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儿!我是你娘啊!”大夫人的声音颤抖着,带着恐惧与痛心,仿佛随时都会晕倒。
“你找人害死他,逼我嫁给那个酒鬼时,怎么不说是我的娘了?”黎画的声音透着一股狠劲,她手中拿着一把匕首缓缓走近。
“画儿你在说什么啊?我从来没有要逼你嫁给那个酒鬼!”
“你还在骗我!”黎画突然激动了起来,她高高举起匕首,狠狠地向下戳去。
“啊!”大夫人一声尖叫,不敢相信地看着插在自己腹部的匕首。
为什么没有痛感?难道自己这么快就死了?
黎画的身后,突然出现一对男女,他们背对着烛光,周身亮出一道光圈,仿佛天上的仙人般气质绝然。大夫人一眼就认出了他们是宇文清的朋友。
黎画收回手中的匕首,只见它的刀刃不翼而飞,与刀柄连接的位置有一道火烧后的焦黑。
她知道情况不妙,立刻走到大夫人身后,一手勒住她的脖子,一手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瓷瓶。
“你们不要过来,再过来我就把这条蛊虫种到她身体里。”
只见黎画手中的小瓷瓶中,一只纯蓝色的小虫探出头来,它缓缓爬到黎画的手上,仿佛在随时待命。
姒年不敢轻举妄动,只得试探道:“你从锁妖塔出来后倒是学了不少本事。”
“什么锁妖塔?”黎画紧了紧勒着大夫人的手,“你们退后!”
姒年和新官赶紧退后。黎画不知道锁妖塔,看来她此时并没有被箜姚上身。
箜姚现在一定正躲在某一个地方,偷偷看着这里的一切。
“黎画,有妖怪在利用你,你现在很危险。”姒年说。
“是啊,有妖怪在利用我,这个妖怪就是她和我爹!”
黎画情绪突然激动了起来,继而仿佛感觉到了什么般抬头看了一眼。她微微一笑,动作极快地捏住大夫人的下巴,迅速将蓝色的小虫送进了她的嘴里。
“啊!啊!”大夫人突然尖叫起来。新官迅速上前想要制住黎画,却见屋顶上伸出两道锦缎,锦缎如蛇般将黎画一缠,带着她瞬间破顶而出,没了踪影。
姒年急忙去追,没成想却被大夫人拽住了衣角。
只见大夫人的脸开始浮现蓝斑,嘴唇发乌,呼吸间发出困难的“丝丝”声。
姒年赶紧按住她的喉咙,揪出了还在使劲往里钻的虫子。谁知虫子的爪子勾得太深,姒年揪出来时虫子已经变成了一半。
这半截虫子似乎有感应般还要向喉咙里爬,新官一把狐火将它烧成了粉末。
虫子一除,大夫人喘气瞬间轻松了许多。姒年见大夫人有所缓和,立刻转身飞上屋顶。
新官也跟着她来到了屋顶上。
屋顶上冷清至极,向下看去,院子中有一个昏倒在地的丫鬟。
“晚了一步,她已经跑了。”姒年叹气,她错过了一个绝佳的机会。
“不一定。”新官看着屋顶上的一片冰冷水渍,“有人已经去追了。”
屋顶下,大夫人似乎是缓了过来,开始嚎啕大哭。
姒年以为她又出了什么事,赶紧下去看她。
只见大夫人的脸长出了蓝色的脓包,整个脸凹凸不平,将五官扭曲在一起,看起来恐怖至极。她不停地拿手抓脸,划出了数道血痕。
姒年眼中花环流转,安抚住了大夫人,继而走到院子中将昏倒的丫鬟救醒。
丫鬟醒来见是个陌生女子,瞬间抓紧了她的袖子喊道:“姑娘救命!我家大小姐疯了!她要杀了夫人!”
“你先冷静一下,她来的时候是一个人吗?”姒年问道。
“我不记得了。”她摇了摇头,“夫人呢?夫人怎样了?”
