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渊道:“董老放心,国家是不会让您这样的科学家受到冤屈的,也不会放纵任何一个贪官,时间就会检验我说的话。”
“你不用说了,我都相信。”董老激动的说,“晚上不要走了,就在我这里喝酒,晓娟,今晚上多炒几个菜。”
看到姐夫恢复情绪,田晓娟心情激动,“没问题,我这就安排。”
林渊道:“董老,我来一趟不能让你破费,你等着,我出去买点东西。”
“别买了,家里啥都有,不差钱的。”董国章客气的说。
林渊出了窑洞,顶着雨去了寸头的小卖部,这里着实没有什么稀罕的东西,最值钱的还是一些真空包装的牛肉和扒鸡,林渊一口气买空了,又买了本地酿造的一种头曲老酒,提着东西回到了窑洞中。
董国章好喝酒,这一点卢北川知道,而且这人一旦喝酒,就喜欢回忆当年,两人坐在窑洞中望着洞外的小雨慢悠悠喝了起来。
这一喝就到了天黑了,林渊也没打算走,他的大哥大在这里也没信号,索性扔在一边,和董老交心聊天。
田晓娟端着大海碗的面来了,坐下陪着喝酒,别看她是个女人,喝起酒来,丝毫不差,她将董老喝多了,端着酒碗跟林渊碰杯,替董老分忧。
董老欣慰的叹息,三人在这里吃喝,小院外,一个穿着时髦,留着卷头的男青年凑了过来,他是隔壁沙窝村的二流子,叫做沙振河,外号卷毛。
此人今年三十岁了,年轻的时候偷过人家的羊,赶上严打,几只羊不值钱,却被判处了三年有期徒刑,出来之后好吃懒做,无所事事,去北方卖过羊皮,在南方贩过电子表,没有正经的营生,家里的几亩旱地也都荒废着。
这样的人,在炎煌郊区的农村,是找不到老婆的,偏偏卷毛在南方又尝到了男女之事的滋味,回到沙窝村,躺在破窑洞里面,天天想女人,村里的女人都有男人看着,偷不成,他就找到了老鸹窝的田晓娟。
田晓娟三十不到,年轻貌美,死了丈夫,长的那叫一个水灵,身材那叫一个好看,比起南方的一些小姐,似乎也不差。
自从看到田晓娟之后,卷毛就再也忘不掉她了,隔三差五的来这里,尤其是晚上,来到这里就唱歌,专门唱风流歌曲,吸引田晓娟的注意。
有几次田晓娟拿着镰刀出来,卷毛滋溜一下就窜了,他这样做也是有目的的,就是不让田晓娟找婆家,让所有人都知道,田晓娟被他卷毛盯上了,时间就了,闲话出来,败坏了田晓娟的名声,然后卷毛在想办法一点点突破堡垒,最后抱得美人归。
他的想法很好,可惜现实并不如愿,这田晓娟是把小辣椒,火辣的很,他隔三差五的来,每次在这里头停留一段时间,有时候故意在门口露出男人的那东西,还留下一些痕迹,目的还是要毁坏田晓娟的名誉。
谁知道这两天家里忽然多了个男人,他打听了,是田晓娟的姐夫,姐夫小姨子的故事总能令人浮想联翩。
关键是这姐夫在这里一住就是十天半个月的,每天晚上都在一起,这是不打算走了,晚上两人有没有睡一个被窝都不知道,卷毛意识到了危机。
通过几天观察,他发现这个姐夫比较瘦弱,年纪也大了,干巴干巴的,要打架的话,不见得是他对手。
这人以前在老鸹窝当个知青,但比较木讷,为人并不太好,老鸹窝的乡亲们未必会帮他。
拿捏到这个准头,卷毛决定今晚来找晦气,他来到窑洞外的小院,先在外面侧耳听了一会,发现里面有三个人在说话,除了姐夫,还有另外一个男人。
隔着门缝,他往里面偷看,三人在喝酒,田晓娟端着碗跟那人碰杯,喝的小脸红扑扑的,眼神迷离,令人心动。
卷毛只看她一眼,就觉得身体要膨胀开了,不过他没有冒失的闯进去,而是在门口偷听起来。
林渊和董老喝的正高兴,董老从原子粉碎机谈论到当今国际社会上的物理学家,又说到他当年来老鸹窝当知青。
起初是安排在田老汉家的知青点,后来分配到生产队,恰巧田晓娟他爹的生产队的队长,那年头人穷的不能再穷了。
董老是大学生,懂科学,在他的帮助下,村里用人的粪便制作出了发酵的肥料,还弄出了什么生化池,竟然能通电。
田晓娟他爹看董老是个人才,文化人,田晓娟的姐姐,田晓娥和他年龄相仿,论起干活来,董老还不是她对手呢,但要是比起文化,她就差远了。
日久生情,董老也被田晓娥身上那一股子泼辣劲征服,两个人在老鸹窝结婚了,就住在这窑洞里面。
后来董老寻到机会,带着田晓娥去了黄西,加入了省科学院,过上了好日子。
没想到,就在半个多月前,田晓娥撞开董老,被汽车压死了。
董老很感性,说到这里,又哇哇的哭了起来,别提多难过了,整个人好像一滩烂泥一般,就瘫在土炕角落,抱着酒瓶子大哭,眼泪鼻涕一大把,狼狈颓废至极。
从董老身上,林渊也能够看出,这田晓娥定然是个聪明人,虽然文化水平低,但却和董老建立了深厚的感情,有了共同的语言。
