顷刻,那抹影子又消失在薄雾中,只留下了浅浅的,神秘的脚印。
氿忘阁里,灯火通明。专属花黎歌的厢房里,烛光闪烁,书桌前,君无祭双手趴在一堆书上,头枕着双臂,轻闭着眼,呼吸浅浅。床榻上,花黎歌闷哼一声,缓缓睁开了双眼。
一片淡黄的暖色入眼,花黎歌爬起来,活动活动筋骨,顿时觉得舒服了很多。
不过,她之前还好好的怎么突然就病了?
花黎歌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余光瞧见书桌上浅睡的君无祭,微微蹙眉,如今已经入秋,夜晚也已经开始变得凉了,这小鬼就不怕生病?
正准备叫醒君无祭,突然一阵响声从窗户传来,接着“砰”的一声窗户被踢开,一只穿着黑色鞋子的脚伸了进来,下一刻突然勾住了窗沿。
君无祭瞬间被吵醒,铁青着脸同花黎歌一样将视线投向窗户的那只脚。
花黎歌半眯着眼,警惕的看着还未露脸只露脚的来人,只听窗外传来一道焦急的声音:“九影,快扶住本少爷,本少爷要掉下去了…轻…轻点,哎哟本少爷的腰啊,差点就给扭了。”
花黎歌嘴角抽搐,无语至极。
君无祭一脸黑线。
片刻,窗户边沿终于出现了一只男人的大手,接着一个身影终于踏进房间。花黎歌仔细看去,男子大约十七八岁的少年模样,容貌俊美,嘴边似笑非笑,一身灰色华服,举手投足之间有些瘸瘸的混混模样。
花黎歌思量着对方的来意……以及……对方何人?大半夜的既然翻窗来到她的房间,采花贼也没他这么光明正大啊。
“你是何人?”花黎歌眯着眼睛,一边问道一边下床穿上衣裳。
男子这时才注意到花黎歌的存在,抬眼看去,目光中惊艳一闪而过。本以为这个叫花黎歌的女人只是有点姿色而已,没想到竟是美的惊心动魄。
少女刚睡醒的容颜娇美而动人,脸颊两边微红,红唇颇为干燥苍白,三千青丝凌乱而美丽,让人忍不住想要亲手为她顺上一顺,她略显病态的模样更让人觉得疼惜。
男子勾唇笑笑,可惜他南宫梓文并非怜香惜玉之人。
南宫梓文唇边的笑意慢慢转变成一抹显而易见的讽笑:“连爷都不认识,却竟然连着两次伤了我的人?谁给你的熊心豹子胆?”
花黎歌挑眉:“原来你就是南宫梓文?和想象中的,差别不大,只是丑了点儿。”
“丑?”南宫梓文脸色刷的一下拉长了:“你知道恶意评论爷的人都去哪儿了吗?”
花黎歌好笑,挑衅的看着他,不语,只是本能的在心中敲响警铃。君无祭站在一旁看着两人你来我往,也察觉到房间中危险的气氛骤然上升。
南宫梓文笑意终究消失在那张俊美的脸上,一片冰冷:“他们还在黄泉路边排队投胎,爷不介意也送你一程。”
“呵~鹿死谁手还说不定呢!?”竟然对方已经那么快找上门来了,她花黎歌也不客气。
南宫梓文一身戾气更重,这个女人自傲得让人想要毁了她。这样的想法一出,南宫梓文便也这样行动了。身体轻轻一跃,整个人已经闪到花黎歌面前,发动攻击,花黎歌迅速闪开,回击,心中却惊讶南宫梓文的速度。
君无祭看着两人你来我往,花黎歌渐渐苍白的脸色让他微微蹙眉。
打了半响,花黎歌细细的观察着南宫梓文的功法,渐渐也摸清了对方的招数。
看着花黎歌只防不攻,南宫梓文嘴角上扬,心中许些得意,虽说他的武功不能盖世,但是也不会败在一个女人手中。然而下一秒,南宫梓文再次明白终究还是小看了眼前这个红衣女子。
只见花黎歌突然转变攻击方式,左勾拳,右勾拳,时不时还突然小跳小蹦起来,出手不凡,速度很快,他还来不及反应,花黎歌有力的拳头已经狠狠砸在了他的身上,硬生生的疼了起来。
南宫梓文蹙眉,这是什么武功?他怎么没见过?
