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晚漫漫长夜她在梦里想了很多很多,疼痛感一点点抓紧着她的心脏,她疼的快窒息过去,疼的不知所措无可救药了。
她在梦里梦见她和月七的初见,相识到心软到相恋,悲凉情绪从心底缓慢地扩散着,就像一点黑墨滴进无色泉水中,然后慢慢地将水染成了墨色。
心里像灌满了水容不得你轻轻一握,稍微的力量就能让她哭出声来,她的理智暗示着自己是一个谍者使命大于一切,告诉自己只要抬头望着燕北辽阔的天空眼泪就会流回眼眶。
但是苏独微,做不到了。
她动了情,动了真情。
燕洵坐在苏独微榻边陪了她整整一天哪儿都没去,看着榻上睡得不安慰眼角淌泪的女子心中难免不悦,他抬手轻擦拭着她脸上泪痕淡笑看着苏独微,握着她的手陪在她身边。
谁也不能伤害,谁也不能。
这三年来燕洵一直对楚乔情有独钟眼里容不得别人,楚乔在他最困难潦倒的时候陪他走过来了没有一点抱怨委屈,他发誓一定要给楚乔最好的一切要名正言顺让她当上燕王妃,但是苏独微的出现好像在一点点瓜分着燕洵心里楚乔的位置了。
“独微,你为他难过为他受伤,你可否知道我也会担心你的。”
秋雨绵绵寒意渐来,一堆堆深灰色的迷云低低压着幽绿草原,秀丽山上的林子里那一望无际的林木已经光秃,一阵爽飒的风吹过那一棵棵婆娑的金桂随风摇曳,花瓣仅米粒般大,那花密密麻麻,一簇连着一簇,远远望去,仿佛绿叶丛中点缀着碎金,秋日的阳光下,满树的桂花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燕洵端了碗补汤走进苏独微的房间,步刚跨入门槛便看见苏独微坐在木椅上拿着抹布擦拭着裁云刀,锃亮刀片映着女子尚未恢复的苍白脸色,面无表情眸子尽是漠然。他将汤碗放在一处抬手握住苏独微的手,朝她道:“先来喝汤。”
她点了点头,不语,很顺从地捧起碗喝了起来。
燕洵手指轻掠过女子额间发丝将青丝撩于耳后,他看着如今气息全然不同的苏独微不知是喜是悲,柔声问:“你病了几天身子尚未好全,秘府的事还有许姑娘打理你且休养几天。”
“燕洵。”苏独微抬眸看向身边的男子,毫无血色的唇瓣微微抖着眸子泛着光,“你是不是觉得特别傻。”
“当初是我让你涉险了。”燕洵步到苏独微身前将人搂入怀中柔声安慰着,动作轻柔抚摸着她的背,笑容苦涩不知该如何启齿,“独微,对不起....”
“没有,是我心甘情愿为你去做。”苏独微抹抹眼泪低下头吸吸鼻子,抬眸间便又是梨涡浅笑,她摩挲着手心里的不安尽显,“从今往后,我不会这么傻去相信爱情了。”
燕洵心中咯噔一下,他颔了颔首掩饰心中情绪,他承认对苏独微存在着利用主仆的心理,但慢慢她觉得苏独微是懂他心思的人,竟也会有被她情绪牵动的时候。
“独微,往后我不会让你再受伤了,不会了。”
.......
