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司年的俊脸冷得几乎结冰,沉声道,“这里没人需要你!”
颜迦抬起一双美眸,玩味地看着靳司年道,“如果我走了,大哥再发狂怎么办?”
靳司年眸光一凛,“这里是你胡闹的地方吗?”
“不许离开我!”这几个字,靳司年差点脱口而出,对付这个女人,他的理智有时候会离家出走。
“司年,难得乔霁月主动提出照顾你大哥,那就成全了她这份心吧。”
靳老太太似乎看出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发生变化,一双眸子变得意味深长起来,缓缓道,“你可别忘了,大哥当年是为了救你,才变成这样的。”
老太太的话,让靳司年无法反驳。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看着颜迦推大哥回房的背影,唇边忽然浮起一丝狡黠的笑意,“大哥恢复期需要人手,今天开始,我们一起搬回来住。”
和她一起回大宅,最大的好处就是,乔霁月再也不能明目张胆的和自己分房睡了。
站在一旁的沈遇,脑袋里简直乱成一锅粥,费了好大的劲儿才转过弯来。
乔霁月打了靳司年的耳光,靳司年非但没有生气,还在老太太面前护着她。
按说乔霁月免受老太太的惩罚,应该感激涕零赶紧跟靳司年回别墅,可她却是一副不领情的样子,甚至主动请缨留在老宅照顾靳风。
以前无论乔霁月去哪儿,靳司年也不会在意,可现在他却要跟着乔霁月一起搬回来住!
沈遇想了好久才反应过来,刚才乔霁月说“比我头大的,应该是靳司年吧”,原来她早就计划好了要留在大宅,就是为了躲避靳司年!
太太真是越来越不好对付了,沈遇不由有些同情地看了眼自家少爷,他爱上了这么聪明的女人,以后还是自求多福吧!
……
傍晚,阳光还好,颜迦推着靳风在花园里散步。
“霁月……”靳风吃力地叫乔霁月的名字。
“我在,大哥。”颜迦将车子停下来,蹲在靳风的身前,顺手帮他整理腿上的毯子。
“发……发……”靳风指着院子里的一片蔷薇花喊。
“花!那是花!”颜迦笑了,指着自己的口型一字一字地教他,“蔷、薇、花!”
“要……”靳风的脸露出孩子般的纯真。
“好,你等一下。”
颜迦拍了拍他的肩膀,去摘了一些放在靳风的腿上,笑问,“好看吗?”
靳风眼中露出欣喜的神色,伸出颤抖的手,用僵硬的手指去拿其中一朵,却不小心被花柄上的刺扎了一下。
“小心……你流血了!”颜迦抓起靳风流血的手指,歉意的说,“对不起对不起,大哥,我忘了把花刺弄干净。痛不痛?我这就带你回去包扎。”
颜迦刚要推车回去,又被靳风一把拉住手臂。
他缓缓摇头,根本不在乎流血的手指,艰难地举起一朵花来对颜迦说,“你……送……你……”
“送我?”颜迦有些讶异道。
“戴……”靳风僵硬的手臂缓缓上台,指着自己的头示意。
颜迦明白他的意思,脸上露出柔和的笑容,在他的腿前缓缓蹲了下来。
靳风花了很大的力气,才将那朵花别在颜迦的发辫上,因为动作艰难,他的额头上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颜迦歪歪头,将发辫上的花给靳风看,笑嘻嘻的问,“大哥,好看吗?”
“很……美……”
靳风孩子般笑着,额头上的汗珠缓缓流淌下来。
“累了吧?出了这么多汗,一会儿要着凉的。”颜迦贴心地帮他擦去额头上的汗水,心情大好起来,“我们回去吧,你要是着凉了,老太太又要骂人了!”
靳司年独自站在角落,将这一切都看在眼中,握着的双手不觉紧了一紧,额角上隐隐露出一丝青色。
乔霁月,你只有对其他男人时,才会如此温柔吗?
自从乔霁月回来,就将以前所有的平静柔和全部颠覆,对他从唯唯诺诺地讨好到鄙夷嫌弃,从来没给过他一个好脸色,却把所有的柔情蜜意都拿出来对待另一个男人!
这个该死的女人,竟然让靳司年一次又一次泛起了酸意。
他早就警告过她,让她离别的男人远一点,这个女人却把自己的话当做耳旁风,明目张胆地在他面前作死!
于此同时,二楼的一扇窗户上,露出靳老太太一张阴晴不定的脸。
靳风是自己的亲生儿子,靳司年是丈夫和外宅所生的儿子,虽然这个孩子从小便被她抱回来亲自养大,但是他身上毕竟有那个贱女人一半的血液!m.χIùmЬ.CǒM
虽然靳老太太一直心存芥蒂,但靳风对这个弟弟始终很好。
出事那年,靳风几乎是用自己的命换了靳司年的命,濒死之时,被人抛尸荒野。
幸亏靳风命大,被救时竟然还有一息尚存,后来经过几次大手术,又在医院整整躺了一年多,身体才回复过来。
身体虽然慢慢恢复,但他整个人却因为脑部受伤和受刺激,导致高度自闭,形同废人。
靳老太太的心里,其实是恨靳司年的,但是她不能有所表现,毕竟失去了靳风这个可以依靠的儿子,不得已只能依靠靳司年了。
自己亲生的儿子靳风,曾经是一个多么好的男人啊!
他风度翩翩,相貌堂堂,能力出众,掌管着靳氏集团的一切大权,高高在上,风光无限!
可是现在,偌大的家业落在了靳司年的手里,靳老太太亲生的儿子却像一个死人一般活着,这叫她如何甘心!
靳老太太透过窗户,看着花园中的靳风和颜迦,眼底忽然涌出汹涌的情绪!
虽然不知道乔霁月这个讨厌的女人,到底用了什么狐媚妖术,让靳风和靳司年都迷恋她,可她的确唤醒了自己的儿子,还被他依赖上了。
既然儿子喜欢这个女人,她就得想办法让她和靳司年离婚,以后专门过来伺候靳风。
靳老太太不傻,她看得出乔霁月的厉害,如果靳风以后有她辅佐,定能从靳司年手里夺回家业!
靳家大宅看似平静安详,里面的人,却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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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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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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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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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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