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谁都没有作声,安安静静地吃饭。</p>
都吃完,风凌霄才冷声道:“怎么不去坐龙椅?”</p>
黑羽淡淡笑笑,“膈臀。”</p>
风凌霄:“打算如何处置黑垚?”</p>
黑羽一点都不意外,平静道:“商银月向你提要求了?”</p>
风凌霄眸微动,冷道:“她想和黑垚在一处,她求不要在牢里,她求一间小院,她陪黑垚一辈子。”</p>
黑羽心不是滋味,仰头调整气息道:“她一句话你替黑垚求情,在你心里,我到底是什么?”</p>
风凌霄沉默。</p>
黑羽看她,眼底沉痛,“你忘了吗?我说过她命的男人是羽墨染,她若与黑垚在一起,我们怎么能在一起?我怎么可能会让她再与黑垚在一起?”</p>
风凌霄抬眼,眼底冷冷,“你们杀了夜千浔,你们欠我。”</p>
黑羽心一痛,“我于你而言,算什么?”</p>
风凌霄再强克制,眼睫也是一颤,她仍看着他,冷道:“我不想与你说这个。”</p>
黑羽沉沉吸一口气,克制自己,“好,我答应你。”</p>
风凌霄冷笑,“不要以为你有多迁我,你们本也不打算杀他,不是吗?”</p>
黑羽闭一闭眼,“是,你说的没有错,我们没有打算杀他,我们没有迁让你什么,反倒是伤了你的心。”</p>
风凌霄:“我还有一事。”</p>
黑羽:“你说。”</p>
风凌霄:“我要他一只手。”</p>
黑羽惊怔,转瞬明白她的意思,而心更是复杂难言。</p>
风凌霄:“一手抵我父一命,他亏吗?”</p>
黑羽苦涩,“要不我也断一臂还夜千浔一命?”</p>
风凌霄站起身,“我不希罕你的手臂。”说完没看他向外走。</p>
黑羽坐在那里不动。</p>
“哗”一声,那大案被羽赤竤掀翻。</p>
“羽墨染!”他咆哮。</p>
荆太莫站在一旁,倒是平静,“殿下息怒。”</p>
“息怒?”羽赤竤横眉怒目,“你让本王如何息怒?本王在此处出生入死,他倒好,轻轻松松当了皇帝。”</p>
荆太莫:“昔日益王当权,又不是一两日的事,此番结果也不意外。”</p>
羽赤竤两手叉腰,回来地走,“是可忍,孰不可忍。本王不等了,本王要自立为王!”</p>
荆太莫眼波微动,“殿下,太妃娘娘不愿意离宫,并劝,莫逆天而为。”</p>
羽赤竤怔了怔,转身看他,讽笑,“逆天而为?他羽墨染不是逆天而为?”</p>
荆太莫不作声。</p>
羽赤竤:“先生怎么没有话了?是否要打退堂鼓?”</p>
荆太莫抱拳行一礼,“殿下,太妃娘娘可是您的生母,您要弃她不顾吗?”</p>
羽赤竤:“本王何时不顾她?是她不愿意离宫。”</p>
荆太莫踟蹰,“若是皇拿太妃娘娘要挟殿下,殿下要如何是好?”</p>
“他不敢!”羽赤竤不以为意。</p>
荆太莫:“殿下又如何断定皇不敢了?太妃娘娘不是皇太后,皇不会因此顾忌太多,用殿下生母逼得您范是了。”</p>
羽赤竤怔忡,“母妃真是,怎那般顽固不化呢。”</p>
荆太莫:“殿下要不还是另择时机吧?”</p>
“不!”羽赤竤大手举起,“本王无法再忍。”</p>
荆太莫怔住,“您不顾太妃娘娘的生死吗?”</p>
羽赤竤敛眸,“是母妃要那般,本王有何法?”</p>
荆太莫怔在那里,似被一盆冰水兜头淋下,心都寒了。</p>
羽赤竤唇角讽动,“先生作何想本王心里都知道,先生若真有心,便助本王成一番大事,本王感激,母妃也会感激。”</p>
荆太莫眼眸闪闪,无奈道:“殿下,且等朝廷如何回应再说吧,近日有些累,我先告退了。”</p>
羽赤竤拧眉,知他心所想,但又再说不得,他只得道:“那先生好生歇着。”</p>
荆太莫抱一拳,退后一步转身离开。</p>
羽赤竤看那地狼籍,心烦躁无,他大声喊:“梁大拿酒来。”</p>
大梁入内,“是。”</p>
凤炀城,姜候府门。</p>
灰头灰脸的羽霓裳叩门。</p>
少倾,门开了,一名下人下看她,“你是?”</p>
羽霓裳把玉佩递去,“长公主德阳,求见姜候爷。”</p>
“啊?德阳长公主?不是死、死了吗?”下人结结巴巴。</p>
羽霓裳讽道:“若死了岂会站在你面前?你把此玉佩交给姜候一看便知。”</p>Χiυmъ.cοΜ
下人踟蹰,“小的、小的……”</p>
羽霓裳伸手去,把一锭银塞他手里,“你让我见到姜候,日后你是大功臣。”</p>
下人把银锭收入袍袖,拿了那玉佩,“长公主请稍候。”说完“砰”一声把门关。</p>
羽霓裳闭了闭眼,转身向街角那一边望去,向站在那里的华苏影点一点头。</p>
华苏影也点点头,仍站在那里。</p>
为了装得更像,羽霓裳走到石狮子那里蹲下。</p>
望着那太阳照出的石狮阴影,她有些怔忡,恍如在梦。</p>
她又要是公主了,恢复公主的身份是为了和平远嫁大羌国。</p>
她想起父皇、想起母妃、想起五哥、想起几位哥哥、想起夜大哥……</p>
眼泪又在她眼眶打转。</p>
一个男人站在她身旁她都未察觉。</p>
“长公主?”</p>
是姜辕杉。</p>
羽霓裳猛地抬头,眼泪不自己流了下来。</p>
姜辕杉大惊,急忙行礼,“下人有失礼数让长公主委屈,下官这厢向长公主陪不是了。”</p>
羽霓裳苦笑,伸手抹一抹眼泪站起身,“姜候爷何出此言?姜候爷愿意见本宫,本宫感激不尽。”说完还以一礼。</p>
“折煞下官了,长公主请快入府,下官这向皇禀明。”姜辕杉心思转得快,眼下朝廷急需适龄公主去和亲,这德阳长公主没死真是太好了。</p>
羽霓裳:“多谢姜候爷。”</p>
姜辕杉退身伸手相请,“长公主请!”</p>
羽霓裳点点头,转身向府内去。</p>
姜辕杉也走进去,对身后的管家道:“好生照料长公主,备轿马,本候要进宫面圣。”</p>
管家:“是。”</p>
见府门关,街角那边华苏影长吁一口气,转身离开。</p>
一切顺理成章,德阳长公主复生让那些忧心的重臣们大大松一口气,无人追究她曾是叛军亲属一事,其实若真要追究,皇且是羽蓝翎的兄长,这如何追究得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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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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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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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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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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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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