燕洵为了护着苏独微便不再让她外出做危险的任务了,仅让她管着秘府的事务派人将大魏的动静看紧便是了,他也不再在苏独微面前替找回楚乔的事,总而言之待她好了许多。
秋意渐散寒风阵阵的,每到刮风下雨的日子苏独微右臂上的伤口还会隐隐作痛,今年冬天来的格外早了初雪也比往年下的早,燕北亡魂未奠,上天也懂的悲哀。
燕洵命阿精在秘府□□搬了些海棠寒梅种在府里也好让她看着舒心一些,一抹抹艳丽放在雪地里倒也不会被这明雪晃了眼了。
是一季大雪漫漫,朱红色的宫墙也染上了淡淡的白。窗外的雪下个不停,风扰得门吱吱呀呀。
“这般景象,倒也符了我现在的心境。”
苏独微视线流转,浴雪为景的秋海棠真美,只一窗之隔,便兼有了冬春两季的动容,纷飞的雪花以其独步天下的舞姿频频扣户,邀海棠花共舞升平,海棠花娇羞地隐在厚实的卵形叶之下,那海棠的叶子表面为绿色,时隐时现,煞是好看。海棠花只贪恋于叶子的蔽护,并不为所动,这粉白一静一动倒好似在无声无息地缠绵。
窗前枝头红梅花迎着料峭冬寒满是待开的花骨朵,苏独微顶着簌簌落雪,踏过软软的白,行至池边,池水波澜未静人影斜斜,白雪红梅衬出人容貌,未施粉黛,面色难看,原本水出芙蓉的笑面却是此般憔悴,好像轻轻一碰就会碎,再也拼不回来。
“一年红梅花又放了。”
银装素裹千里,东风一阵,片片凋落随风殆尽,虽说是梅花开得艳丽的时日,心中却觉得是这样的凄凉。冻红的双手仍是不听使唤的敷上雪花儿,晶莹一瞬在手心却只剩一滩水。
她还记得那一年她初到长安,街头热闹非凡,春节的长安城也是飘着淡淡腊梅香的。
苏独微哑笑嘴角扯了扯,心中有千千苦楚奈何叹不出。
“独微,怎么站在雪里了?”
耳畔忽荡漾起燕洵声音,满心欢喜把笑靥相迎笑靥如花。
“这漫天的雪下得欢愉,只留我下一个人独自赏花叹雪泪流。”
相思蚀骨,侵蚀了每一寸脉络肝肠寸断。
“春有百花秋有明月,夏有晴空冬有落雪。可是我现在再也没有别人,唯有你了。”
雪不停,轻轻点点满天飞舞,红梅花依旧耀眼嫣红在雪中绽放。只是冷凝于睫,相思满满,一地感伤。
“终究是烟花易冷,昙花一现。”
燕洵抬手弹了弹她脑仁笑着看着苏独微:“病了一场你何时变得这般多愁善感了?”
苏独微摇了摇头将忧思散去,搂搂斗篷问:“有事?”
“程鸢已经将账册找到了,现在我们没有这么多时间耽误在这方面了,尽快把商会的事情解决了。”燕洵并没有对苏独微有半点掩饰,又道,“程鸢的为人我再清楚不过,做事不够沉稳,所以我想着由你和风眠将贤阳商会的事情都解决了。”
苏独微点了点头会意,道:“好,我尽快结局。”
“操劳归操劳也得注意身子。”燕洵替苏独微裹紧斗篷,替她掸掸肩上的雪屑,“去办吧。”
已无昨夜白雪瀌瀌暖阳折射大地,风吹梴树摆动,几缕光线温暖撒入府中,院中一排排一棵棵海棠树枝上的粉红色的花朵随风摇曳,花朵中间衬映着透着晶莹的绿叶儿,柔蔓迎风,细雨绵绵,垂英袅袅。
苏独微坐在书案前翻看着账册,窗轩外一片明亮雪白晃眼,女子撑着脑袋一页页翻看着生怕错过些什么。
“姑娘,风四爷来接。”
她点了点头将账本放回抽屉中提起长刀随许青衫走出府中。
风眠名下有一座朝夕楼,几个楼阁亭榭连绵相接飞檐画角,俯瞰着烟波缥缈的冰湖,景色极佳,山珍海味应有尽有,楼内歌舞升平香烟缭绕,是当地富贵人家寻乐之地。
风眠同苏独微一同进了一间包间,房内坐着如今商会中的几位元老,风眠朝座下几位拱了拱手赔罪来迟。
“风四爷姗姗来迟还带了几个不相干的人,如今风四爷生意兴隆已经不用我们扶持了。”
坐于中位之上穿着富贵的男人道了句不冷不热的讥讽话让苏独微好生不喜欢。
“这位是徐先生吧?久仰大名了。”
苏独微掀下轻纱一袭烟柳色的衫衣襦裙拖曳于地面外裹着件红色的兔绒斗篷,女子难得柔美神情言语轻柔可人。
“自我介绍一下....”
“这儿还轮不到你一个女人来插嘴,也没有对你的身份感兴趣,看在你是风四爷身边人我就不跟你计较,女人家家来混什么酒局!”