摸不准花黎歌的招数,南宫梓文只能一边躲一边退,无法还击。
察觉到南宫梓文有些不知所措,花黎歌俯身一个回旋腿将南宫梓文绊倒,只听“咚!”的一声,南宫梓文重重的砸在地上,顿时觉得屁股仿佛已经开花。
花黎歌一个转身再次朝着南宫梓文扑来,南宫梓文顾不了屁股火辣辣的疼痛,连忙跳起,出手还击。
花黎歌钩爪,大叫一声:“猴子偷桃!呀啊!!”然后伸手攻击南宫梓文两腿之间。南宫梓文脑海中莫名想起九影之前说的那个被花黎歌伤了命根子的男人,眼角狠狠抽搐,快速闪躲,衣角刚好与花黎歌的柔荑险险擦过。
君无祭注视着两个的打斗,当看到花黎歌的招数时,嘴角抽搐,脸色铁青。
“你一个女人老是攻击男人的弱点,啧啧,这嗜好,真叫人不敢恭维。”南宫梓文拉开两人的距离,讥讽道。
花黎歌停下对南宫梓文的进攻,微微喘息后,脸上明显无所谓的表情,笑道:“谁让你们男人的弱点就是一个蛋,难道你不知道解决敌人最好最快的方式,就是找到他的弱点,一击致命吗。”
“……”一个蛋?南宫梓文虽然觉得花黎歌的话是有道理,但是,一定需要攻击这种弱点吗?再言,一个待闺少女如此大方的讨论这种私密话题真的好吗?
“……”君无祭与南宫梓文的想法毫不犹豫的吻合。
花黎歌瞅着南宫梓文,再次钩爪,戏虐问道:“南宫少爷大半夜的特意翻窗来找我,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爱慕我呢。”
“呸,就算世间的女人死光了,爷宁可终身不娶也不会爱慕你这个自以为是又厚脸皮的女人。”南宫梓文愤愤说着,脸色已经被花黎歌气的一片铁青。
花黎歌似笑非笑的看着他,不语。
只是在场三人谁都没有想到,后来的某一天,花黎歌执着一人之手,散步在梅花漫天飞舞的梅花林中时,竟会看到南宫梓文孤寂落寞的身影,孤身一人起舞弄剑,与落梅做伴,与每个日日夜夜为友,为伊消得人憔悴。wWW.ΧìǔΜЬ.CǒΜ
南宫梓文摇摇头:“不打了不打了!和女人打架有什么意思,不小心把命根子赔了就亏了,小爷我从不做亏本之事。”
花黎歌挑眉看他。
“爷是个惜才之人,又觉得和你甚是有缘,如果把你给毁了,多埋没人才不是?”南宫梓文自顾自的坐下,倒了一杯水大口喝下,安静的房间只听到他喝水时喉咙“咕哝咕哝”的声音。
说动手毫不犹豫,说不打也真的不在动手,花黎歌心底也对南宫梓文这个人重新审视了起来,同时估算着南宫梓文应该很快便会察觉到她的计划。
果然,仿佛想到了什么。南宫梓文微微一愣,一双幽深的眸子盯着花黎歌看了半响,一抹复杂的笑意呈现在脸上,开口道:“小爷我还真上你的当了,倘若我没猜错,你是故意那样对爷的手下,目的,就是把我引出来吧?!”
君无祭墨黑般的眸子移向花黎歌,又低头翻翻被压在手臂下的书,随意的扫了几眼。
闻言,花黎歌点点头:“南宫少爷猜得一点都不错。”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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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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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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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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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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