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过早饭,韫奶奶要先去田地里看看,韫玉就主动提出帮着去镇上的菜场里卖菜,韫奶奶迟疑道:“小玉儿能行吗?”
韫玉拍拍胸口保证,“奶奶放心吧,就是卖个菜,挺容易的,我都会,待会儿卖完了我就回来。”
家里的田地里都用灵泉水浇灌过一遍,足够了,不需要她整天过去。
若天天浇灌,就跟着菜园子一样,会疯长的。
韫奶奶把菜的价格告诉韫玉,嘱咐她路上小心,去菜场不要跟人起冲突,卖完早点回来。
韫玉点点头让韫奶奶放心,拎着竹筐去坐公交,到了菜场一路拎去门口,放下竹筐就发现手掌里红彤彤的,被勒出深深的红印子,她被灵泉养了半个多月,皮肤白嫩许多,也娇嫩不少。
她把菜筐往地上一放,也不顾别人异样的眼光,从菜筐下面摸出个木牌子,上面写着算命两字。
旁边有人嗤笑,她都笑眯眯的应对,倒是弄的这些人不好意思起来。
她行事怪异,有人瞧见也只是摇摇头过去,不肯买她面前的菜。
韫玉不着急,慢慢卖着。
过了半小时,她面前的菜卖掉一些,菜价和菜场里面一样,还有大婶跟她讲价,“小姑娘,你这外面摆摊怎么卖的跟里面摊位上的一样贵,人家还有摊位费,你什么都没有,还是家里的菜,便宜一些卖给我呗。”
韫玉很有闲心的跟她讲道理,“婶婶,这话可不对,我们家的菜不打农药纯天然无污染,味道比里头大棚里种植出来的不知道好上多少倍,错过可就没了,而且这是我们家吃不完才拿来卖的,过段时间就没有的。”
等小麦收了,她打算让韫奶奶韫妈妈在镇上开间小店做些吃食方面的小生意,有灵泉养出来的食物是不愁没客的。
现在的人日子过得好,食物美味都是舍得花钱的。
这是个稳赚不赔的生意,家里穷,总要一步步来。
韫玉想到这里还小小的叹口气。
“小姑娘说的跟真的一样,现在的菜不打农药不全是虫眼子啊。”这婶子还在挑挑拣拣的,这菜看着挺水灵的,她就是想讲讲价,习惯了。
韫玉任她挑拣,讲价就不同意,她这些菜卖这个价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暴殄天物。
正说着,有个四十来岁一脸忠厚的男人来到菜场,他也不进菜场里,站在门口四处找人。
他叫董建海,家里是做瓷砖生意的,他当初比别人果断,算是镇上第一批做这个生意的,赚了不少,哪怕后来陆陆续续有不少人做,他的生意也没受到太大的影响。
他是个孝子,家里母亲年轻时候照顾他们几个兄弟姐妹,年纪大身体垮了,去医院检查,医生说年纪太大,没大病,身体器官都在慢慢衰老,撑不了多少日子,还不如回去好好伺候着,让老人好好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
他把母亲接回去好几天,老人家吃喝都不多。
昨天他亲自出来卖菜,正好碰见韫奶奶卖菜,见她的菜水灵灵的,买了些回去,让老婆做给母亲吃,哪里想到母亲吃了不少,就着一盘蒸茄子吃了小半碗粥,还吃了些凉拌黄瓜,她们一家都给惊呆了,最后尝了尝那菜,味道是真的好,至少他这辈子都没吃过这样的味道。
就想着今天出来也要买些,却没看见人,昨天那老奶奶位置上是个漂亮小姑娘。
他没找到人,有些急,忍不住问韫玉,“小姑娘,昨天这摊位上的老奶奶了?”
韫玉看着他道,“那是我奶奶,今天是我出来卖菜。”
董建海看着菜筐的菜,“这些跟昨天的菜一样吗?”
韫玉点点头,董建海想也不想,从皮夹里掏出五百块钱递给韫玉,“小姑娘,这菜我全要了,这菜是你们家自己种的吗?以后还出来卖菜不?”
“叔,这菜是我们家菜园里自己种着吃的,绿色无污染,最近长的快才出来卖一些的,以后就不卖了。”她也没打算天天卖菜。
董建海有些遗憾,“那小姑娘,你看这样可以不,把你们家地址给我,以后我上你们家去买菜,我妈年纪大没几天活头,我就是想她老人家最后一段日子吃好点,她很喜欢你们家的菜,以后我亲自上门去买好不好?”
