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先这些马就曾经踢伤过好几个饲养的宫人,还曾将一位试图在皇帝面前表现的皇子踢得断了腿,从此除了小心翼翼喂养的宫人外再没人敢踏足这里,即使最胆大跳脱的胡亥也没来过。
小龙崽不知道这些,就算是知道也不会放在心上,全天下还有比龙更厉害的生物吗?
即使她的身体不是龙本体,但凭借强大的龙魂,这些尚且还没开化启智的野马并不算什么。
所以在小伴读们强烈想去救助母马的时候,小龙崽并没有拒绝。
某些时候这个还处于幼崽期的小龙崽还是很宠爱她的一众小跟班的。
比如带着小跟班们去拯(祸)救(害)父父大人的骏马时她没有丝毫迟疑。
等嬴政收到消息时已经是后来事情闹大发了时。
这个在皇宫里占地面积极为广阔专属于皇帝陛下的私人马场东南方位便是饲养这些骏马所在之地。
一排排打理得非常干净的马厩整整齐齐地排列着,每一匹骏马都有单独的歇息之地,堪称“独门独户”,还配有专马专人的“管家”,这个时候养马算不上贱业,相反在很多底层人眼里是顶好的差事。
这源于秦国尚武的风气以及从马背上打天下的发家史,更重要的是皇室的先祖也是养马起家的,使得上至掌管马政的九卿太仆大人下至普通饲养马匹的仆从都对马儿爱得深沉。
诚然给皇帝陛下养马这差事危险了点,这些血统高贵野性难训的烈马非常不好伺候,也还是宫里算得上不错的差事
待遇好不说,环境也简单,不用勾心斗角怕掉脑袋,要是养出好马来让不定能蹭点先祖的福气出人头地呢。
他们小心翼翼地伺候着小祖宗们生怕有半点差池,毕竟皇帝的爱马出了差错,十个他们也赔不起,谁知道好不容易马场里那匹血统独特难得的高傲到上天的公马愿意拱媳妇了,眼看着就要有珍贵的下一代马崽出来,这个时候,母马它难产了。
马场这边从昨夜半夜开始就有动静了,大半人没睡觉守到天亮,就等着小马崽生出来,这会儿母马的羊水已然破了两个时辰了,还见不到马头,一群人围着母马急得团团转。
宫里也是有兽医的,兽医说公马的品种高大独特,而母马跟公马却是不一样的血统,在品种上面很有些体型上的差异,导致了腹中的马崽个头过大所以难产了。
马场这边的管事对此悔不当初。
难产的马崽爹,那匹高傲的公马是两年前蒙老将军从塞外偶然寻到的,血统品种皆未知,世所罕见仅此一匹,又兼之其体型高大矫健,通体纯黑没有半根杂色,跑起来气势磅礴,很是威风,便进献给了陛下,这天地下只有陛下这等雄主才配得上此等宝驹。
事实证明,皇帝确实喜爱极了这匹马,平时非狩猎不骑,这匹外人碰不得摸不得的烈马也只有在陛下手中才会乖巧听话地任骑,早先陛下感叹过宝马难得,可惜世间仅此一匹,若死后怕是再难得,马场管事便起了心思。
原想着就算没有纯血的,有良好的混血后代品种也是不错,便在公马有些躁动的时候如同选妃般带着好些血统不错的母马到它跟前晃悠,如今难产的这匹母马阿乌便是难得没被踹飞留下来的幸运儿。
管事之前还欣喜若狂,一旦母马产下小马崽,便是新的品种了,想到能亲手培育珍贵的宝马品种,还能延续那匹公马的血统,陛下一定会高兴的,到时候名利赏赐自然唾手可得。
如今说啥都晚了,兽医说基本没救了,胎儿太大,母马和马崽都活不成了,管事顿时眼前一黑。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满头大汗的时候,一群穿着鸦青色练武服的小豆丁们手拉手跑了过来。
围着母马的一群人都没发现,还是听得一声稚嫩的小奶音问:“小马宝宝还没生出来吗?”这才反应过来,低头一看,看见一串小豆丁,稚嫩的脸上挂着相同的表情,忧心忡忡地盯着母马看。
也许是围着的人有些多,不知怎么的母马躁动了起来,后退直蹬,管事吓了一跳,一群人散开了些,恰好让一群豆丁们挤了进去。
管事着急道:“小公主不要靠近,危险!”
不远处马崽崽的爹那匹被皇帝取名为龙马的高傲暴躁公马在一旁虎视眈眈,似乎也知道自己媳妇难产了,随时可能暴动的样子。
管事一时间也没法计较小公主怎么会跑到偏僻的马场这边来,一心想着让她快点离开。
她个头小小,一不小心让暴动的马踹了怕是难以承受,届时宠爱女儿的皇帝陛下就要找他们麻烦了。
哪怕不是小公主,这一群小不丁点儿背后的大人他们马场上的这些人个个都惹不起那般庞然大物,管事都快急哭了。
团子们却是没有听进去,最为理智的小赢萦甚至安慰道:“没事的,我们很厉害的,有自保之力。”
管事等人看着小团子们短肥的三头身,无语了下,劝道:“小公主,小公子们还是离开为好,这里过于血腥,不适合你们观看。”
再说这母马即将难产死亡,要是哪个小贵人被吓到回去做了噩梦,他们也难免被大人们迁怒。
管事已经做好被陛下处罚的准备了,没生下龙马的后代,还折了一匹血统珍贵的母马进去,这个损失谁也承担不起。
小龙崽却探过小胖身子,在管事等人惊骇欲绝的目光下伸出短肥的小肉指头轻轻按在母马的鼓鼓的肚子上,奶声奶气道:“阿乌,生呀,快生。”
“用力哦。”
哪怕是在此等危险一不小心就要面临母马公马暴动的时候,管事等人也有瞬间的哭笑不得,小公主年幼又天真,真以为这和人一样吗?光靠鼓励就能生崽儿?
