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一会儿本想叫大哥帮忙,想起大哥喜爱书籍,尤爱一些什么古籍孤本,她自己算了算,这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藏到现在,好似是在赵国还存在的时候就藏着的了,应算是年份不浅?
那时的代郡还是赵国的地盘,父父还小,在赵国被人欺负,她起了坏心思把欺负父父的坏蛋一家给举报了,偷了他们家的罪证给赵王老儿,跟着那家被抄家,抄出许多东西,简直富可敌国,把赵王老儿气得不轻,下令把狗官砍个七零八碎。
小龙崽见了亮亮就走不动道,本是抱着幸灾乐祸的心思去瞧热闹的,顺手掀开几箱子顿时被晃了眼,抵不过本能的喜爱顺走了几箱,怕被人发现还特意找了几箱子书掩人耳目。
她有些心虚,耗费法力将几箱子东西装进她的本体空间,跑到代郡找了个隐秘的洞藏进去,又用龙息掩盖住,使凡人轻易看不见这里,除非她本人来或经过她同意才行。
小龙崽想起这茬儿,有些心虚,大哥哥说要做乖孩子的,她偷了狗官的金银财宝,算不算坏孩子?
可小龙崽又想起自己为被欺负的父父报了仇又理直气壮起来。
她那时本想把顺来的宝贝留给父父花用,又看他东躲西藏的,一处小院又小又窄,没地儿藏宝贝就歇了这个心思,转而用小布袋子装了一袋子金元宝偷偷丢在父父的床头,然后带着几箱子东西去代郡藏宝,只可惜等她藏完东西回来父父已经不住那里了,听说又搬了家不知去向。
小龙崽彼时法力消耗得差不多,也没法再去寻人,只得回了上界,待下次来战。
小龙崽想了这么多,在扶苏和秦皇看来,小闺女盯着几箱子书痴迷的小模样,扶苏很是欣慰摸了摸小龙崽的脑袋,“朝朝也喜欢念书?大哥空了教你。”
小龙崽登时被吓醒了,听过贪财好吃的龙,就没听过好学习的龙,她小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似的,一言难尽指着那些个古书,“朝朝不要,给大哥看!”
“都给大哥!”怕人不要塞给她,小龙崽想想都不好了,将大哥推到古籍面前,迫不及待把东西推出去,“给大哥给大哥。”
她小脸蛋上的一言难尽在早已先入为主的扶苏眼里便是忍着喜爱之心知道他这个大哥也爱书籍便让给他,毕竟他这个当兄长的同样嗜书如命,扶苏心里软了又软,看着小皇妹的目光柔得能滴出水来,安抚哄道:“好,大哥收下便是,等大哥看完了,做上注释,便教朝朝也看。”
小龙崽:“……”不看不看打死也不看!
那三箱子书也不知道是什么材质做的,竟然这么多年也没腐坏更没生虫子,扶苏欣喜翻开了几本,爱不释手,小龙崽得意扬起小下巴,那可不?有她龙息罩着别说生虫子,就是大老虎也不敢来招惹!
只可惜以前用的是本体穿越,尚有几分法力,现在是投身成人类的身体,没法像以前一样样样全能,否则都不用劳烦大哥亲自跑一趟了,她偷偷溜过去,把东西往肚子里一装轻轻松松就能回来。
小龙崽在得意和惋惜的同时,秦皇走近打开着的一箱黄金面前,盯着上面明显缺了一层的黄金若有所思。
按理这种整箱藏着的黄金会装得满满当当的,不会特意空了最上面一层,这样容易叮叮当当不但搬运容易弄出动静,藏着的时候寓意也不好。
这箱子上似是还有标记,秦皇弯腰凝目看过去,赵人的?想起扶苏说宝藏是在代郡找到的,那会儿代郡的确属于赵国的地盘。
他细思后接着往下看几行,上面除了赵之外,还刻了个疑似家族族徽的东西,总觉得有几分眼熟。
扶苏饱读诗书见识不凡,他放下书本跟父皇一道研究了下,半晌后愣愣道:“这族徽……像是以前赵国那个被夷族的世家车前一族?”