韫玉很爽快给了家里的地址,董建海道谢,把整筐菜都给提到车上去。
还在挑拣的婶子急了,“我的菜呢?我还没挑呢。”这卖菜都还弄起托来了?
韫玉笑眯眯的,“婶子,我菜卖完了,先回家去,再见。”她把五百块钱塞进口袋,抱着她算命的木牌去了别处。
等韫玉离开,断断续续还有几个昨天买菜的顾客找韫奶奶,发现人不在都失望的离开了。
韫玉跑去人多的商场继续摆她的算命摊子,不过今天就没遇到客人,下午她就回去了。
韫奶奶不在家,厨房锅里还有饭菜,她吃饱去看看韫妈妈,见她在休息就回了房。
次日,韫玉没去卖菜,董建海亲自上门来买的,他昨天回去留够自己家吃的菜后,就把剩余的分给姐姐和弟弟家了。
韫玉让董建海去菜园里自己摘菜,他还把昨天的菜筐带来了,摘满就走了,同样给了五百块钱,这钱对于正常菜价是有多的。
韫玉把昨天的五百连带今天的一块给了韫奶奶,韫奶奶不要让她收起来。
到了礼拜五,吃过晚饭,韫奶奶到底没忍住,问道:“小玉儿,秀贞的腿你不用担心,到时候拆掉石膏修养两个月就好起来,家里还有我,也没什么活儿的,你什么时候去帝都找工作?现在毕业季,工作还是要早些找到比较好的。”
韫玉可怜巴巴道:“奶奶,我想多陪您和妈妈几天,而且小晟明天就从学校回来了,我想见见小晟,好几个月没见着他了。”
韫晟是镇上高二的学生,这所高中管理严格,学生需要住校,礼拜六早晨放假,礼拜一早晨回校。
他明天早上就能回来了。
韫奶奶叹口气,没说话。
韫玉也有些伤心,她想如实告诉家人,她不想去繁华的帝都,她想留在家乡,她有能力养活自己,有能力养活家人,她想试一试。
可现在还不行,至少要等到赚一些钱,让家人看到她的努力。
今天韫玉没出门,韫奶奶去看麦子,已经有人开始收割麦子了。
韫奶奶着急,又不想孙女知道。
到了礼拜六,韫玉起来的早,去菜园看了眼,里面的菜简直疯长,新结出来的蔬果大了许多,前几天的刚割的韭菜又能吃了,简直硕果累累。
韫玉前两天就看见有人田地里割麦,想起家里的麦地,打算等韫晟回来后,她出去找人帮着收割,她昨天打听过,人工收割一亩麦需要两百块,机器便宜些,只要六七十块,收割后自己捆好找车运回来能省事不少,要是她跟奶奶割还不知要割到什么时候,也怕把奶奶累着。
天刚亮,韫奶奶在厨房忙活起来,待会儿韫晟就要回来,韫奶奶打算做些好吃的。
菜园的小葱长势喜人,韫晟喜欢吃葱花饼。
韫奶奶揉了面,小葱洗干净剁碎,面团擀开,撒油盐和五香粉,铺上厚厚一层葱花,卷起再擀薄就能刷油烙饼了,不大会儿满院子都闻见浓浓的葱花饼香气,这香味传的老远。
韫玉也没闲着,打井水把厨房的水缸灌满,打水时她看了眼墙角韫奶奶捡回来的几盆玫瑰花。韫奶奶以为它们都活不了的,没想到活了下来,经过几天井水的浇灌开的娇艳欲滴,应该是两种不常见的品种,花瓣层层,花朵很大,一种浅粉色,一种大红色,已经有爬墙的趋势,新长出的嫩枝攀爬在墙壁上。
韫玉把水缸灌满,韫奶奶还在煮粥烙葱花饼,韫晟半大小子,正是能吃的时候,饭量不小。
韫玉做完家务,出门锻炼跑步,原身很少锻炼,身子很弱,她要循序渐进。
绕着村子跑了圈,回来就看到远处公路上有个瘦瘦的身影朝着这边走,她认出是弟弟韫晟,看他一个男孩瘦弱成这样,心里难受。
韫玉眼眶有些红,怕韫晟看见,就先回家等他,她也没进屋,站在院子大门等着。
没几分钟,韫晟背着双肩包走过来,低着头,走到门口才发现眼前有人等他,抬头瞧见是二姐,又慢慢的低下头。
韫玉原本灿烂的笑容渐渐隐下,她看着韫晟脸上青紫痕迹问道:“你脸上怎么回事?”
