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杏梨几乎想都没想就把加友二维码给递了过去,别说眼前这个还是她有好感的,就是其他男人,冲着人家能在广州开得起那么大间的火锅店,就值得她去交个朋友,多条财路。
她并不是那种影响力很大,人尽皆知的超级大网红,也没有网红公司提供雄厚的资源和大力推广,她只有靠自己一步一个脚印,不受拘束,我行我素地爬上去。
也不是说完全去靠自己,那样是最吃力的,人有时候也要懂得借力使力。
回去时坐的是地铁,有时候在车水马龙经常拥堵的大都市,坐车还不如坐地铁来得快捷方便,再加上下午一两点正是人最少时候,不仅空位多,不到半个小时就回到小区了,要是打车,估计兜兜转转得一个小时,
一到家,谢杏梨就兴致勃勃地翻看邹琰屿的朋友圈。
与那些万年不发一条动态的直男相比,邹琰屿的朋友圈内容还挺丰富的。
他隔三差五就发一条有关火锅店的宣传链接,装修环境照片或者吃客满堂的短视频,有时候又发些生活的感悟,人生哲理等等,反正由此可看出他是个内心情感丰富又十分细腻的男人。
谢杏梨真的越看越动心,越看越觉得他符合她的暖男择偶标准!由于邹琰屿设置了动态是半年可见,她没一会就刷完了还有点意犹未尽。
看着一旁温柔哄睡晴妹的杨菱琴,谢杏梨忍不住狡黠地眨了眨眼睛,打趣地问她当初拒绝了邹琰屿这个三好男人现在会不会后悔。
杨菱琴闻言白了她一眼,“我现在都两个娃了说这些还有什么意义?”
谢杏梨碰了碰她肩膀,“说说看嘛。”
杨菱琴无奈摇头,“真的没意义。”
人的一生总是面临各种选择,一个行差走错便是万劫不复。她不否认自己后悔结婚生子太早,可感情这种事,不是亲身经历过的,谁也说不清楚。
邹琰屿的条件确实很好,无论是家境还是性格脾气,都是是做丈夫的完美人选。可当时偏偏就是邹凯捷给她的感觉更热烈,更让人春心萌动。
毕竟他们两个是同龄人,而邹琰屿大她4岁,这从阅历和言谈举止上就有所差别,给人感觉自然截然不同。
邹凯捷阳光帅气,出手阔绰,性格爽朗,一脚油门能带她从这个镇玩到另一个镇,一句话能让她在重男轻女的家庭里抬高到备受敬畏的位置。他的一个吻会让人心跳不稳一整晚,一个炙热的拥抱让她无法逃离。
吵架时他能跟你争个脸红耳赤,可你一哭,他也会哄你。虽然他很多时候都玩世不恭,可他的确给过她很多幸福和开心的时刻,试问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这样一段轰轰烈烈的爱情?
所以当时陷入爱河的她把热恋时的爱情当做了终身的幸福,就那样一头扎了进去,而这样头脑发热的冲动她为此也承担了后果,毕竟谁也没能料到婚前婚后会是截然不同的两种境遇。
其实说到底,每个人是不完美的,每个人都有各自的优缺点,就算她嫁给邹琰屿,谁又能保证在朝夕相处了几年后,不会爆发出各种各样的矛盾和纷争?
如果问题大家和气解决最好,可如今像她这种从根本上难以化解的问题,就只能选择分离。
谢杏梨似乎感受到了她复杂的情绪,便不再追问,就闲聊的语气说,“可我现在对邹琰屿很有感觉哎,你说我要是跟他在一起,会不会很尴尬啊?”
尴尬肯定多少会有点的,毕竟那样敏感的辈分,不过谢杏梨比她还大一岁也老大不小了,难得遇到一个看对眼的,作为好友杨菱琴自然是支持的,让她有感觉就去试试看。
于是谢杏梨兴致勃勃地从这天等到第二天晚上都没等到邹琰屿的勾搭,她按捺不住就主动给他发了信息,“我的粉丝,你的抖音号是多少啊?”