他继续说道:“车前一族原是姓车,源自周王室时期的贵族车氏一脉,相传周王室分裂后,车氏一族两兄弟各为其主闹掰了,哥哥带着自己的人投奔诸侯赵王,弟弟则留在周国辅佐王室,后来哥哥为了与留在周国的一脉区分开来,便在姓氏后加了个前字,意为长。”
小龙崽听得一愣一愣的没想到被她打劫了的那个坏家族还有这样的故事,扶苏笑着摸摸小龙崽脑袋,继续说道:“可惜车前族长虽为人刚正,亦是忠勇无双,但后人却无人得先祖真传,乃至一代不如一代,相传车前一族甚是暴虐,从未拿庶民当人看,仗着赵王宠爱欺压百姓残害忠良,堪称赵国一大蛀虫,后来听说是赵王得知车前一族贪污甚多又有不臣之心,铁证如山再不顾先祖面子抄家灭祖,也不知真假。”
“但想来,此等暴虐目无法纪的家族若活下来也不过是多担上人命罢了。”
扶苏感慨道:“若生在秦国,岂有他们放肆之理。”
小龙崽睁着圆溜溜的眼睛,眼里满是崇拜,“大哥哥知道好多好多!”说着还屁颠屁颠跑去端了杯茶水过来献殷勤。
大哥哥说她没做错,小龙崽顿时底气十足,挺着小胸脯暗自偷乐,她可是替天行道一回呢!
兄妹俩在这讨论车氏一族的事,却没注意到一旁的父皇眼神微变。
他摸了摸箱子上的族徽,那是一束刺状的植物,意为勇往无前,他陡然想起儿时在赵国时的光景。
那时有黄口小儿,十来岁的少年领着一群跟班将他围在回家路上,,一伙人大的有十五六岁,最小的七八岁五六岁都有,他们跟风起哄辱骂他是丧家之犬,有家有国归不得。
兴致来了,一伙人围着他动起手来,最后离去之前,领头那少年眼神轻蔑地指着自己胸前衣服上的族徽,炫耀道:“看见没,我是车前家的二公子,小秦人的杂种!”
他一瘸一拐地回了家,在巷子尽头遇见个三四岁大的小女孩儿站在那盯着这里看,走近了小孩儿红着眼睛眼巴巴问:“fu、大哥哥疼不疼?”
没人问过他疼不疼,他、娘也不曾,他娘只每日烧香拜佛求丈夫早些来将他们母子二人接走,过上衣食无忧的富贵生活,偶尔会看着他恨铁不成钢,哀哀叹气。
那时的小嬴政蹲下来说不疼,将小女孩哄了回去,女孩一步三回头地看着,再后来嬴政再没见过那孩子,搬家前本想见上一眼,同她告别,就为了那句疼不疼,只可惜没找到人。
有些事不去回想仿佛藏在记忆深处藏着藏着就忘了,可是一旦想起来,就如同昨日发生过一般清晰。
他在家养伤了几日后,出门采买,这才听说车前一族贪污受贿,意图反了赵王,早有不臣之心,虽赵王只是个诸侯,要说不臣之心也是他头一份,但当时诸侯各自为政又不止他一人,谁在乎呢?
总归他是主子,车前族是他的跟班,是他的左右手,现在左右手试图反了他能有好下场?
坊间都在议论,再过几日听说车前族被抄了家全家下了大牢,好家伙,从他们府上抄出不少好东西,听说富可敌国,那成箱成箱的珠宝黄金简直晃花人眼。
听说车前一族的先祖跟随赵王出走的时候并未带太多细软,有的就几车子书籍,连建府开院的钱都是赵王给的,这么大笔金银财宝能是先祖留的?
想来不可能。
再结合车前世代的暴虐行径来看,贪污受贿压榨百姓得来的不义之财反而可信些。
老百姓们拍手称快,说要去围观车前族被行刑,一定大快人心。
嬴政对此毫不关心,甚至没有幸灾乐祸的心思,他忙着学习,忙着东躲西藏照料和母亲的生活,焉有闲心?
再过数日,他身体养好了,背着书箱子去私塾念书,到了学堂,听同窗议论说官兵抄了车前家后,那满满几十箱好东西,竟然一夜之间少了十来箱,官兵们百思不得其解,现场半点运走的痕迹都没有,请了专门办案的大人官差来现场查看,也找不到踪迹,这事离奇得很。
又隔一日,嬴政醒来,床头多了一包鼓鼓囊囊的东西,他拆开一看,里面装满了金元宝,粗粗一看有二十来枚,分量足足的,看那装金子的布袋子大小,看样子若不是袋子装不下了,想必装金子的主人还想多装几块。
他愣了下,像个呆子一样细细闻了下,恍惚觉得这金子上还有一股甜甜的奶香味。
嬴政拿起一块金元宝看了几眼,这大小分量色泽果真如同记忆中的那几块金子一模一样,他想了想昔日除了不得已开销,为了生存打点上下让他们母子过得好些,还余下几块金元宝,不知出于何种心理,他收着藏到至今,算一算得有三十来年了。
嬴政下意识数了数上一层空掉的那些缺口,正好是二十六枚,而他当时收到的包裹里也是二十六,是巧合吗?