丫鬟推开姒年奔进屋中,一眼就看到了夫人扭曲的脸。
“啊!!”丫鬟疯了般跑出了院子,姒年揉着自己的耳朵,心道凡人怎么都这么爱尖叫。
不一会儿大夫人院里就来了一堆人。黎府老爷被小厮们围在中间,身后跟着一脸幸灾乐祸的二夫人。
姒年此时已经将大夫人搀到了床上,新官站在黎画离开的地方不知道在看些什么。
“这是怎么回事?”黎府老爷走了进来,瞥了大夫人一眼,面色一变,立刻停了脚步不肯向前。
“晚上的时候大小姐来看夫人,一开始还好好的,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掏出了刀子。我听见大夫人的喊声想跑出去求救,却被什么东西砸中了脑袋,晕在这里了。等我再醒来时,这位姑娘已经在这里了,夫人也已经变成了这个样子。”
那个之前跑掉的丫鬟跪在地上不停地颤抖,目光不敢向大夫人那边偏一点点。
“去大小姐院子里把她的丫鬟找过来!”老爷说完,转过头来看姒年,“你们为什么在这里?”
“是他们救了我。”夫人沙哑的声音响起,木然的眼睛中闪着泪。
老爷一听她这个声音,赶紧喊道:“快请大夫来!”
“老爷。”姒年突然站了出来,“夫人中的是蛊毒,寻常大夫恐怕无法医治。我恰好学过这方面的医术,知道如何将夫人的毒治好。”
“可是…”
“就让这位姑娘医治吧。”一旁的二夫人不知为何突然热情了起来,“这位姑娘看起来不像是说谎的人,更何况姐姐的病看起来这样恐怖,定然不是寻常大夫可以治的。”
老爷向来对二夫人百依百顺,听她这么一说,觉得也有些道理,便点点头同意了。
姒年以治疗不宜观看为由将众人秉退,新官为了避嫌便在院子里等她。
她掏出了一瓶玉清露喂给了大夫人,继而以仙气引导其流通血脉清毒。
如此折腾了一顿,再回到房中时天已经蒙蒙亮了。
姒年困得要命,不等新官设好结界,化成狐狸便一头瘫在了床上。
新官将她抱起来放到内侧盖好被子,继而翻身上床也闭眼小憩。
不知过了多久,空气中有血的味道传来,新官察觉到有人闯入了结界,立即睁开了眼。
一个水蓝色长袍的少年正坐在桌子旁,脚边放着一篓活蹦乱跳的活鱼。他正随手翻着桌上的经书,见新官睁眼,立刻合上书,饮起茶来。
“好久不见啊。”男子笑道。
新官轻轻起身,拿起被子盖住某个睡得四脚朝天的狐狸。
“看来还真是你闯的祸。”新官的声音放低,生怕吵醒姒年。
“所以我在这里收拾烂摊子啊。”蓝衣少年看向姒年,“她还是跟小时候一样可爱啊。”
新官手一挥,床头的围帐落下,挡住了姒年的身影。
“啧啧啧,你还是和那时一样霸道。”蓝衣少年收回目光,“听说你们的大婚取消了,我在南海连摆了三天的海鲜宴,哈哈哈哈!真是解气啊!”
新官抱着胳膊冷冷地看着他:“看你的样子,昨晚是让箜姚给逃了吧。”
蓝衣少年脸上的笑瞬间尴尬:“那个疯婆子跑的比麒麟还快,真是不知道学的什么法术。”xiumb.com
新官刚要说话,却见身旁的姒年缓缓睁开了眼。
“谁在说话啊。”姒年迷迷糊糊地换回人身拉开围帐,入眼间一个俊秀清朗的少年正笑着盯着自己。
他从桌子那边走来,弯下腰朝姒年伸出了手,阳光照在他的水蓝色衣袍,反射出如溪水般清澈的光。
“好久不见,我是南海二皇子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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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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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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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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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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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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