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施主?”睁开眼睛时,面前便是蝉思僧人明媚的笑意。
蝉思僧人将两手搭在白易肩膀上,面色柔和,脸上出现了难得的润红。
“白施主你醒啦。”蝉思僧人语气温和,让白易莫名的有点恐慌。
白施主?不是白小施主的吗?难道,(猛吸一口气),已经变成大人了么。感觉好像在提示我不再是男孩而是男人了呢。
白易只觉得脑子里晕乎乎的,不知在瞎想些什么,只记得最后一眼,那佛殿之中的佛像在微笑。
一深想下去,便觉得头疼欲裂。只是那臀部火辣辣的感觉又加重了几分,着实不太好受。
环绕身边,自己竟然在一个盛水的水缸之中,一看才知,这里竟然是斋房,周遭温暖敞亮。
这水中还漂浮着不少不认识的红花绿草青叶,白易一脸蛋疼的抬起了头:“蝉思大师,您这是?”
蝉思僧人立刻回道:“嗯。白施主在去斋房的途中莫名晕倒,这锅汤,噢不,这缸水加上些许药草,可以起到些许放松、静神的作用。”
白易在水缸之中道了声谢,随后说道:“蝉思大师,先在我已经醒来,能否,先把火关了,这水温着实有点烫人。”
蝉思僧人立刻笑道:“白施主才泡上了不到半个时辰呢。还得继续再泡上半时辰才好。”随后转头朝地上添加柴火的檀陀小和尚说道:“这水还不够热,再添点柴火。”
白易忍着心中的问候,默默的将半个头也埋去了水中,心中却在不断的问候蝉思僧人的身体健康,你们确定不是为了加个夜宵而熬的这锅汤吗?我特么都闻到香气了。
“白施主,你晕倒之时却有走火入魔之像。”蝉思僧人望着只露出鼻子以上部分的白易,估摸着这个样子脑子应该还没有进水。
白易一愣,“唔唔唔唔。”开了口后才想起嘴巴也埋入了水中,呵了大口汤后,随急伸出了头猛地咳嗽。
蝉思僧人当即扶了下额头,为自己刚刚的猜疑抱歉,这货绝对脑子进了水。
“咳咳,咳,咳咳。”数声过后,白易才能正常说话:“走火入魔?我?”
这才想起了那夕阳落下之时,佛殿之中的地藏王菩萨却在微笑,莫名胆寒起来,额头也不知觉落下了几滴冷汗。
蝉思僧人望着白易,自然知道白易在畏惧某些东西:“入魔之兆,通体冰冷,头脑滚烫,心神恍惚难静,不知所想,不知所为。”
冷汗顺着白易鼻尖落去水中,冒出一阵热气。
“大师,您说的我也曾经听说过。”白易虔诚的望着蝉思僧人。
蝉思僧人一笑:“噢?愿闻之。”
白易也是一笑:“不若自觉邪气入体,阳虚阴盛,内气阻滞,经脉紧缩,头身疼痛,四肢屈伸不便?”
蝉思僧人却是有些诧异,这小子还知道这些,却又想到他是那人的弟子,知道也不足为奇:“到是接近,施主所知不少啊。”
白易从水里面伸出了手,摆了摆:“哪里哪里。医术上的风寒,便是如此。哈哈蛤。”随后水又溅入了喉咙,猛然咳嗽起来。m.χIùmЬ.CǒM
蝉思僧人再度扶额,哪里来的蠢货,那人是已经瞎了吗?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弟子。
“师父,已经戌时了。”檀陀小和尚抬头望着一头黑线,怎么也想不明白的蝉思僧人。
蝉思僧人低头,看着檀陀小和尚,心中多了一丝宽慰,幸好不是我弟子。随后便带着檀陀小和尚离开了斋房,在斋房外等待白易穿好衣物。
“檀陀呢?”白易望着孤零零的蝉思僧人,不由问道。
蝉思僧人望着白易声后没有说话。
夜半鼓声响,孤山钟沁音。
钟鼓各十一声,此时已然戌时。
“檀陀每天都这般敲钟?”白易不解。
“自五岁起,已有三年。”
“每个时辰都敲?”
“子时,丑时,亥时不敲。”
晨钟暮鼓,晨钟暮鼓。
晨为钟,先钟后鼓。钟当醒神,凝思,静气之用。鼓当壮身,发奋,刚猛之用。
暮为鼓,先鼓后钟,鼓当收气,断念,绝尘之用。钟当自省,悔过,安心之用。
“噢,对了。夫子教我教你习武。”蝉思僧人随着白易的眼睛望去,却是钟楼之上不断传出回响的铜钟。
白易回过头来望着蝉思僧人,心中在想着金钟罩,铁布衫,龙爪手,铜皮铁骨?
蝉思僧人望着眼巴巴盯着自己的白易,不由赶紧说道:“别这么看着我,我也不会什么佛家绝技,你想的我都没有。”
“那大师教我的是?”
“不钟心。”
“不忠心?”
“铜钟的钟。”蝉思僧人无奈的望着白易,一直好奇这货是不是个假的夫子弟子。
“不钟心?”
“嗯,不钟心。佛家朝暮各撞钟一百零八下,是为合一生一世三十六烦恼。前生前世,今生今世,来生来世,共三生三世,一世一生三十六烦恼,合一百零八烦恼。”
“若褪去这一百零八烦恼,则心自然静,气自然平,神自然清。”
“莫说走火入魔,更是有益于精、气、神三者。长此以往,还能强身健体,避驱邪气。”
“以心作钟,随钟而动,褪去一百零八烦恼,是谓钟心。”
白易行了一个佛礼,算是道谢:“善,谢蝉思大师。”
“不必如此。只是。”蝉思僧人一脸欲言又止,显然是在勾白易上钩。
习门心法,上钩又如何?白易自然不畏,直接接下了话语:“只是什么?大师直言便是。”
“只是你从未习过其余法门,初习钟心,怕是不易。”蝉思僧人叹了口气,一脸惆怅的看着白易。
白易知道蝉思说的有理,但是这必然还有其余的事情:“求大师助小子。”
蝉思僧人抬头望着钟楼之上的钟:“每日寅时过半,起床敲钟。紧十八声,缓十八声,不紧不缓又十八声,两次过后即可。”
“紧十八声时,当三息一敲。缓十八声时,当七息一敲。不紧不缓时,当五息一敲。”
“敲钟之时,虚凝神,静气,调节自身,与钟同体。”
“至夜幕,酉时,再敲钟一百零八。先缓后急,再不缓不急。”
“此谓,不钟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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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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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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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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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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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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