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来都没有觉得,他那么恶毒过,那么绝情过,我以前只以为他是冷漠的,但是现在我觉得他不但是冷漠的,还是恐怖的。
他为什么要打妈妈,我不知道,妈妈那么好的女人,辛辛苦苦的带着我们,不给他添一点麻烦,他为什么还要打妈妈,还要跟别人结婚。
“妈,为什么。。。”我问着。
妈妈哭的很厉害,她很绝望,我们都在哭,整个家,一下子就变得悲伤起来了,但是妈妈什么都没有说,一个字也没有说,不管我们怎么问,她都不告诉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妈妈从那以后,就再也不说话了,我整个人,也变得自责起来,或许,是因为我,如果我不那么刺头,不去找那个张滨的话,或许,家庭矛盾,就不会爆发了。
但是我知道,我爸爸跟我妈妈之间,一定有我们不知道的矛盾,但是他们都不说,这让我们束手无策,只能看着这件事发生。
妈妈也没有再去工作了,她像是失魂落魄了一样,是的,失魂落魄,每天就在家里坐着,一句话不说,我们都很害怕,害怕他会出事。
但是,事情还是发生了,就发生在我爸爸结婚的那天。
他不是说着完的,他就是要结婚了,那天,很喜庆,他在村子周围办了酒席,结了婚,那天,我们兄弟四个,都在酒宴的外面看,真的,我们无法相信,他就这么结婚了,我们四个人就站在门口看,看着他在里面跟别人喝酒,很开心,非常开心。
“大哥,爸爸是不是不要我们了?”啊祖问我。
阿祖是我们兄弟中最小的一个,我摸着他的头,我说:“他不是不要我们了,是从来都没有要过我们,走吧,我们自己也能活,这个家,从来都没有过他。”
我拉着他们三个回家,我内心对于他结婚,没有什么太多的感想,因为他本来就很陌生,我们回家的时候,看到了妈妈,他就站在打蜡村的吊桥上。
我们几个跑过去,妈妈的脸色惨白,他好几天都不吃东西了,我们都不敢说话,他就一个劲的哭,我们虽然很伤心,但是没办法安慰她。ωωω.χΙυΜЬ.Cǒm
“她结婚了,是吗?”妈妈问我们。
我们都点头,妈妈笑了,但是眼泪还是哗哗的,她说:“不要怪你们的爸爸,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对于妈妈的话,我很愤怒,我不知道妈妈到底做错了什么,以至于那个人这么狠心,但是,我还没有问她,她一下就跳下去了,我眼睁睁的看着他跳到了河里。
我那一瞬间都傻了,我看着妈妈消失在河里,我赶紧吼道:“去叫人,去叫人。。。”
他们三个疯狂的跑,我跳到河里,河水很冰冷,我在水里寻找着,但是茫茫一片,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
我浮上水面,茫然失措,我吼着:“妈。。。”
我很害怕的吼着,但是没有人回应我,我看着河面变得死灰一片,什么都没有,我疯狂的找着,不停的扎进水里,但是没有人,找不到,我的身体冰冷起来,也绝望起来,整个人都变得绝望起来。
我最终没能把妈妈救回来,他也没有来救妈妈,他们三个去求他了,但是,换来的只是一顿打,还有扫地出门。
我真的不知道,他为什么那么绝情,妈妈都已经自杀了,他都不回来看一眼,甚至连救,都没有救的打算,妈妈在他眼里算什么?我们又算什么。
在盈江的下游,妈妈被打捞的人打捞上来了,她死了,就那么悄无声息的死了,我们跪在她尸体面前,举手无措,真的,我从来没有那么迷茫过,没有那么绝望过,我们四个人哭的很伤心,她就丢下那么一句话,就走了。
不让我们怪他,为什么不怪他,为什么?
