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氏开始分辩:“你,你别听她瞎说!我们没有——”
“你们没有,那柳氏是怎么回事?你们打发我去邻县,难道不是为了赶她出家门?既然做得出来这种事,那谋害我嫡子拆散我夫妻你们又有什么做不出来的?!”
林燮指向邬兰凤那边的手指绷得像拉满的弓弦一样紧。
李氏也指向了邬兰凤,但眼里的独光却也是投向她的:“那当然是她们诬陷!邬氏肚里的孩子也是我们的嫡孙,我们,我们怎么可能——”wWW.ΧìǔΜЬ.CǒΜ
“老爷太太!知州大人来了!”
家丁彷徨的声音把林之焕夫妇气急败坏否认的声音给打断了。
所有人都看向院门的当口,只见知州带着一帮捕头捕快就进来了,而他身旁,还有一个威武高大的年轻武士,手扶腰间佩剑,目光所及之处,尽是一片寒光萧瑟!
以至于另一边站着的一位身材并不高大,甚至还有些文弱的少女,在这一队杀气腾腾的官兵之下更加显得引人注目起来!
赵素望着众人:“刚才是谁报的官?”
程云慧与邬兰凤对视了一眼,高声道:“是妾身报的官!诸位大人,妾身要状告林家谋财害命!
“林之焕夫妇为了通过小女得到邬家家产,不但炮制阴谋将我女儿腹中胎儿害死,还将我女儿置于被唾骂的境地!眼下他们挑拨离间的证人在此,请大人明察!除此之外,我还要告他们谋杀,包括小儿的死,也请知州大人一并审理查明!”
赵素道:“林之焕何在?”
“你们是谁?”
李氏走出来,气势汹汹地指着她。
韩骏抬剑将她的手一拨,声音变像冰刀一样地掷出来了:“这是乾清宫的御前侍卫,也是庆云侯府的小姐!你一个商户内眷,也敢对宫中侍卫如此无礼?!”
李氏一个妇人,哪里经得住他这一拨?后退着打了个踉跄,栽倒在地下!
林家人听到这里,神色俱都慌了!行商之人与朝中官员之间身份有鸿沟,平日能识得几个地方官就不错了,哪里敢想象直接与威震天下的庆云侯的千金面对面?更不用提她这御前侍卫的身份!
李氏趴在地下,再也不敢言语了!
知州来的时候就猜想邬家这是早就告了御状,眼下看到这阵仗,再想起自己先前不知天高地厚的说想要报复赵素,顿时连魂都没了!
所有的恨意便全部转向了林之焕夫妇,当下他就指着林之焕道:“程大当家指控你的这些,你可认罪?!”
林之焕与知州是老熟人了,此刻扑通跪在地下,叫嚷道:“大人,冤枉啊!您向来知道草民本份,怎么会干出如此违法之事?大人……要不咱们换个地方说?”他边说边往旁边使了个眼色。
知州听他当着韩骏和赵素在还敢玩这些花招,这不是摆明了要害死自己吗?当下就大声怒斥起来:“本官在办案,你竟然还敢耍花招?来人,先给他几记杀威棒!”
林之焕哪里料到等来的不是知州和稀泥,反而是知州的暴怒?顿时也慌了,抱住知州大腿,知州抬腿一踹,便把他踹到了地上,杀威棒接着也落到了身上!
李氏都吓懵了,等回过神来要去跪求知州通融,却只见知州竟朝着他身边那个看不出来什么官的武士点头哈腰作起拱来:“韩将军,要不然由您来审吧?”
李氏喉头一紧:将军?!
不但来了个宫中侍卫,而且还来了个将军?!早前就听说了邬兰凤招来了京城的人,没想到进城来的人如今竟与知州同来,知州还对他们俯首贴耳……
李氏两眼一翻,昏了过去!
这边厢杀威棒也已经打完了,林之焕被拖了起来,先前那股机灵劲全部没了,抖抖瑟瑟地趴在地下。
韩骏也没有客气:“林之焕,邬兰英肚子里的孩子是不是你勾结张家一道谋害死的?”
“草民冤……”
“不说实话就给我打!”
林之焕话还没说完,赵素就已经发话了。
后面的捕快亲眼见到了皇帝驾临知州衙门,这个时候哪里有敢不听话的?一拥而上,就把林之焕给压到地下了。
林之焕在他们面前就犹如砧板上的肉,不敢再耍滑头,四肢抽搐了几下,便就白着脸出声了:“青天大老爷在上!草民不敢说谎,是——是草民,草民所为!”
“那程云慧之子的死,可是你背后下的毒手?”
“此事草民着实冤枉!邬家小子是个大活人,当时我那亲家也还在世,邬家旁支也没有人敢太过欺到他们头上,草民一来没有那么大的胆子敢直接杀人,二来也不敢确定我那亲家是否会从旁支里过继子嗣,邬家小子与草民绝无相干!”
林之焕扯着嗓子干嚎起来。
“还敢狡辩,再给我打!”
赵素一声令下,捕快们又一涌上去朝他落了棍子。
林之焕在棍棒之下却也不曾改口,哪怕打到晕了过去,也还是坚称自己冤枉!
一旁的邬家母女胸脯起伏,牙关早已咬得死紧。柳氏和已经苏醒了的李氏是早已经吓得不敢出声了,林燮则怔怔地站在一旁,既没有看着地下晕过去的林之焕,也没有去看站在当场的任何人,他的牙关也咬得紧紧地,双眼里涌动着波潮,攥紧的双拳指节全已发白。
“好一双为人父母者,邬家的家产,就是你们行凶作恶的全部理由吗?如果是这样,你们该把我一起杀了,因为即使是你们抢夺来了这份家产,我也绝对不会要!你们应该把我杀了,把多来的不义之财交给一个愿意与你们同流合污的人!”
林燮佝偻着身子,望向地上的林之焕和李氏,喃喃的声音像是在自言自语。
“燮哥儿!”
李氏惶恐地望着他:“我是你母亲!”
“那又怎么样?”林燮看过去的目光里喷着火,“你杀了我的孩子!也许你们从前是我的父亲母亲,但从你们朝我的妻儿下手那一刻开始,你们就已经是我的仇人!我没有这样的父母,我没有!我要是再认你们当父母,九泉之下我该如何去面对我的孩子!”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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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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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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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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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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