哪怕是人,要生孩子,如果面临难产,十有□□还是死路一条,哪有说说就能生出来的?
管事已经身处双手了,预备直接以下犯上将小公主抱走,以防受到伤害。
下一秒却惊喜地发现母马有动静了!
不是因为小公主唐突的行为暴动,而是像是缓过神了,正在像小公主鼓励的那样努力地生下崽崽。
鼓鼓的肚皮轻微地浮动着,兽医的职业本能让他探过去检查了下,惊讶而高兴道:“胎位好像正了些,要生出来了。”
果不其然,没多久后,兽医便高兴宣布:“已经看到第一只的头了。”
团子们彻底兴奋了,鼓了鼓气,在一旁像朝朝一样,奶声奶气地为母马加油,还有怕母马热的用手给扇风的,有拿小手帕给马擦脸擦脖子的,还有像小朝朝一样,伸出手轻轻搭在母马肚子上,助小公主一臂之力的。
在场大人都没看见母马肚子上一圈淡黄色的光芒,由小龙崽那一只小手渗进去,在李要甘罗赢萦的参与下,母马的情况好转得更快,虽然他们手上的光芒更弱了些,却也是一份力量。
很快,第一头小马崽崽生了下来,是黑白相间的毛色,稀薄的毛发湿淋淋的,头上黑色的,尾巴黑色的,身体是白色的,孕育它的母马是通体纯白,公马是通体纯黑,这个毛色倒也正常。
管事却惊呼一声:“美哉!”
本以为就这一只小马崽了,管事已然心满意足,谁知道还有意外之喜,兽医道:“还有一只!”
接着一颗黑色的小马头出来了,在众人和团子们期待的目光下,这只小马崽很快出来了,这只老二比老大个头要小上很多,遗传了来自公马爹的血统,通体纯黑,连皮毛都是黑色,漂亮得不可思议,但很可惜的是这只小黑马崽也许是在母马肚里耽搁太久了,气息微弱,呼吸时有时无,双眼紧闭,像是要随时闭过气去。
兽医摇摇头:“能顺利生下来已经是了不得了,接下来能不能养活全看天意,依老夫经验来看,撑不过三日。”
这么小,还气息微弱到几乎没法动弹,或许连吃奶的本能都没有,还怎么活?
也幸好眼下不是冬天,否则这只刚生下来或许就没了。
两只小马崽顺利生下来的时候,一众团子们都高兴得直欢呼,认为他们做了好事,帮助了这两只小马崽崽还帮助了母马阿乌,听兽医说小马崽要活不成了,团子们便红了眼睛。
张宝最是心软,期期艾艾小心翼翼地看着漂亮的小黑马崽,问道:“兽医爷爷,您救救它,救救它呀。”
兽医无奈摇头,苍老的脸上满是慈爱道:“生死自有天命,能生下来多亏你们鼓励和帮忙了,你们都是好孩子。”
兽医说这话的时候,心里还真不认为是小团子们帮助了母马,只以为是时机巧合,这么小的孩子们能干什么呢?不添乱就很乖了,到底是孩子们的一番赤子之心,他便将功劳安在他们身上,说着鼓励夸奖的话。
团子们年幼,听不出来这是安慰的话,心里很是受用,被夸得不好意思了,忙摇头摆手说没有没有,“小公主才是最大的功劳哦。”
“赢萦阿罗阿要也出力了。”
王二说话的时候,心里还颇为酸涩,明明他们年龄都比他小啊,修为却比他高,能帮得上朝朝的忙。www.xiumb.com
大人们却不明白只有团子们才知道的内情,以为团子们说的是将手放在母马肚子上就算帮了忙的,觉得忍俊不禁,想到顺利生产,母马也脱离危险了,一个个便喜笑颜开,跟着老兽医一起鼓励夸奖他们,你一言我一语把团子们哄得高高兴兴的。
眼下最大的问题是,小黑马崽要怎么样才能活下来,以及母马的产后护理。
因为难产然后才生下宝宝的,母马的身体情况依然不容乐观,需要好好护理才行。
相较于小黑马的成活,管事和老兽医更关心母马的护理工作,因为这一胎的生产,后续这头唯一能接近龙马的阿乌母马还能再生下二胎三胎等等,所以母马在他们眼里比被兽医下了死亡书的小黑马崽更重要些。
何况母马能顺利生下一胎已然足够,另一只本就是意外之喜,养不活固然遗憾,但因为之前以为母马只怀了一胎,所以并没有太多失望的情绪。
兽医也感叹道:“之前没有过经验,因为公马的个头大,所以母马肚子大些也正常,没想到多了一只老二。”
很快,就有仆从帮两只小马驹清理身体,小心翼翼分别放在母马肚子旁的干草堆上。
小龙崽盯了那只小黑马许久,其他团子们亦是,满脸忧心忡忡。
好一会儿,小龙崽道:“不若,我们养它好了?”
“管事叔叔和兽医爷爷都不管它了,我们养它!”
也不知道是不是受了小龙崽和团子们恩惠的缘故,母马竟低下头颅,哀哀朝他们低呜了一声像是在祈求和拜托。
竟是无比聪慧精灵。
小龙崽由此眼睛亮了下,拍着小手立马下定决定,“我要养它!”
小团子们附和:“好!我们养它!朝朝最好了!”
团子吩咐一旁的宫人,让他去拿个小篮子过来,要铺上柔软的棉布和干草。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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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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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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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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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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