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冰冷的声线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华美厚重的欧式沙发上,靳司年坐在正中位置,面容冰冷生硬,自带一股不怒而威的王者气息,强大的气场令人无法直视。
六个身着统一制服的男女佣人,战战兢兢的侍立在沙发两侧,每个人都是一副大难临头的样子。
“怎么,我回来你特失望吗?”乔霁月勾起唇,美眸里闪过一丝冷意。
“乔霁月,你胆敢再用离家出走来要我妥协,我会让乔氏集团的处境更加难堪。”靳司年的眉头极其细微的挑了挑,神色冷漠。
乔霁月拢了拢长发,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没搞错的话,我现在是靳太太,乔氏又没我一毛钱股份,跟我有屁的关系!您自便,我累了,先去休息了。”
从来没有被人无视过的靳大少怒了。
“乔霁月,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擅自出行五天未归,你还没给我一个交代?”
乔霁月瞪着一双美丽的眸子,眸光流转,抱起双臂与他针锋相对道,“呵,交代什么?我又不是你的囚犯,一言一行都要跟你汇报吗?”
男人的眉头不由挑了一下,今天这个女人吃了熊心豹子胆吗,竟然每一句话都在怼他!
五天前的乔霁月,对谁都是一副唯唯诺诺样子,连说句话都小心翼翼,无趣得很。ωωω.χΙυΜЬ.Cǒm
要不是因为她是老太太选中的儿媳妇,他根本不会多看她一眼。
怎么出去一趟回来,就像是变了个人?
“怎么,这是你的新把戏?欲情故纵?”靳司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善。
乔霁月抬起明亮的美眸,眼神无尽嘲讽,摊开手臂道,“靳司年,麻烦你告诉我,在这栋死气沉沉的房子里,还能有什么把戏好玩?还是,你以为你的魅力真有这么大?值得我费尽心思的讨好你?”
说罢,她扭身就走,大波浪长发被甩开一个妖娆的弧度,没有丝毫留念。
经过侍立两边的佣人时,乔霁月又停了下来,歪头对着站在两边等待的佣人吩咐道,“额,你们谁,请帮我送一份午餐上来,我饿了。”
几个佣人大眼瞪小眼,当家做主的靳少爷没有发话,自然谁也不敢妄动一下。
看没人敢动,乔霁月轻蔑地笑了,回头便对男人讥讽起来,“靳少,这是什么意思?帝都四大企业之首,占了半壁江山的靳氏集团总裁家,竟然没有靳太太的一份午饭?这话要是传出去,会不会被人家笑掉大牙啊?”
靳司年的眼睛微微眯了一下,一道凌厉的光芒划过乔霁月精致绝美的脸蛋,想要从她脸上看出些什么来。
乔霁月唇边冷意盎然,她将心底翻涌的情绪隐藏,抬起一双美丽的眸子,傲然与他对视。
气氛顿时变得剑拔弩张,两人硬碰硬对视的一分钟,在佣人眼里简直如同一个世纪那么漫长。
“别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你最好安分一点。”
靳司年的目光阴鸷逼人,他记得,每个月的这天,都是乔霁月最惶恐害怕的时候,听佣人说,她经常从前一天的晚上就开始坐立不安,可今天,她好像丝毫不在乎,甚至……忘了。
一个人的性格是天生的,他不相信短短几天就能让一个人的变化这么大。
难道她的所有强硬,都是装出来的?
好,那就看看她还能装到什么时候!
“哈,安分?”乔霁月轻笑出声,一双黑色的瞳子微微缩起,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她踮起脚尖,将自己的视线置于高大的靳司年的视线水平处,小巧的瓜子脸微微侧过,红唇轻启,“我以前那么安分,换来是什么?不如你告诉我,究竟要怎样安分,才能如您靳大少爷的意呢?”
两个人靠得极近,温热的呼吸拂过耳畔。
没有人注意到靳司年的喉咙,不觉中滚动两下。
她身上有一股闻上去妩媚又艳丽的香水味道,他之前从未闻到过。
有趣。
他愈发想要探究她了。
“看来你知道,你的存在,就是为了顺我的意。所以我提醒你,别玩火。”
男人冷漠严峻的眼神让在场所有人浑身发凉。
乔霁月深深看了他一眼,冷笑,“晚了,这火,我已经玩了。”
她的面容清冷决绝,将话说完,便迈开一双笔直修长的腿与靳司年擦肩而过,只留给他一个冷漠傲然的背影。
靳司年的眼神,骤然深了许多。
乔霁月嫁过来,就是用肚子换靳氏集团的注资,来拯救摇摇欲坠的乔氏,以前的她知道自己的职责所在,所以每每看到他,都会变得诚惶诚恐。
即便他总是对她爱答不理,她也挣扎着,用近乎卑微的笑容向他讨好。
可惜的是,她越是讨好,他就越是厌恶。
乔霁月本来性格就软弱,一味的软弱加上隐忍,渐渐连别墅里的佣人都拿她当软柿子捏。
可就在刚才,靳司年竟然在乔霁月的眼睛里,捕捉到一种非常不同的东西——
她在嫌弃他!
真是可笑!
楼上,颜迦对着镜子抚摸着自己的脸,眼眸里,不自觉的闪过一丝恨意。
她有一张和双胞胎姐姐乔霁月几乎一模一样的脸,但两个人的性子却截然相反。
也许是因为从小就被不同的家庭收养,她们分开了二十几年,一个又美又飒,像是一朵红玫瑰,张扬肆意。另一个,却温婉淡雅,像是一朵兰花。
她好不容易才找回姐姐,怎么就死了呢?
颜迦擦了擦眼泪,暗自告诉自己,一定要为姐姐报仇。
时南说得对,姐姐在靳司年这个混蛋面前,真的没有一点尊严,甚至在这整个别墅里面,连佣人都敢随意踩在她的头上。
只因为生辰八字宜旺子孙,就被继父乔盛送进靳家,和传闻中有“断袖之癖”不近女色的靳司年结婚。
从头到尾,她顶了个靳太太的名分,实际上,只是个可怜的生育工具。
靳司年不与她同房,靳老太太就将所有的怒火都发泄在她的身上,那一年多,乔霁月受尽白眼和冷漠,生活暗无天日没有一丝希望,天知道无辜的她承受过多少屈辱!
颜迦眸光流转,唇边挂起一丝冷意。
姐姐,你被骗走的东西,我颜迦会让他们加倍还回来!欺负你的人,我也要让他们付出惨痛的代价!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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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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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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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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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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