他低头看向自己的小崽子,小崽子正满脸崇拜看着她哥哥,缠着还要哥哥讲故事。
他压了压唇角,看来小崽子身上小秘密颇多。
扶苏耐心哄着小皇妹,正给她讲别的故事出处,就被父皇从身后拎了起来,男人低沉不满的声音问:“朝朝给了大哥三箱子书,想好了要送父皇什么吗?”
小龙崽四肢划动挣扎,像只离了水的小鸭子似的,可爱得紧,扶苏笑了笑,径自去擦拭书籍,远离父皇的恶趣味。
等放了小崽子,秦皇跟着小崽子的短腿来到开了箱的金元宝旁边,就见他的闺女趴在箱子上,垫着脚尖,来回数了好几遍,最后念念不舍从箱子上拿了块金元宝出来,捧在手心里递过来,“呐,这个给父父好了。”
她还满脸肉痛呢,“亮亮呢!”
秦皇嘴角微抽,伸手接过金元宝,压了压下颚咬牙切齿:“你确定?”
扶苏看着自己身前的三大箱子书,再看看父皇手上小得可怜的金元宝,顿时心里的满足和愉悦满得快要溢出来,朝朝果真最是喜爱他这个大哥。
小龙崽眨巴眼睛,看着父皇的黑脸,父皇这么贪心吗?还想再来一块?想着她又慢吞吞伸了一只手,溜进箱子里,摸了一块又一块,要不然再给一块好了?
秦皇:“……”
扶苏:“……”
最终秦皇手上多了十四枚金子,等摸完这十四枚小龙崽说什么也不肯给了,将一箱子元宝护在小身子身后,张开小短臂,警惕地瞪圆了眸子,奶凶奶凶威胁:“父父别过来!”
兴许在小龙崽心里这十四枚金元宝比那三箱书要宝贝多了,但秦皇和扶苏不知道啊,秦皇咬了咬牙,他个头高,轻易看到小崽子身后的那箱子金元宝现在平平整整的一个也没多出来。
那箱子一层四十枚金元宝,扣掉二十六枚失踪的,感情是将多余出来的十四枚给他了。
父女对峙之下,小龙崽灵机一动,指着身后的小宝藏,“父父要是乖的话,朝朝每天奖励你一个。”
先藏起来再说,奖不奖的那都是骗人的,反正父皇不一定想得起来,小龙崽为自己的机智点赞。
她大眼睛滴溜溜转,想什么都把表现在了那张小胖脸,秦皇能看不出来小崽子在盘算什么?但他不说,从善如流答应下来。
秦皇寝宫后面有个密室,他素来霸道又心眼子多,他的崽子狡兔三窟爱藏东西,身为亲爹也没能躲过这遗传学定律,小龙崽这几箱子宝贝最终藏进了密室里,钥匙……钥匙给了她父父保管,美其名曰小孩儿爱丢东西,没大人靠谱。
小龙崽觉得很绝望,钥匙给了父父,那还能躲得过奖励亮亮吗?即使她不拿,她厚颜无耻的父父也不会客气的。
但是这回说啥都没用,她亲亲大哥扶苏也赞成将宝贝藏在那里,那是皇宫里最安全的地方。
小龙崽只好据理力争,在密室的一角划了一道自己的地盘,说那里藏的都是她的宝贝,父皇不能越界。
也没全藏进去,那些在秦皇和扶苏看来不太值钱的玩意倒是留在了外面,便是金元宝和值钱的珠宝也留了一小箱子在外面,和小龙崽原来的收藏并在一起,小龙崽这才心满意足。
“分完赃”当日晚上,小龙崽床上呼呼大睡,丝毫不知她爹悄悄起了床进了密室。
男人从密室一角的柜子最下方拿出一个木盒子,打开后先是一层布盖着,这块布看着有些年头了,蓝中泛白,像是被人细细摩挲过一段日子,四角都泛起了须边,破旧不堪。
秦皇将布揭开,眼中闪过一丝迟疑和怀念,停顿片刻后终是拿出了里头的金元宝,共有六枚,细细排列在里面。
他从怀中掏出一枚新的,这是小崽子今天给他的,密室里点了油灯还有几颗照明用的夜明珠,他在光亮处细细查看对比,最终抿紧了唇角,一张脸肃得深沉。
竟真是一样的,连元宝底下的印记都丝毫不差。
灯光下,男人英俊的眉眼闪过一丝疑惑,一丝恍然,握着金元宝的修长手指用力弯了弯,微微泛白。
不知过了多久,那紧闭的密室门方才从里面打开,男人不知在里面坐了多久,摸着黑重新回到床上。
龙床上鼓起小小一团,躺在被窝里四仰八叉,小嘴一张一张的睡得正欢,秦皇低头在小崽子熟睡的眉眼上细细端详,不知是不是错觉,小崽子跟当年那个哭着问疼不疼的孩子很像。
当晚他做了个梦,梦里一片荒芜,他沉稳淡定凭着感觉随意寻了个方向走去,不知走了多久,仍未看见光亮,周围一片漆黑。
他心智仿佛回了少年时期,一会儿略有些害怕慌乱,一会儿又是淡然已对,如同精分一样在心内来回拉扯,走着走着,踩着个大坑摔了一跤,手脚都破了皮儿,他心想,有点疼。下一秒成年心智回来了,又想,疼个屁。
就在此时,一道奶声奶气的哭音在耳边响起,小孩儿肉乎乎的手捧着他的手,弯下来对着伤口处呼呼吹着气,一边心疼问:“父父,疼不疼?”
