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子里的青壮年大多出去务工,留下的也只有些老弱妇儒。由于海拔高、耕地不足,这里只能种植土豆。人均年收入非常的低。便是些外出务工的村民,因没有学历与一技之长,在外也都从事些体力劳动。
沿着土路走在村子里时,程想想还看到一个5岁的小男孩,穿着开裆裤,端着碗,好奇地看着他们。
那孩子碗里只有两个土豆,水煮的,没有任务调料与配菜。这应该就是这孩子的午饭吧。
程想想一时心软,从包里翻出了盒巧克力和一袋肉松面包递给那孩子。
小男孩子怯怯地看了程想想一眼,接过东西,一句话不说转身就跑了。
广平道:“怎么,同情这里的人?”
程想想点了点头:“没有来过这里,大约永远无法想象我们国家的贫富差距是有多么严重。虽然我也是农村出身,但相比之下,我们那座小镇日常食物还算丰富,至少我还没有光吃土豆度日过。”
相比于程想想的见识浅薄,广平这数千年来早就看惯了人间的疾苦,比起乱战时期的民不聊生,这里的人虽然穷困一些,却也算不得什么。更何况,这世间历经苦难的人太多太多了,身为阎君的广平早就不会轻易动容。
“走吧,四处逛逛,看有没有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沿着村道走了一圈,却什么也没发现。眼见今天的太阳也快要西沉了,程想想道:“要不找个地方借宿一晚?”
这种小村子当然不会有旅馆,能借的也就只有附近的村民家了。
巧合的很,程想想随便选了一家,居然就走进了刚才送巧克力的那位小男孩的家里。
小男孩的父母都在外务工,家中只有爷爷奶奶。上了年纪的人,说的又是难懂的方言。程想想听着就跟听外语似的,而她的话,对方也无法听懂。
好在有广平在,他似乎对各地的方言都很精通。之前能和程想想的奶奶毫无障碍的沟通,这次也一样。交流了几句后,对方便同意了借宿,将他们领到一间简陋的房间,又叽里呱啦地冲广平说了几句话后转身走了。
程想想问:“那位老太太跟你说什么了?”
广平道:“她说晚上可以在他们家吃饭。不过我拒绝了,我觉得你应该不爱吃土豆。”
程想想的包里确实还带了不少的吃食,比起啃土豆来要好得多。
“十殿下,你怎么会懂那么多方言的?太厉害了!”
和广平处得越久,程想想就越觉得广平会的多,优点多。简直就是超优单身男,这几千年来居然一直单身,真是有点不可思议。
“本君活了七千多年,懂几个方言算什么?别说方言了,动物语言本君也能通几门。你要是想学,以后有空本君教你。”广平很享受程想想崇拜时投来的眼神,不觉间尾巴也翘了起来——如果有尾巴的话。
程想想连连摆手:“我这个人语言天赋不好,当年学英语都挺费劲。方言就算了吧,反正平常也不太用得到。”
大山深处,信号不好,除了红娘系统还有信号外,人间界的网络根本就搜索不到。手机玩不了,这里的人家条件也不好,家里连个电视都没。吃过了晚饭,老人家就带着孩子早早睡去了。
程想想不习惯那么早睡,搬了两个小凳子和广平坐在外头闲聊。
还别说,这大山深处,环境是真好。一抬头,满眼全是璀璨的星星,宝石一般地洒满了整片夜空。
两人就在这星空之下,闲聊了大半个大晚上。直到程想想犯困打起了磕睡,才回房准备睡觉。Χiυmъ.cοΜ
程想想前脚进屋,紧接着就发现广平也跟进来,她忽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你借了几间房?我刚看了,他们家一共就三间房。一间放杂务,一间是他们老两口带着小孙子住。余下儿子、媳妇的房间就是现在这间。”
广平道:“没错,所以我就借到了一间。”
程想想愣了愣:“就一间?所以我们要怎么睡?”
这房间的摆设很简单,也就是一张1米5的简易木床,再加个老式的衣柜。连个能躺着睡觉的躺椅都没有。
广平看出程想想的心思,忽然就想逗逗她,大大咧咧地往床上一坐,老式的床“咯吱”地发出一声呻/吟:“反正也不是没睡过,将就一晚也没事。放心,本君保证今晚不会把你怎么样。刚才借宿的时候,我也跟人家说了,我们是夫妻俩,睡一起也正常。你就不用害燥了。”
程想想一听就急了:“那,那怎么一样。那次是意外,意外!何况,我们当初不都说好了嘛,谁都不再提那事。你怎么又翻老黄历?”
