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有些慌乱的攥紧拳头。
门哐当一声被踹开,一股浓烈的酒气扑面而来,是欧东辰回来了。
脚步声越来越响,暮芷夕的心慢慢的沉下去,欧东辰这个混蛋到底想要干什么?
她索性闭上眼睛佯装熟睡。
“小夕,我回来陪你了,有没有害怕?”欧东辰掀开被子猛然将她搂在怀里。
浓烈的酒味充斥在她的鼻息间,她胃里的食物开始翻滚,她紧紧的握住拳头,竭力的抑制着。
“小夕,都是我的错,我发誓,我以后会好好的疼你,爱你,再也不让你受到任何的伤害。”欧东辰抱着她喃喃自语。
呵!还真是可笑,那个将她的心撕碎的罪魁祸首就是他!
欧东辰只觉得怀中的躯体冰凉细腻,让他觉得很是舒服,他体内被酒精刺激的燥热瞬间涌动起来。
欧东辰猛然将自己的衬衫撤掉,扣子崩落在床上,让暮芷夕接收到一股危险的信号。
他疯狂的吻着她的脖颈,那双大手游离在她的身上。
暮芷夕只觉得落在她脖颈的不是吻,而是耻辱,游走在她身上的则是带刺的刀子,将她的心血淋淋的剥开,践踏着她的尊严和骄傲。xiumb.com
父亲死去的那一幕再次出现在她的脑海!
她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力气,竟然挣脱开欧东辰的一只手臂,腾出手来迅速抄起柜子前的花式台灯,狠狠地朝着欧东辰的脑袋砸去。
圈住她身子的手臂缓缓松开,欧东辰软软的倒在了床上。
暮芷夕颤抖的向后退,欧东辰的额头的鲜血正潺潺的流淌在真丝被上。
这是她有生以来第一次这样暴力的对待一个人。
她颤抖的抓起电话拨通那个号码,泣不成声:“血,好多血……”
“暮芷夕?你别动,我这就过去。”
不过十分钟的功夫,苏元沁竟然赶了过来。
当他看到暮芷夕脸色苍白的蜷缩在窗帘后面时,心里一阵抽痛。
他大步走过去,长臂一伸将她揽在怀里安慰道:“别怕,我在。”
他丢给文生一个冷冷的眼神。
文生立刻上前将欧东辰的伤势查看一番:“没什么,他只是昏死过去了。”
文生抬脚在欧东辰的身上踢了踢,表情淡定的说道:“待会儿我给他稍微处理一下伤口,看样子他喝了不少酒,今天晚上的事情多半不会记得,暮小姐放心好了。”
听到文生这番话,暮芷夕的身子一软,那颗悬着的心才被放下来,刚才,她以为自己杀人了。
她明明希望欧东辰死,可是她却不想以这种沾染血污的方式杀死他,她见不得血,尤其是经历了父亲的死亡,她每次看到鲜红的血,总是会回想起父亲从楼顶跌落的场面。
“苏先生,打扰了。”她将他的手推开,依靠自己的力量踉跄的站起来。
今晚,她太失控了,只是过了今晚之后,她再也不是那个害怕打雷,害怕见血的女孩。
有些事情她总要自己亲自经历,这样才会让自己变得强大起来,她不可能永远躲在一个人的身后,更何况那个可以让她依靠的肩膀已经消失了。
文生像拖一只死狗一般拖着欧东辰的一只胳膊将他丢在了自己的卧房内。
屋子里顿时只剩下苏元沁与暮芷夕。
她不说话,他也保持沉默,只是握紧的拳头骨节泛白。
“苏先生,你回去吧,谢谢你。”暮芷夕的脸上已经恢复了平日里的淡漠。
“暮芷夕……如果你想……”
“我不会放弃!”她执拗的扬起那张犹带着泪痕的脸。
她是暮怀风的女儿,今后她的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种软弱的字眼。
“好……”他最终将那句话咽了下去。
这个女孩也许比他想象中的还要坚强。
从别墅里出来,苏元沁的脸冷若冰霜,浑身散发着一股浓烈的戾气。
“文生,明天把我的人安排在这座别墅,这种事情如果再发生第二次,你就可以滚了。”
“是!”
文生一时无语,仿佛一切都是他的错。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欧东辰只觉得脑门阵痛,他伸手摸到的是头上一层厚厚的绷带。
他抚着头晃晃悠悠的走到镜子前,此时他头上的绷带缠的很凌乱,厚的就像是一顶帽子,不用猜,他也知道出自谁的手。
他隐约记得昨天他本是要陪着董事会的那些人通宵畅饮的,只是后来听到轰隆的雷声,他担心小夕会害怕,就赶了回来,至于后来的事情他就记不清了。
“辰哥哥,难道小夕包扎的不好么?”暮芷夕一脸委屈的站在门口,她不知所措的把玩着自己的手指。
想必是昨晚自己醉的太厉害,不小心脚滑撞到哪里了吧……
欧东辰轻轻的笑了笑,他上前握住她的手,抚摸着她漆黑的发丝:“不会,小夕做得很好,只是辰哥哥有个很重要的会议,自然不能顶着这个出门。”
“辰哥哥,小夕也要一起去,不要把小夕一个人留在这里,小夕好害怕。”暮芷夕的眼眶发红,看上去娇弱可怜,就像是经历了风雨的海棠花,轻轻的拨动着他心里那根最为脆弱的心弦。
尽管如此,只是他的脑海中依旧残存着理智,这次董事会对他来说极其重要,他不允许有任何的意外出现。
“小夕乖,家里不是有张妈陪着你么?”
暮芷夕委屈的嘟起小嘴:“张妈昨天根本就不在。”
欧东辰这才想起,张妈的家里似乎出了大事,她已经向他打电话辞职了,看来他要重新找一个人了。
“辰哥哥,你不要走好不好,小夕会很乖很乖的。”暮芷夕眨巴着那双水盈盈的大眼睛。
欧东辰为她打开电视,微笑着将她喜欢的玩偶塞进她的怀里:“乖,等辰哥哥忙完了就带着小夕出去玩,好不好?”
暮芷夕嘟着嘴巴,委屈的看着他。
欧东辰不忍再去看她,他打通了黑子的电话:“马上给我去家政公司物色一个保姆直接送过来。”
黑子的办事效率极高,不过半小时的时间,一个三十岁左右,体型匀称,皮肤黝黑的女人被带了过来。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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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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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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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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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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