邹琰屿收到这条微信时正在忙,愣了好一会都不知怎么回复,他加她微信纯粹为了杨菱琴,哪里是她什么粉丝?
可既然自己都那样说了,只得抽空去打开抖音去搜一下看能不能搜到她的号,并争取在最短的时间内成为她的粉丝。
还好谢杏梨的抖音号昵称就是叫杏梨子,他一搜就搜到了,并快速浏览了她置顶的几个热门视频。
说实话他这种年纪对那种换装,化妆,对口型,跳舞又处于业余水平的网红真的不感兴趣,虽然看起来很青春靓丽,笑容甜美,但大部分也只能吸引那些学生,宅男,丝男罢了。
反倒是她视频里面推荐杨菱琴的抖音号,更吸引他一些。
杨菱琴的号是用另一个新手机号开的,并且设置不向熟人推荐,因为有谢杏梨的推荐引流,她仅发了五六个视频也有好几万粉丝了,邹琰屿每个都点开看了好几遍。
视频里她一身淡雅清丽,制作各种各样甜品美食时举手投足自然大方又有条不紊,她没有刻意地看镜头,也没有特别的表情和言笑,只是低眉顺眼地专注做一样东西,认真而细致。
邹琰屿看着看着不知不觉就走了神,心里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弥漫开来,甚至还夹杂着丝丝....遗憾。
初见她那一年,她也是这样的一身素雅,眼神纯净又美好,只不过现在的她多了些为人妻母的妩媚和婉美。
这些年来他每次看到她不是大着肚子就是抱着孩子,满眼的愁绪和伤神,难得终于又看到她独自一人静静美丽的画面,只可惜,这么好的一朵百合花插在了一坨牛粪上。
邹琰屿这样走神了好一会才想起谢杏梨的信息没回,他把自己的抖音号发给了她,又简单敷衍地夸赞了她几句便要退出微信时,刚好那坨牛粪又发信息来催问他有什么进展了。
邹琰屿的心情突然变差,兴致缺缺地给邹凯捷发了杨菱琴的抖音号后,就没再搭理他了。
邹凯捷好些天没见到娇妻心里早就想念得很了。这下他终于能看到有关她的视频,简直跟痴汉似的来来回回看了不知多少遍,看完视频又一条条去看那些评论。
如果有夸赞他老婆美,做的美食好有食欲他就傲娇地咧了咧嘴角,可如果有猥琐男调戏说杨菱琴胸大,冷嘲热讽她有没有老公,他就立刻火大地跟那些人怼骂了大半个小时。
把手机折腾到发热一个半小时后,邹凯捷又开始心浮气躁地在房间走来走去。
他本想过几天就去广州把老婆追回来,可这两天家具厂出了点问题,定制的那批衣柜有个暗角没做好,而由于当时是他对接的单子,所以他必须要帮忙处理一些售后问题,再加上车子之前撞树到现在都还没修好,他暂时没法动身。琇書蛧
杨菱琴这狠心的女人,只顾自己潇洒快活,不顾他和女儿在家焦躁,那他也不能让她心里舒服!
晚上八点多时,杨菱琴手机震了几遍,是邹凯捷的视频通话邀请。
在她再三迟疑该不该接时,视频聊天邀请取消了,紧接着,对方发来了一张瑶妹哭得眼泪鼻涕齐流的照片。
只看一眼,杨菱琴就觉得心痛如绞,眼眶顿时红了。
即便她每天都装作若无其事,可天知道她心里有多牵挂这个不到三岁的大女儿。
她每天都想着她有没有好好吃饭,好好睡觉,好好玩,有没有哭着要找妈妈,白盛芳他们有没有好好照顾她。
无穷无尽的担心和挂念快要把她吞噬,好几次她差点就坚持不住想回去算了,苦点就苦点,至少能陪在孩子身边,可每天醒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却又总是唤醒她心底深处想要独立自强的坚定信念......