“所以我说,不会把你怎么样呀。”广平说着,直接往床上一躺,还顺手拍了拍旁边的空位,“来吧,让你躺里面。如果不放心,可以效仿古人,在中间放碗水。”
也不知道是木床年久已腐,还是广平神威太猛,他刚躺下不足半分钟,使听得“咣当”一声,木床轰然倒塌。而广平大概因为压根没料到这会遇到这样的情况,居然没能反应过来,英勇“就义”跟着床一起摔了下去。
程想想被眼前的情况也弄一惊,忍不住捂脸叹息:“完了完了,明天还得赔人家床钱。”
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他们夜里没节制,折腾得太凶呢。
此时,广平已经从木床的残骸里跳了起来,颇有些恼怒地道:“这什么玩意,这么不经躺!幸好本君身体素质好,刚才如果是你先躺上去,搞不好就得受伤了。”
“我比较轻,应该不会随便就把床给压塌了。”程想想顿了顿,又道:“大神,你要不要考虑下减肥的问题?”
床塌了,而且还塌得很彻底,也没法修复了。好在程想想有先见之明,带了两个睡袋,本来还想分给广平一个。广平拒绝了,跑到屋顶上打座去了。
第二天,除了给人家一些住宿费外,少不得要赔个床钱。不过这家人朴实的很,只要了几百块钱。说木材自己会上山打,那点钱就是给木工做床的手工费。
程想想过意不去,留了一千块钱,又拿了几样零食送给孩子吃。
离开清坳村,一路向南而去。开始还有路,能搭下拖拉机。走了几十里后,再看不见人烟。拖拉机也没路可走了,只能换步行。
又走了一阵了后,彻底进入了原始森林。入目所见,都是分布浓密的植被。就连落脚的地方,也都积了厚厚的腐叶,一脚踩下去,深及脚裸。耳中也不时传来的鸟鸣兽吟,不等她辨别出都是些什么动物的时候,忽见一个像豹又像虎的动物从眼前飞快窜过。
程想想一惊,下意识地就往广平的身后躲去。
广平道:“不用担心。有本君在,这里的生灵都不敢轻易靠近。”
听到这里,程想想才发现好像是这么回事。进山都这么长时间了,脚下的路虽然不好走,但也确实没有什么虫蚁、猛兽主动靠近。刚才那个野兽估计是因为在附近,然后又被广平的气场威慑到了,所以才仓皇逃走。
说起来,这种荒芜人烟的地方,如果不是身边有广平这尊大神在,程想想是绝对不会来的。当年,爷爷居然敢走,而且还千方百计地把死去的雇主儿子和徒弟都带回去了,也确实有几分能耐。
又走了一阵子,日头渐渐西沉,山里的光线说暗就暗了下来。
广平问程想想:“要不修整一夜再走?”
程想想确实也走累了,点了点头。
在这种地方,程想想只能靠自己走。就连广平也不能用法术飞,否则一瞬间离去老远,即使中途有什么有用的线索,也可能错过。
这一路上,程想想的行李基本都挂在广平身上。如果不是亲眼所见,可能无法想象,他一个大神,后面背一个包,前面挂一个包。手上还提溜着一个大行李箱是何种情景。要不是因为神力加身,这么远的距离,这么重的行李,常人肯定受不了。
原本程想想也有点过意不去,还想着帮着分担一个包。不过广平说了:“就你那细胳膊、细腿的,能自己走就不错了。本君有的是力气,再加一个你也不是问题。”
此时,他们俩选了块稍稍平整些的空地,广平把行李一卸,道:“晚上要露营。本君随便在哪儿盘膝一坐就能凑合,你准备怎么办?”
“我也好办呀!”程想想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李行箱,除了睡袋、帐蓬等一应露营必须的物品外,居然还有锅、碗、筷子。
广平看得一阵无语:“本君就说,怎么你一个人就要带么多东西,敢情是连锅碗瓢盆都带上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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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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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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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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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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