我不知道,什么都不知道,他们之间到底有什么仇,如果真的不能在一起,为什么还要生下来我们。。。
她死了,留下来一堆的迷雾给我们。
我们没钱送妈妈去殡仪馆,把妈妈放在家里,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我们几个就在家里看着妈妈,真的,没有任何办法。。。
他没有来,连看一眼都没有,他结他的婚,连看一眼都没有来,我不知道为什么,想要恨,他,但是又恨不起来,不要恨他,这个家,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第二天,家里来人了,在我们最盲目的时候,来了一大批人,都是穿着黑色西装带着墨镜的人,带头的,是个中年人,他很高,很严肃,当他进来的时候,看着床上的妈妈,泪眼模糊,他似乎比我们还伤心,他走到窗前,抱着妈妈的尸体,不停的哭。
我们不知道他是谁,但是,我们感觉到了他的威严与伤心,他身后带的人,都跪在外面,满脸的伤心,我们都傻了,不知道他们是什么人,他也没有说什么,把妈妈抱起来,就离开了。
我们害怕的跟着,那是我们的妈妈,我们不能让他们把妈妈随意的就带走了,他们开的车,我们就跟着车跑,疯狂的跑,还好,路不好,他们的车开的不快,以至于我们能跟的上。
车子开到了瑞丽市区的殡仪馆,他把妈妈放进了棺材里,还给妈妈做了灵位,我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为妈妈做了这么多事,让我本能的相信他跟妈妈有关。
我看着牌位上的名字,是妈妈的名字,周氏瑞玲之灵位,这不是我妈妈的名字,我知道我妈妈叫什么,但是绝对不是牌位上的名字。
我们四个跪在妈妈的灵位前,不敢说话,他也没有跟我们说任何一句话,只是拿着香烛,看着棺材里的妈妈,他显得很痛苦,非常的痛苦。
工作人员给妈妈换衣服,我看着,他们拿出来很值钱的西装,当妈妈的衣服被脱掉之后,我整个人都震惊了,妈妈的背后,都是纹身,很强大的纹身。
九条蛇,是九条凶恶的蛇,我那时候,才知道,妈妈根本就不是我们想的那样子,她不是一个普通的女人,是的,绝对不普通。
当换好了衣服之后,他披上麻布,带上白色的头戴,在胸口标了白花,然后跪在白色的蒲团上,我们四个本能的跪在他旁边,我们都不敢说话,也不敢问,我们什么都不知道。
“弄岛阿虎,前来悼念。。。”
我看着一个圆滚滚的人走进来,穿着西装,身后跟着十几个小弟,他们进来之后,对着棺材鞠躬,很有气势,那种感觉,像是。。。
这个阿虎拜祭过之后,就走到他面前,说:“大哥,这个仇,要报。。。”
他没有说话,只是鞠躬,那个阿虎看着,很难受,但是也只能鞠躬,然后出去,我们跟着鞠躬,我们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转变的也太快,让我们都无法接受。
“弄岛毒瘤前来拜祭。。。”
又进来一波人,跟之前的人一样,身后都带着十几个人,穿着西装,带着墨镜,我从来都没有见识过这些人,也没有见识过这样强大的气势,我麻木的跟着他鞠躬,回礼,但是我却看着棺材。
我心里有很大的疑问,妈妈,你到底是谁?
人,来了一波又一波,来的一个比一个厉害,但是,见了他之后,所有的人都得叫他大哥,他的气势,他又是谁?
我的心里有无数个疑问,是的,无数个疑问。。。
当天黑之后,人,不再来了,他还是跪着,我们也跪着,阿祖最小,他累趴下了,几个人去照顾他,我看着他,我问他:“你是谁?”
他转头看了我一眼,我吓了一跳,他的眼神,很严厉,光是看我一眼,我就吓的不敢说话了,他跟妈妈很像,尤其是眼神,妈妈教育我们的时候,不需要多说,只是一个眼神,就足以震慑我们了,他们真的很像。
“你什么都不知道吗?”他问我。
我摇头,我说:“不知道,妈妈从来都没有告诉我们什么,你到底是谁,妈妈,又跟你有什么关系?”
我的话,说的有点软弱,因为我害怕他,虽然我是个刺头,但是对于他,我真的害怕。。。
“你觉得,你现在有资格跟我说话吗?”他问我。
我低下头,我说:“没有,我看的出来,你,不一般,不是一般人。”
“你妈妈也不一般,想跟我说话,你需要争取资格,想要知道一切真相,你就得走到我这边。”他说。
“走到你那边?”我不解的问。
他看着我,说:“我跟你爸爸,是死仇,如果你不走到我这边,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背叛我?”
我看着他,他似乎很痛恨,非常的痛恨我的爸爸,我也痛恨。
他问我:“你愿意找你爸爸,还是走到我这边呢?”
我站起来,走到妈妈的面前,看着她安静的躺在棺材里,我哽咽了一下,妈妈不让我们恨他,但是,我真的没办法听话了,真的没有。
他不是一个好人,我的看出来,走到他那边代表什么,我知道,我会变成一个坏人。
妈妈,对不起。
“我也恨他,所以,我站在你这边。。。”
你们到底是什么人,我真的很想知道!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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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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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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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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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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