说到姐姐,看到姐夫的悲痛,田晓娟也大哭起来,索性抱住姐夫,两个人当着林渊的面,放声痛哭。
就在这时候,窑洞里面的灯忽然灭了,电力不稳,九十年代中期时常停电,这也很正常。
田晓娟找出了煤油灯点燃,继续抱着姐夫哭。
这种失去至亲至爱之人的悲伤,林渊曾经经历过,这一刻他不由得想起了夏念琳,脑海中从未如此的对她产生过想念。
他依稀还记得,夏念琳被爱德华用枪打死的那一瞬间,他近乎暴走,好在靠着科技的力量,他进行了穿越,改变了历史,拯救了夏念琳。
能够进行穿越,最感激的一个人要说还是董老了,如果不是董老研发出原子粉碎机,恐怕也完不成。
而今,看到董老如此难过,林渊忍不住想告诉他自己是未来人,能够进行穿越,帮助他救回爱人。
不过……当林渊看到董老和田晓娟抱在一起的时候,心里犹豫了。
哭了一会,心中的悲痛减弱了一些,董老意识到自己失态了,连忙松开田晓娟,“林同志,感谢你听我絮叨这么多,助我排泄心中阴郁,我好多了,你是个好人,调查廖满军的事就交给你了,我老了,他提防我厉害,我恐怕是差不动他了。”
林渊道:“董老,你放心,这件事我一定能够办好,这段时间你就老老实实在这里呆着,哪里也不要去,最好不要跟陌生人接触,一旦发现什么可疑的人,立刻离开。”
董老点头,“我知道,廖满军还在安排人四处找我,他不会放过我。林同志,为了帮助你尽早的拿到证据,我把我收藏的一阵重要资料交给你,那里面,还有原子粉碎机的老图和原理。”
林渊大惊,“原子粉碎机的老图?”
董老道:“没错,这些东西比我的命都贵重,我本来是带在身上的,但是我担心我被抓之后,东西被廖满军拿走,所以我藏了起来,就藏在晓娟家的老窑洞里面,在火炕下面有个夹层,你打开就能找到了。”
林渊点头,“董老有心了,对我如此信任,我一定不负重托,现在我先去把东西找出来。”
田晓娟道:“不着急,外面下着雨,应该不会有人去偷,你先吃了面吧。”琇書網
林渊吃了一大碗臊子面,田晓娟给他指了方向,林渊拿上雨伞朝那口破旧的老窑洞方向去了。
天黑路滑,林渊走的并不快,这处老窑洞位于村子后方,自从田晓娟姐妹出家,田老汉去世,就没人住了。
来到这里,林渊从兜里掏出狼眼led手电,这是来自2018年的货色,亮度非凡,他轻轻一推,窑洞的门就开了,里面是一片狼藉。土炕的草席被掀开,董老说的那个夹层也开了,里面空空如也,啥也没有。
“糟糕。”林渊后脊梁骨都凉了,有人先他一步来到了这里,林渊马上跑出去寻找,四下里黑乎乎的,出了小雨淅淅沥沥的声音,毫无动静。
林渊连忙赶回董老所在的窑洞,将情况说了。
董老听了之后,不相信,跟着林渊又跑了一趟,亲眼所见之后,才信了,眼前一黑差点没昏迷过去。
“完蛋了,完蛋逑了。”董老再次瘫痪在地上。
林渊和田晓娟一左一右搀扶他,“董老,不要紧,你手头上的东西没有了,不妨碍我侦查廖满军,相信我的实力。”
董老道:“我心疼的不是这个,而是原子粉碎机的老图,我还没记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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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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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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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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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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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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