,不可原谅!
“乔霁月!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靳司年声线低沉,周身散发出寒冷的气息,让空气都带着一丝压迫力,“你胆敢连我的戒指也拒绝!”
“我为什么不敢?”颜迦冷笑,抬起一双美丽的眸子逼视着他的眼睛,“靳司年,如果这枚戒指是结婚那天,你亲手戴在乔霁月手上的,还会是现在这种样子吗!?”
“……”靳司年满脸黑线,脸色黑的像染了墨汁一般。
“你一定要纠结以前的事情?是,那个时候我的确对你没有任何好感,但是我也不相信,那个时候你对我也有什么好感!”
靳司年的声音,冷得几乎将整个内湖冻起来。
“是啊,那个时候我对你也没有什么好感,”颜迦高高地昂着头,眼神比他更加冰冷,“可我只求能在这个家里平平安安的过日子,而不是受尽冷落和鄙视,活得如履薄冰,生不如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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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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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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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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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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