嬴政骤然抬头,周围突然亮起,他恍惚看见那孩子的脸从巷子里那小孩变成了小崽子的脸,来回闪烁后,变成了一张脸,他的崽子。
他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小崽子已经不见了,伤口也不流血了,再睁开眼,天亮了。
原是梦。
胸口上沉甸甸的,小崽子早醒了,正趴在他胸口作怪,现在没胡子给她抓,就拿她那肉乎乎的小爪子在他脸上捏来戳去。
秦皇定定看着小崽子几秒,伸手将崽子作乱的爪子握住,自己半靠坐在床头,将小崽子抱起放在腿上,目光沉沉道:“朝朝,父皇跟你讲个故事?”
小龙崽昨日得了宝藏太过兴奋,闹腾了一天,以至于过早睡觉,今天天还没亮就醒了,听父皇要给自己讲故事,她立马想到了大哥讲的故事,真好听!
于是迫不及待地点点小脑袋,欢呼:“朝朝最爱听故事了!”
她像是个最捧场的小观众那般,捧着自己小下巴,一脸期待。
刚睡醒的男人嗓音低沉磁性,缓缓道:“朕儿时过得不太好……”
小龙崽立马露出心疼的神色,她是知道的,父父小时候在邯郸东躲西藏,还遭人欺负,岂止是不好,那是大大的不好。
男人顿了下,看了眼小龙崽的神色,继续道:“有一回,朕遭人殴打,还偶遇了一个孩子。”
他看了看小龙崽的,比划了下她脑袋,“跟朝朝差不多大。”
小龙崽早已忘记这茬儿,或许一时半会儿没想起来,便感兴趣问:“是谁?漂不漂亮好不好看?”
秦皇低低笑了下,“长得也跟朝朝差不多。”
他以为说到这,这蠢笨的小崽子该给点反应了,谁知她瞪了瞪眸子:“这世间竟有长得跟朝朝一样美貌的小孩子吗?”
嬴政:“……”
男人沉默的时间有些久,久到小崽子不满地伸出小爪子捏了捏他鼻子,催促父皇快点讲故事。
“……这日过后朕再未见过她,也许跟家人搬家走了吧。”
他安抚地拍拍小崽子脑袋,示意她安静听别闹,“过了数日,朕听说有个大贪官被抄家灭祖,恰好上次带头打我那人正是车前一族嫡系。”
小龙崽瞪大了眼睛。
男人勾起唇角继续说:“再过数日,听说从车前府上搜出的家产竟少了十来箱子,官府找不到窃贼,成为无头悬案。”
小龙崽将小爪子悄悄背到身后,小眼神左顾右盼。
男人嘴角笑意咧得更大了,“那日后的早上,你猜我收到了什么礼物?”
小龙崽眼珠子看左看右,看被子看床顶就是不看他,小爪子死死背在身后,嘟囔着说不听了,也不想猜!
“朝朝要起床上学学了!”
嬴政笑得开怀,伸出大手将试图溜走的小崽子衣领子捏住提起来,重新放到自己腿上,捏了捏她胖腮,又伸手将她固定住,以防逃跑。
小崽子心虚不接招,秦皇唇角勾得有些坏,“朕收到了此生第一份礼物,一个装着好多金元宝的小布袋子,可沉了。”
他眯了眯眼,心情愉悦,“金元宝很大,又亮,可以买很多东西,还能打点贪官,给了我很大的帮助。”
小龙崽忘了心虚,一听这话儿得意地扬了扬小下巴,一张小胖脸自豪骄傲还有点小得意,那可不,父父太笨了,全靠她帮忙!
