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别怕别怕!没事了,没有坏人欺负霁月,霁月谢谢你。”
颜迦呢喃一般的低语,渐渐让靳风平静下来,直到医生帮他打了一支镇定剂,他才昏昏沉沉地睡去。
颜迦帮靳风盖上被子,总算松了一口气。
靳风如今的脑力还不如一个小孩子,他听到颜迦被骂,竟然突破本能的恐惧,拼命的保护自己——这让颜迦的心里,又是感动又是愧疚。
不知何时,眼角流下一颗温热的泪滴,眼眶很久没有湿润过了。
自从父亲离世自己进了孤儿院,颜迦的心就一直冰封着,很少很少再为什么而感动。
款步走去客厅,靳司年幽怨的声音从沙发上传来,“乔霁月,你怎么这么久才出来!”
“你还在流血?伤口怎么还没处理?”颜迦愕然的看着他。
十几分钟,医生护士早已就为,这个男人不处理伤口,究竟在等什么?
靳司年坐在沙发上,一脸不屑的样子,“知道我在流血,还不快点过来!”
一旁的护士为难地看着颜迦道,“靳太太,这真的不怪我。靳总说一定要等你过来才处理伤口……”
颜迦瞬间有翻个大白眼儿的冲动,“等我?等我干嘛?靳司年你又发什么神经!”
“我要你亲自帮我拔刀,上药!”靳司年一脸的傲娇。
“神经!我又不是医生,关我屁事!”颜迦诧异地看着靳司年。xiumb.com
“你不弄,就让血这么流好了。”
靳司年摆出一副无赖的嘴脸,“乔霁月,做人要讲点良心!我刚刚才替你挡了一刀,你就忍心看着我血流不停?”
“我……去!”颜迦唇角抽了两下,“这刀子扎在你的胳膊,不是扎在你的脑袋上好吧?”
“别废话了,很痛!”靳司年挑了挑眉道。
“额,靳太太,您还是快点替靳总止血吧,再这样拖下去,伤口感染不说,血都要流干啦!”
护士看着两人互怼,一边绷着笑,一边催促道。
“……”颜迦咬了咬下唇,看在他帮自己挡刀的份上,还是决定亲手帮他处理伤口。
……
坐在回别墅的车里,靳司年凑到了颜迦的身边,命令一般的口气道,“我是手臂受伤严重,今晚你得服侍我睡觉。”
“什么?服侍你……睡觉?要不要我干脆以身相许啊?”颜迦嫌弃的看着靳司年,身子向旁边挪了挪,躲开他。
靳司年挑眉道,“这个提议不错!”
颜迦翻了个白眼儿道,“呵呵,你想多了!”
靳司年不满的哼了一声,“那我不管!你看,我右胳膊受伤这么严重,没办法脱衣服穿衣服,吃饭,洗澡……你不帮我,岂不是要我自生自灭?”
颜迦鄙夷道,“靳司年,别告诉我你不知道别墅里有六个佣人!这六个佣人中有三个是男性,加上管家一共四位。
你尽可以挑选一位贴身服侍,倘若不够的话,我现在就帮你打沈遇的电话,让他过来服侍你。”
“不好意思,十五分钟前,我刚给所有人都放了带薪长假。”靳司年奸诈的笑了起来。
“司机,停车。”颜迦察觉苗头不对,斜了靳司年一眼,吩咐道,“那我今晚不回去了。”
“没我的吩咐,他不敢停车的。”靳司年唇角微扬,无赖的将头靠在颜迦的肩上,“老婆,我今晚就靠你了。”
“滚……”
颜迦厌烦地躲开肩膀,却惹来他一声怨气十足的低呼,“别动,痛唉!”
……
颜迦站在别墅门前,真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偌大的房子,真的连开门的人都不在!
靳司年,算你狠!
“靳司年,没记错的话,你伤的是手臂,不是脑袋好吧?”许墨林推门而进,看着空荡荡的客厅,再次发出无奈的惊叹!
靳司年将那只没有受伤的手搂在颜迦的肩膀上,她稍稍反抗,就立刻装作很痛的叫起来,“哎呦,碰到伤口了,很痛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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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靳司年,你当我是傻子吗?你是手受伤了,又不是脚!凭什么走路要我扶着!”颜迦躲又躲不开,气急败坏的骂道。
“就凭我陪你打了一晚上小怪兽,消耗过度,你也得好好照顾我。”靳司年傲娇地挑眉,吩咐道,
“乔霁月,我饿了。现在去给你的恩人做一碗面吃!
“你真当我是你佣人,切!”颜迦将他一把扔在沙发上,在他头顶上凌空挥了个手刀泄气!
谁料靳司年竟抬头去挡,伤口蓦地撞在颜迦的手上!
靳司年闷哼一声,鲜血从纱布里喷涌出来,滴滴答答地顺着手臂往下流。
“靳司年,你能不能别这么作死!”颜迦一声惊呼,忙托住他的伤臂。
她小心翼翼的去掉纱布查看伤口,果然伤口再次迸裂,血流如注。
“真是最毒妇人心啊!枉我刚才替你挡了一刀,你竟然恩将仇报……”
靳司年苦着脸,额头上的汗因为剧痛又渗出细密的一层,看样子并不像装的。
颜迦慌忙去拿了药箱过来,颤抖着手为他重新换药。
她一边清理血污,一边恨恨道,“我刚才就是吓唬你一下,谁叫你真的拿手来挡了,笨蛋!”
“你对我那么凶,我怎么知道你是真的要打我,还是吓唬我一下!”靳司年仰面朝天靠在沙发上,幽怨的说,“乔霁月,你是不是想谋杀亲夫啊!”
颜迦看着不停滴落的血水,更加慌乱起来,用棉花去擦,一连擦了七八个棉花团都没有止住血,不由急道,“怎么还在流血?天呐,该怎么办?”
她看着靳司年的眸子里充满了焦急,修长的眉毛紧紧的皱了起来,一脸担心的问他,“靳司年,你感觉怎样?你又流了好多血啊,你这样会不会……失血过多?”
颜迦蹙眉的样子,显得格外娇俏动人,与之前满眼凶气地叫他赶走池早早时不同,也与她抱着靳风的头,温柔地安慰时不同……
靳司年享受地看着她为自己着急担心的样子,不觉沉醉。
“你总算肯紧张我了!”靳司年唇角扬起,心情大好。
“我紧张你?靳司年你别那么自恋行吗!”
颜迦一怔,手上蓦地加了一些力气,看靳司年的眉头因痛蹙了起来,她才放慢了动作。
靳司年突然起身,在她的唇上啄了一下,感受到她双唇的柔软之后,立刻逃离,
随后一脸得意地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颜迦道,“笨蛋,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有一种的东西叫做止血药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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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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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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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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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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