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左邝入屋禀报,“殿下,长乐公主去了夜府。”</p>
羽墨染敛目,“无双府?”</p>
左邝点头。</p>
羽墨染“霍”地站起身,大步向外走,“去夜无双那里。”</p>
万管家急忙跟。</p>
左邝也大步跟。</p>
夜府。</p>
酒过三巡。</p>
风凌霄越来越感到浑身无力,端酒樽都觉得千斤重,她疑惑地看向夜千浔。</p>
时时关注着她的夜千浔岂会看不出?当下他对水暮晚道:“欢颜,随我到外间来。”</p>
水暮晚一口把樽里的酒喝完,把玩那杯樽坐着不动,“阁主,不必了,有话在此处说吧。”</p>
风凌霄咬牙道:“你在酒下毒?”</p>
夜千浔脸色发寒,“欢颜,你这是干什么?长乐公主与你何怨?”</p>
水暮晚冷笑,乜眼看风凌霄,“何怨?长乐公主,你不知道吗?”</p>
风凌霄全身软软的要倒地,夜千浔急忙伸臂揽住。</p>
水暮晚解恨似地又笑,“这不对了嘛,阁主,我这是在帮你,你不是相思得苦吗?我这是让你一解相思之苦。”</p>
夜千浔脸红瞬地红了,“你、你胡扯什么?”</p>
水暮晚自斟自饮,“阁主,在你身边多年,这一点我还是看得出的,她是你心仪的女人。”</p>
夜千浔这慌的窘的,眼光都不知往哪里看了,这藏着好一阵子的心思让人这般揭穿,他真想找个地洞钻了。</p>
“你?”风凌霄想推开夜千浔,可又无力,她看向水暮晚,“水姑娘,即便我劝你嫁兴王,可最终还是取决于你,你若真不愿意,大可与兴王说清道明,你何苦这般忿恨于我?”</p>
水暮晚眸色一沉,手拍了桌,“我恨不得对你千刀万剐,若非看在阁主面,你是不只是了软骨散,而是毒药了。”</p>
“水暮晚!”夜千浔怒道:“你疯了不是?你不愿嫁兴王便不嫁,与益王说了他自会帮你,你拿长乐公主出气这算什么?不知道她是谁吗?这传出去了你还想活命?”</p>
水暮晚又倒酒,呵呵冷笑,“不是有兴王吗?他自会保我。”</p>
夜千浔无恼怒,“益王都未必保得了你。”</p>
水暮晚连饮三樽,放了肆地笑,直笑得眼角带了泪,“益王……益王殿下……”</p>
风凌霄苦笑,“你若真爱益王,何不与他说?”</p>
水暮晚自顾自地笑,她站起身,对夜千浔道:“阁主,你该感谢我。好了,春霄一刻值千金,阁主慢慢享用吧。”</p>
夜千浔脸红到了脖子根,“你是不是把我那里的解药也拿了?”</p>
水暮晚向厅门走去,“阁主,这是属下为你办的最后一件事,是好事儿,赶明儿你会感谢我的。”</p>
夜千浔更是怒,“你站住!把解药留下。”</p>
水暮晚回头讽道:“阁主你别装了,你此刻心里呀,巴不得立刻把人抱入寝屋里去呢。”</p>
“吱呀”一声厅门开了,夜千浔倏地定格在那里,风凌霄也看到了,苦苦一笑。</p>
水暮晚似乎感到了什么,猛地转头,大惊失色,“蹭蹭”退了几步。</p>
门外羽墨染如静默的狮子。</p>
他跨步入厅大步至风凌霄面前,伸手去抱她。</p>
夜千浔揽着风凌霄的手不由一紧,羽墨染手顿住,冷眸看他,“夜千浔,你这是要抢本王的人了?”</p>
“殿下误会了。”夜千浔手一松,垂眸,却对风凌霄的眼睛,他急忙侧开脸,心底百般不是滋味。</p>
他竟这般无能?眼看别的男人从自己怀抱走自己爱的女人却无力反抗,这是他吗?</p>
羽墨染脸颊青筋暴跳,“最好是误会。”说完不由分说把风凌霄抱起,走至水暮晚身侧停步,但并没有看她,那声音像是利剑,逼入水暮晚心底,“即便是通房丫头,你也不配。”</p>
说完大步向厅门去。</p>
水暮晚眼一闪,此时觉得天都塌了下来,那苦守的心思像洪水开了闸,一泄千里。</p>
她扑去拉羽墨染的手臂,急急道:“对不起,殿下,我是真的爱殿下,我这一生只想守在殿下身旁,什么名份我都不要。殿下,我错了我错了,您原谅我好不好?”</p>
软软地靠在羽墨染怀里的风凌霄再苦笑。</p>
那边怔默的夜千浔也苦笑。</p>
羽墨染顿步,眼眸看向水暮晚抓住他手臂的手,“左邝,把她的手砍了。”</p>
左邝应声入厅,二话不说便抽刀。</p>
水暮晚惊呆了,怔在那里手也忘了缩回来,倏地眼泪流了下来,“殿下,您这般狠心?”</p>
那边夜千浔缓缓站起身,“殿下……”</p>
羽墨染看向左邝,喝斥:“还愣着干什么?”</p>
左邝只得举刀。</p>
“慢着!”风凌霄开口了,“益王殿下,何必呢?你已经很伤水姑娘的心了。”</p>
羽墨染心里的火要撑破胸口,他看向怀里,咬牙道:“你狼心狗肺。”</p>
风凌霄撇嘴,“是,我狼心狗肺,看在我这个狼心狗肺的面,不要砍水姑娘的手了。”</p>
羽墨染手臂动一动,“还不放手?”</p>
流泪满面的水暮晚松了手,跪了下去,“殿下,欢颜为奴为婢,只求在殿下身边。”</p>
羽墨染极冷道:“你喜欢听第二遍,本王也不会吝啬,你算给本王当通房丫头都不配。”说完大步向外走。</p>
“你记好了,你的这条手臂是长乐公主保住的,他日她若不高兴了,随时可以要回来。”</p>
风凌霄无语,“我要她的手臂做什么?”</p>Χiυmъ.cοΜ
羽墨染:“你再多说一句本王便把你抛地。”</p>
风凌霄心里厌烦,但又动不了,“最好不过。水姑娘,你还是把解药给我吧。”</p>
人抱在怀里了,羽墨染哪愿意此罢休?他脚步不停,“左邝送解药。”</p>
厅内,水暮晚无力瘫坐地,眼泪哗哗不断。</p>
左邝收了刀,别了脸等在那里,他曾是天涯阁人,与水暮晚关系一向不错,这会儿他自是不会不管不顾地逼拿解药。</p>
夜千浔缓缓坐下,眼光也是失神的。</p>
这时厅门人影一闪,左邝急忙见礼,“兴王殿下。”</p>
这一下,水暮晚和夜千浔都抬头。</p>
夜千浔起身行礼,“见过兴王殿下。”</p>
水暮晚怔怔地坐在原地不动。</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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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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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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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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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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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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