“先进去吃饭吧。”韫玉转身进去。
韫晟慢吞吞跟上。
韫晟先回房间把双肩包脱下放在椅子上,走到衣柜旁的镜子看了看脸上的伤,眼神黯淡,半晌后,他把身上的校服换过才去厨房吃放。桌上摆着两碟子葱花饼,一盘咸鸭蛋,几碗米粥。他原本打算给韫妈妈端早饭过去,想起脸上的伤顿住脚步。韫玉看他一眼,端着一碗粥夹了半个咸鸭蛋和几张葱花饼给冯秀贞送了过去。
“小晟,快吃。”韫奶奶招呼孙子吃,回头发现他脸上的伤,担忧道:“小晟,你脸上的伤怎么回事?”ωωω.χΙυΜЬ.Cǒm
韫晟闷声道;“没事,自己摔的,奶奶你别担心,赶紧坐下吃饭吧。”
韫奶奶生气道:“你这伤能是自己摔的?”大概是想到什么,韫奶奶脸色难看起来,小心翼翼问道:“小晟,是学校有人欺负你吗?要是有人欺负你,你跟奶奶说,奶奶跟你去学校一趟,不能由着同学这么欺负的。”
“奶奶我没事,你们别操心了。”韫晟声音有些低,嘴巴里发苦,他清楚家里条件,清楚自己的条件,他性格温顺内向,只会学习,在学校里并不得人缘,没人喜欢他这样的性子,校园暴力算什么,欺负他的学生家庭条件好,除非转学,否则就算奶奶找去学校都没用,或许会给他们记过处分,但随后而来的报复会更加疯狂。
韫奶奶满是皱纹的脸上是深深的无奈和心疼。
韫玉给韫妈妈送了早饭过去也过来吃,她没多问什么,依照弟弟的性子,再问也不会告诉她们的,还不如找别的办法。
“奶奶,吃饭吧。”韫玉道。
这葱花饼有嚼劲,满口生香,韫晟吃了口就愣住,味道很好,比奶奶以往做的更加好吃,无法形容的美味。
他连着吃了半盘的葱花饼,喝了一碗粥。
吃完回房看书,明年就要高考,他想努力考到帝都去,以后跟二姐待在一个城市里。
韫玉正在厨房跟韫奶奶商量割麦的事情,韫奶奶舍不得那几百块钱,还是想自己去割,韫玉哪里舍得让老人家吃这个苦头,坚持找人机器收割,韫奶奶妥协,两人跟冯秀珍说声,出门找人机器割麦,这时候已经有不少人家已经割好麦,都忙着打麦。
村头的卢来喜家就是做这个的,每年用机器帮人割麦,一亩地收六十块钱。
卢喜来约莫四十来岁,家里两个女孩,一个高中,一个初中,每年靠着机器割麦赚钱,其余日子都在镇上打零工。
两人找过去时,卢来喜正好有空,当即就去麦地里把麦子都收割了,四亩地的麦用了不到两小时,方便快捷,让韫玉惊叹现代人的智慧了不得。
机器只负责收割,麦子割好是要运回家里打麦场打麦的。
这就有些为难起来,韫奶奶看着大太阳跟韫玉道:“小玉儿,奶奶口渴,你回去端些水来,我先把这麦都捆好。”麦子收割后都是散开的,需要捆好,方便运送回去。
韫玉回家装水,路口碰见吴黎,吴黎跟她挥手,朝着她过来,近跟前就道:“韫玉,你家麦还没收割吧?我早上看见你和韫奶奶去村头卢家?麦子是不是全割完了?我开我家拖拉机去帮你们把麦子运回来吧。”
韫玉自然同意,不过,“吴叔叔能同意你帮我们家拉麦呀?”
