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若雪的话让人群更加疑惑,在心理,他们希望陶知谦是清白的。只是陆平又说得这般情真意切,看着让人忍不住心生同情。</p>
“肃静!”曹德一拍惊堂木,堂内堂外又再次安静下来。</p>
“陶知谦,他说的你可认罪?”曹德眼神冷厉地盯着陶知谦,一瞬不眨。</p>
陶知谦拱手道:“曹大人,可否容我问陆平几句话?”</p>
曹伟德略一犹豫,点了点头:“可以,但必须当众问。”</p>
“是。”陶知谦应了声,随即看向陆平,问道:“你说你见过我,那请问你是在什么时间见过我?”</p>
陆平不带丝毫犹豫,闻言便直接回道:“在前天,也是五月十五号的半夜子时前后,夜深人静之时。”</p>
“在什么地方见的我?”陶知谦不等话音落下,继续紧接问道。</p>
陆平丝毫未慌,又回道:“在鸿运客栈的三号房间,当时领我进去的人是一个壮汉,一身灰色轻甲,对了……我记得他左手背还有一道疤痕。”</p>
随着陆平的话,人群不由自主将目光看向叶顶天,又看向叶顶天的左手背。</p>
只见叶顶天的左手背,正有一道不足两寸长的刀疤,虽然痕迹很浅,但也算醒目。</p>
叶顶天下意识缩了缩左手,旋即回过神来,恼怒道:“放屁,我从来没见过你……”</p>
人群一阵大哗,再次议论起来,偏袒陆平的话也变得更多。</p>
“陶知谦,人证事实俱在,你还有什么可狡辩的?还不赶紧认罪,也好落个从轻发落!”曹伟德一拍惊堂木,冷喝道。</p>
陶知谦却是轻笑一声,指着陆平,道:“曹大人明察,陆平在说谎。五月十五日的晚,我根本不曾回过鸿运客栈,关于这点,我有许多人证。”</p>
非但是五月十五号,具体来说,在凌源县的这段日子,陶知谦几乎是每天晚都不曾回到鸿运客栈。他晚的这些时间,都用去向那些各行各业的精英者学习铸造基础。</p>
石匠、铁匠、泥瓦匠……</p>
只要能和铸造扯关系的,他基本都不放过。</p>
而五月十五日那天夜里,陶知谦却是去了城外一个石像作坊,向石匠请教雕塑的技巧。</p>
陆平眼闪过一丝慌张,但依旧硬着嘴道:“你胡说,哪有半夜不休息的道理。而且五月十五日,我是亲眼见过你,也被你从客栈赶了出来。对了,我也有证人,周启云周少爷,是我的证人。”</p>
“周启云可在?”曹伟德喝问道。</p>
顿时只见一个青衣少年从人群走了进来,模样清秀,但眉宇间却似乎总有挥之不去的阴沉。</p>
是他?陶知谦若有所思,向一旁堂坐着的方明远瞟去一眼。</p>
周启云是方明远的学生,次在说台和方明远起冲突,正是因为这周启云在从添油加醋,颠倒是非。</p>
“禀报大人,我是周启云。”周启云拱手说道。</p>
曹伟德点了点头,问道:“陆平说你可以帮他作证,可是真的?”</p>
周启云回道:“不错,在五月十五号大概子时,我因为向老师请教学问,所以回来的晚了。路经过鸿运客栈的时候,正好遇到陆平被人从客栈里刚出来。”</p>
方明远这时也点头道:“那天我也记得,启云的确是子时左右才从我家离去的。”</p>
一言落下,堂外人群又议论起来。</p>
“原来是这样……”</p>
“唉,本来还不愿相信,但这次不相信也不行了……”</p>
“陶公子……唉,他若是无心犯错,道个歉也是了,何必……唉……”</p>
……</p>
这番证词环环紧扣,让那些本来心存怀疑的人,此时也开始变得不信任陶知谦。</p>
“既然是十五日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现在才报官呢?”曹伟德又问道。</p>
“陶知谦是秀才,又和县卫军……小民……小民不敢啊……”陆平畏惧地看了盔甲鲜明的郝行一样,缩了缩脖子。</p>ωωω.χΙυΜЬ.Cǒm
郝行神情恼怒,这话听在耳,好像他们县卫军在包庇罪犯一样。</p>
陆平絮絮叨叨地讲述道:“后来方公子得知了我的事情,又加张大人为我的事抱不平,有了他们两位的支持,我这才敢来报官。要说张大人,那真是为人清廉,方公子也是仗义执言,小民对他们感激不尽,若不是他们……只怕……”</p>
陆平哽咽着,话再也说不下去。</p>
众人不由得更加可怜陆平,也更加激起对陶知谦的义愤。</p>
听着外面有不少称赞自己的议论,张明达不由脸浮现微笑,谦逊道:“为官要为民做事,虽然我只是一个掌官。但既然见到了不平事,哪怕这顶官帽子不要了,我也要为民做事。”</p>
这番大义凛然的话,再次为张明达引来不少赞赏,也让他脸的微笑更加浓郁。</p>
“既如此,那么本案算清楚了。”曹伟德冷喝道:“陶知谦挖人祖坟,非但不认错,反倒仗势欺人,由此罪加一等。根据晋国律法三百二十一条,挖人祖坟者,处以五年牢狱,如今念你秀才身份,免去四年牢狱,但同时罚银……”</p>
听着曹伟德的宣判,张明达和方明远眼都微不可察地闪过一阵快意。</p>
而一直哭丧着脸的陆平,此时也轻轻舒出一口气,只感心头沉甸甸的压力顿时消失。</p>
“不过一个外地来的生,也敢在凌源县搅风搅雨,当真是不知道‘死’字是怎么写的,今日便算给你一个教训,让你知道什么人是不可得罪的……”方明远心冷冷地想着。</p>
他被誉为凌源县的第一秀才,即便是在整个梓州,也是颇具名声。以往他去说台说,虽不至于万人空巷,但说台周围也是满满当当,多的时候甚至可以达到一千五六百人,整个街道都拥堵不通。</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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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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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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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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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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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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