苏独微的兴致被撩拨起来莲步走向中位上的徐先生,那中年老人说话不堪入耳神情不屑至极,风眠坐在对坐狠厉看着徐先生狠狠拍了拍椅把以示警告。
“徐先生,我觉得您还是有必要知道你是谁的。”苏独微柳若扶风姿态妙曼楚楚可怜之姿让人着迷,“因为我怕您连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说罢苏独微袖中抽出一把小刀狠狠划过座上人的脖子动作流畅一气呵成,身后两个侍从抽刀应对苏独微一个倾身躲过单臂环过二人脖子微微使力便将二人放倒在地,座下余人震惊看着苏独微的举动惊慌失措。
身旁的许青衫将座上人推下掸掸灰尘请苏独微座下,女子面容平淡风云不惊敛裙座下,动作姿态依旧温婉可人没有一丝杀手硬气,苏独微挥挥手:“大家坐下吧,让大家见笑了。”
堂下余人们面面相觑,欧阳先生启言说话声也是抖的:“风四爷这位是...”
“我还是自我介绍一下吧,我是苏独微,燕北秘府的掌事,曾是老侯爷门下谍者如今替燕北王燕洵世子效力。”女子清冷神色扫了扫堂下人,“莫不是殿下没有亲自来,你们不满意吧?”
“不不不,怎敢劳驾殿下呢...”
“你们当然不希望殿下亲临了。”女子倒了杯酒放在鼻前轻嗅,双眸顾盼生辉淡如水,“你们一个个变卖财产举家南迁,若是殿下来了你们岂不是好梦成空啊?”
场下一人道:“苏姑娘,不不不苏掌事,我们商会可一直是燕北的后盾当初乌先生和欧阳兄替世子反出长安,商会明里暗里献了不少银子啊。”
苏独微将酒杯放下勾唇笑笑,那双极好看的眸子似人勾人魂魄般,“不错,当初世子幽禁在长安你们确实功劳不小,但你们也没少打着世子旗号贪污赋税吧,还打通外族通商收敛不少钱财,如今燕北百废待兴又和大魏决战在即,在座的诸位此时拿着百姓钱要逃了,你们的良心过得去么?”
堂下讨论声阵阵面面相觑着,不知该如何应对。xiumb.com
“本姑娘从刘熙大人那儿得到一份账册,上面清楚记载你们每个人的商务往来还有你们的亲自画押,若是我哪天不小心公布出去了怕就不是燕北找你们麻烦这么简单了。”
苏独微此言倒是正中要害,一侧的欧阳先生起身敬酒:“苏大姑娘息怒,只要您一句话我..我们明日就将今年所有税金送到府上去,我们又怎会不支持燕北呢您说是不是?”
“是么?”苏独微将账册握在手中轻敲着桌案,眸子轻抬道,“你们还走么?”
“不走了不走了,我们都在此等候燕北大捷!”
苏独微满意点点头朱唇勾了勾扯一抹笑,抬手端起酒杯掩袖喝下。
风眠看着苏独微一举一动,淡笑,心有所想。
月上中天,皎洁温柔,柔和的月光把夜晚烘托出一片平静与祥和,月亮的光落在树上,落下斑驳的黑影,寒风吹拂撩动窗帘轻纱,星空上的明月很是耀眼,那看似小巧的星星也镶嵌在天穹之上。
风眠同苏独微坐在湖畔厢房赏月品茶,看着手中账册又将这群元老镇住还算是成功。
“这账册怎么只有一半?”风眠注意到被扯断装订线的痕迹皱眉苦恼,“不过被苏姑娘你这么一吓这帮老东西估摸也并不敢乱来了。”
苏独微抬手捻指轻抚着茶盏上的白沫,眼波微漾:“估计他们也没机会造反了。”
“什么意思?”风眠问。
“秘府的人早就查到魏家也在插手这件事了,账册被抢走一般若是落入官府手中他们便会被没收财产,与其坐以待毙还不如主动出击呢,拖着没有好处。”
风眠倒是吃惊苏独微的做法,质问了句:“你这样做?殿下同意了?”
苏独微抬眸看着眼前男子轻笑道:“你我都是呆在殿下身边有些年头的人了,若是殿下想正常解决这群人的话又何必让燕北秘府来插手?”
女子敛敛广袖端起茶盏抿了口,淡淡道了句。
“燕洵让我来管,不就是希望让秘府解决这群和稀泥么?”
风眠眯眯眼睛,手中攥紧了椅把,不语。
“我想让谁死,他就得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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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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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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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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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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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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