吴黎大笑,露出一口白牙,“我爸同意了。”
他知道韫家情况,跟韫玉从小玩到大感情深,他家麦前两天就割完麦都打好,只等着暴晒一周收仓。早上他见韫玉跟韫奶奶去村头就知道韫家要割麦,她家连个主事的男人都没,韫晟在他眼中还是孩子,就想着帮忙把麦子运回来,也跟妈妈说了声,他妈自然同意,又去跟吴大山说两声。
他爸呆了会儿,竟然也挥手同意了。
韫玉听说吴大山也同意,就跟吴黎道谢,让他先把车开去地里等着,她回家灌水,到家见家门口停着一辆白色小轿车,进到院子里见韫晟站在厨房门口跟人说话,那人身量不矮,身材适中,背也还算挺直,发间夹杂着几根白发,韫玉过来喊了声大伯。
这人是她大伯韫茂忠,住昌水市,是大学老师,知识派的人物都有些清高。
除了大伯韫茂忠,韫玉还有个二伯和姑姑,二伯韫茂江当初毕业就去当兵,那时候工作包分配,分配到别的市区的一个公安局的刑警队里,平时挺忙的还不太安全,每年只有过年能回来两天。
还有个小姑姑韫娴慧住在昌水市,跟大伯家来往比较多,出嫁的姑娘也不好总回娘家,因此也是过年的时候回。
韫茂忠今年有五十岁,做老师工作不忙也不用干活,看着还要显年轻些,看见韫玉回来就问:“韫玉怎么回来了?今年不是毕业了吗?工作找的怎么样?我记得你当初说要应聘帝都晚报的,那可是个好单位,竞争激烈,你要好好把握,要能应聘进去前景还是非常好的。”
韫大伯除了爱教导人,别的地方没什么大问题。
“大伯,我回来看看家里的。”韫玉没多说,“妈妈被人欺负摔了腿,家里没人,我就回来照看段日子,奶奶还在地里收麦,我还要送水去。”说罢又喊韫晟,“小晟,你功课要是做完也去帮忙。”瘦成这样,多运动运动舒松筋骨才能长个。
韫晟点点头,接过韫玉手中的水壶去灌水。
韫茂忠本来就是为农活来的,老三茂良给他打电话,说家里秀贞腿断了行动不便,农活没人做,他打一千块钱,让韫茂忠给送到家里,今天礼拜天,学校放假,他就过来了。
其实他挺看不上老三的,婚内出轨还把孩子都整出两个来,最后跟原配离婚连跟原配的三个孩子都不养,实在过分。
头几年家里人根本不搭理老三,这些年才又慢慢好起来有些来往。
韫茂忠跟着侄子侄女去麦地帮忙,出门看见墙角的几盆玫瑰花还感叹了下,“秾艳尽怜胜彩绘,这玫瑰花长的不错。”
要赶在天黑前把麦子都送回去,忙到下午韫奶奶回去做饭,他们继续。
这还真是个体力活,忙到天黑才搞定,麦子都送到麦场上,明天还要打麦,也需要吴黎帮忙。
弄完已经晚上七点,韫奶奶做好饭,牛腩炖土豆,青椒炒肥肠,糖醋排骨,酿苦瓜,清炒小白菜,凉拌了个毛豆,还有个冬瓜排骨汤,除了肉是镇上买的,其余素菜全是家里的,都是普通的家常菜,味道却不普通,韫茂忠尝了口惊叹道:“妈,您这做饭水平比外面五星级酒店的大厨还要厉害。”
韫奶奶笑道:“就会贫,赶紧吃。”
吴黎尝了口,眼睛都瞪了起来,“韫奶奶,您这厨艺简直绝了!”
最后几道菜一锅汤都给吃的干干净净的,主要是三个男人胃口真的挺大。
吃过晚饭,没别的事情,吴黎要回去,韫奶奶喊住他,把下午摘的菜给他拎了一篮子,“小黎子,你帮了奶奶这么大的忙,也没什么好东西,这菜自家种的你带回去吃,让你妈得空就来摘啊,菜地里多的是。”
吴黎接过应了声,跟韫玉说几句话就回家了。
韫茂忠也不好住这里,家里老婆还让他晚上早点回去的,他把三千块钱留下给了韫奶奶,一千是韫茂良给的,两千是他给的。当然其中一千的来历是万万不敢跟老人说的。
韫奶奶没多说,直接收下了,知道大儿子晚上不住这里,给他装了不少菜让他回去路上小心。
开车回市区也就一个多小时路程。
厨房有个年代久远的水缸,平时吃水都是井里的水打到水缸里,家里安的自来水用来洗洗菜洗洗衣服什么的。
韫奶奶招呼韫玉吃饭,“小玉儿快吃,吃完回屋睡一觉,坐了大半天车子肯定难受的慌。”
“奶奶,我不累。”韫玉坐下吃饭,“待会儿吃完了我出去转转。”她想去看看那两块田地到底如何。
这件事情总要解决的,不能让吴大山就这样欺负她妈妈。
家里的饭菜比帝都的可口些,都是纯野生,自家田地里种植的,尽量不给农药,没有灵气润养的食物好吃,可是味道已经算不错的。
吃了饭,韫玉自己把锅碗筷子都给洗了,她这个身体不是第一次干这种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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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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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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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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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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