杨菱琴连忙回拨了视频通话过去,结果都被拒绝,她不死心继续拨了两三遍,对方才慢吞吞地接了起来。
当屏幕上一出现邹凯捷那张俊美痞坏的脸,杨菱琴就把手机摄像头照向别处,不想与他对视。
“终于舍得打回给我了?”邹凯捷冷笑,“我还以为你忘了我这个老公,连女儿都忘了。”
杨菱琴咬着下唇,着急道,“瑶妹在哪,我要见她!”
他哼声,“凭什么你想走就走,想见就见?”
“是我想走的吗?”杨菱琴反问,“邹凯捷你扪心自问,我几次离家出走,是我自己的一意孤行吗?”
“是!”邹凯捷恨声,“有什么事我们不能一起解决?你一不爽就走,毫无商量的余地,你这不是一意孤行难道还是我逼的你?”
她讥讽,“我们商量过多少次?有结果吗?事情解决了吗?”
“你当我是杀毒软件?有问题就能一下子修复?连扫描都要一定的时间,更何况是人!”
邹凯捷心里也是气,沉声,“我答应了你会搬出去,就证明我在试着去解决和改变,你连这点时间都不给我,以后夫妻几十年还怎么一起过下去?”
“过不下去就不过!”杨菱琴语气激动,“我的忍耐也是有限的!垃圾满了都得扔,我凭什么要为了你猴年马月的成熟而日复一日受你妈的气?”
这话一落,邹凯捷终于沉默了下来,直到如今,他才多少知道到了他们之间的问题所在。
他妈只不过是导火线和矛盾制造者,而他们之间也有着太多的不信任和不了解,归根到底也是他的失责,但凡他做得足够好,足够有责任心,她也不会对自己失望透顶,选择了另一条决绝偏激的路。
越是这样想,他的心就越发跌入谷底,他不禁开始怀疑自己还有没有那个能力和信心让她回心转意了。
杨菱琴看着他沉默阴鸷的脸色,心中暗悔自己怎么就控制不住脾气跟他吵起来了,这一旦惹他不快,他更加不让她见到瑶妹怎么办?
“邹凯捷我也不想跟你吵,我只想见瑶妹一面!”她忍不住放低了语气,轻声道,“我们还没彻底离婚,我还是她的妈妈,我有权利见到她。”
“我没说不给你见。”
邹凯捷听着出她话里的恳求,也缓和了脸色和语气,他目光灼灼道,“但你先让我看看你。”
杨菱琴一顿,迟疑了两秒就把摄像头对准了自己的脸。
因为刚洗完澡,她披散着黑亮的长发懒散地撩在耳边,眼睛微红,面容素净。
四目相对下,邹凯捷眼底浓烈且隐晦的情绪渐渐暗涌了起来,他盯着她看了一会,蓦地开口道,“胖了点。”
以前她瘦得下巴尖尖的,如今倒是圆润了一些。
话一落,杨菱琴敛眸不语,这段时间来吃得好玩得开心又没人给她气受,自然心宽体胖。
她没空跟他扯这些,略为焦虑道,“看完没有?瑶妹在哪?”
邹凯捷不答,径直拿着手机走出卧室站在楼梯拐角栏杆处。
刚在一楼洗完澡瑶妹正站在客厅里一边喝牛奶,一边津津有味地看着动画片,压根没哭没闹。
邹凯捷冲她招了招手,瑶妹眨了眨眼睛,下一刻她就捧着奶瓶乖乖地一个阶梯一个阶梯慢吞吞地走了上来。
作者有话要说:作者专栏和预收文求收藏,你一收,我一收,作者不再凉嗖嗖o╥﹏╥o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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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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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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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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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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