小崽子那点子表情压根藏不住,嬴政扯着她好捏的胖腮软肉,在小崽子抗议后勉强放下,接着道:“唔……朕今日方才发现,那时收到的金元宝同昨日朝朝给父皇的长得一模一样,朝朝怎么看?”
小龙崽惊了下,忙要下床跑路,奈何小胖身子被大手握着,不得动弹,她使了吃奶的劲儿还是跑不开,只得弱弱道:“兴许、兴许是巧合叭?”
“这天底下的亮亮都长得一个样,又好看又圆,还可有用了,父父不要想太多。”
男人道:“朕岂会想太多,不过是给朝朝讲个故事罢了,朝朝听完有何感想?”
小龙崽心虚地瞟来瞟去,最终梗着小脖子道:“那一定是好人,一定是特别漂亮可爱,心地也特别好的人给父父送的。”
男人确定了心中所想,也不再逗她,听了这话不过是加深眼中的笑意,跟着就抱起崽子如往常一般起了床,不一会儿赵高就在外面喊话了,说快上朝了。
年幼的小龙崽打死都想不到天底下的亮亮竟然有不同之处?
等下了学,左等右等终于把大哥等来,她拉着大哥的衣摆躲到角落里悄悄问:“大哥哥,天底下金元宝是不是长得都一样?”
扶苏有些莫名,倒也认真回答小皇妹的问题,他蹲下来细细跟她说:“若是现在的话,金银铜板一类流通货币皆由朝廷印发,但往前推几年,各国货币都有不同。”
“例如金元宝,金子一类为上等流通货币,坊间有认金不认人之说,各国造金时为了区分,都有在底部印下本国的标识,时间再往前推几十年,各国一些强势的世家大族也有私下造金,那叫族银,同样会在底部印上本族的标记,不过金银一类向来只看重量纯度,一些印记什么的倒不影响流通。”
小龙崽听了一番科普整条龙都不好了,回去扒开自己的小箱子,将昨日取出来的金元宝拿出来看了几遍,终于在底部看见了个尖刺的族徽。
扶苏笑了笑,“这是车前一族的,赵国和车前族早已灭亡,市面上除了这些,怕是找不到别的相似的了。”
小龙崽:“……”父父那有……
一连几日小龙崽都心事重重,走路都绕着父皇走,也不像过去那样吃饭睡觉扎辩辩都要粘着人了,她倒是想理直气壮说那是我送父父的,怎么了?
可一想到父皇现在没有丝毫身为龙的记忆,她就不知道怎么开口,要说了,父皇会当她是妖怪丢出宫去吗?
就、就算父皇有龙的记忆,她说了还得遭殃,早在她是颗蛋的时候,破壳后接收了父皇的传承,里头就有说让她乖乖呆在龙宫里好好修炼,哪儿也不许去。
她非但没有好好修炼,还连着破了虚空四次,不,是五次,在人间划来游去,就是没想过回去。ωωω.χΙυΜЬ.Cǒm
年幼的小龙崽快愁坏了,她怎么解释父皇的亮亮跟自己的亮亮长得一样的事实?
好在躲了几日,小龙崽发现父父仿佛将这件事忘了,该上朝上朝,该吃饭吃饭,也没再说要给她讲故事了。
小龙崽偷偷松了口气。
又过两日,刘大人先生宣布要考试了,他教了这些金贵小团子们好长一段时间了,细细数来有两三个月了,琢磨着也该教出点成果了,便宣布要来一次课堂测试。
小龙崽满心都是考试的事,转眼把金元宝的事忘得一干二净,因为刘大人说了,优秀的人总会考前排,只有学渣才会考不好,她是伟大的神龙,怎么能比不过人类小崽子?
小龙崽开始满心紧张准备起来,甚至抱着小书本准备去找大哥补补课,听说在人类世界临时抱佛脚什么的还挺管用的。
作者有话要说:改好啦!今天万更写完啦,得亏复制错了不然第三更没这么快上哈哈哈死拖延症
因为弄错了,只好紧赶慢赶的赶紧码上来修改啦感谢在2020032913:41:202020032915:16:3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十里想要猫、丹尼20瓶;是勋贤吖9瓶;西西盐6瓶;263349343瓶;一生平安2瓶;维他命、ayaka、无一女女1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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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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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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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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