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然从屏风后走出来,蓟和看到他直接愣了一下。
鹿鸣捋一捋胸前的两绺青丝,仔细把它们抚平,抬头笑道:“怎么了你?”
他不知道自己这副样子真的温柔极了,平日总是高冠博带,白衣飘飘,乍然褪去了表面那些浮华,整个人缓缓透露出一股格外温润的气质。
窗外朦胧的暮色笼罩了他,把他挺立的轮廓映照成模糊的剪影,慢慢走到蓟和身边,朝他挥了挥手,扬起得意的笑容:“是被我的美貌震惊到,所以说不出话了?”
蓟和看着他道:“以后你就这样穿吧。”
“……这样穿?”鹿鸣转了一圈,“为什么?”
蓟和脱口而出:“这样穿好看。”
他是不由自主话由心出,鹿鸣听完意外地挑了挑眉,回眸看向他,心里“叮”地一声,蓟和眨眨眼,然后别过了脸,好像说完才觉得窘迫。
鹿鸣默默回味了半晌,反应过来后笑道:“好好,听你的,以后我就这么穿,这还不好办吗!”
蓟和没再说话,头也不抬,转身走了出去。鹿鸣跟在他身后,路过一面黄铜镜,美滋滋地照了一下,整个人简直要开出一朵花来。
两人走出客栈大堂,雨已经停了,天空开始飘雪,一股朔风吹来,寒冷异常。
鹿鸣给他紧了紧衣领,蓟和穿得很多,脖子外面一圈柔软的风毛,两人相视一笑,一齐朝城外的青山寺走去。
上了石板小路,路上又汇集了其他小镇的去暮拜的一些老头老太太们,他们都穿着黑布袍子,一脸郑重的表情。
旁边一位老妇冲他们慈祥地笑笑:“你们也去青山寺暮拜?”
鹿鸣道:“我们去祈福,总感觉最近诸事不顺,去求个吉签回来。”
蓟和被包裹得只剩下小半张脸,声音也很小:“嗯。”
老妇道:“看二位衣着打扮,不像我们这地方的人。”
鹿鸣看一眼旁边的人,回过头来道:“我们是从更远的北方而来,听闻此地祝云山红叶林颇为盛名,所以特地过来游赏一番。”
老妇摇摇头道:“这个时节红叶林都是光秃秃的,有什么好看的,”抬头朝那边的高耸的山峰看去,“还不如青山寺有名,到那儿祈福一回能保你们啊一路顺遂。”
鹿鸣没说话,跟着众人沉默地往前走,看来这个地方对青山寺有种普遍性的信赖与推崇,只是不知其实际能不能当得起这个声誉,而这背后又是何方神圣在作祟。
很快到了青山寺脚下,远远望去,这青瓦白墙的寺庙建在山上,周围一片青郁的深林掩映,故由此得名“青山寺”,此时山上覆盖着皑皑白雪。
寺里响起了钟声,紧接着是木鱼声,夹杂着和尚们的诵经声。
鹿鸣和蓟和跟着信众还有香客拾级而上,百级台阶上积着白雪,踩上去容易打滑,鹿鸣扶着蓟和,笑道:“抓紧我,别摔了。”
蓟和:“嗯。”
鹿鸣看了看渐渐暗下来的天色,雪还在下,映着朗然月色,被风吹得如梨花乱舞,他道:“这雪再下一夜,就有三四寸厚了。积雪难化,等这些事都完了回到宗门,咱们可以约上你师叔师伯他们一起去郊外的梅林赏雪。”
蓟和看了看他,道:“看不出你这俗人,竟有这等雅兴。”
“我怎么不能有?”鹿鸣昂着头道,“你这是歧视我跟你说。我这个人不光有雅兴,我还浪漫会来事儿,经验丰富,以后你就知道了。”
“……”蓟和看他两眼,又低下头去,“以后的事以后再说。”
鹿鸣挨着他走,故意和他肩膀碰到一起,边走边乐,不知想到了什么,一会儿又嘿嘿嘿地笑两声,蓟和被他笑得浑身发毛,感觉旁边走了个没进化完全的猴子。
说话间,两人已经踏过最后一级青石台阶,来到了山门前,山门两旁是两尊鬼神力士模样的金刚,一个眉清目秀的小和尚站在门边,手持佛珠迎接香客。
鹿鸣和蓟和跟着众人进去,寺院里干净整洁,有几个小和尚在清扫积雪,鹿鸣一边往里走一边四处张望,突然听蓟和在一旁开口问道:“……你之前和你前两个对象谈恋爱,也会对她们很浪漫吗?”
“……啊?”鹿鸣沉浸在某些幻想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什么?”
蓟和执拗地看着他,半晌又泄了气:“……算了。”
“你说我的两个前任?”鹿鸣看他神色,意识到了他什么意思,闲闲伸了个懒腰,“怎么突然提这个,女孩儿嘛,肯定喜欢浪漫的东西,我要不懂那些的话,估计也不会在一起了。”
路过天王殿,蓟和一直淡淡听着,但是听到“在一起”三个字时,脸色明显沉了一下,不过天色很暗,鹿鸣没有发觉,又说:“其实你和她们很不一样,要是……”
蓟和冷冷道:“我不喜欢跟别人比。”
“……”
鹿鸣非常怂地闭了嘴。
转眼间两人已经进了大雄宝殿,入眼是重重经幡之后的三尊宝相庄严的释迦牟尼佛像,台前供桌上一盘又一盘供果,两边燃着长明灯,地下铺着三个蒲团,有三两妇人跪在地上虔诚地祷告。
要等前面的香客祷告完,他们才能过去求签,鹿鸣百无聊赖地看着四周,隐约听到外面有悠扬的诵经声,而且不是一个人,听着好像是很多和尚在诵经。
蓟和道:“吵死了。”
鹿鸣:“……”
他从没见过蓟和露出这么明显的抵触情绪,可能是还在为刚才他说的话而生气,鹿鸣开口安慰他道:“不要生气了,那些都是年轻不懂事儿,瞎谈,其实现在想想都没什么深刻的回忆,就是两人在一块儿作个伴,热水有人打,放学有人接,晚上睡不着觉有人陪聊天,都是青春里边司空见惯的事儿,”说完又补充一句,“再说那都是上一世的事了,不至于现在还生气吧?”
蓟和道:“我没生气。”
鹿鸣凑过去在他面前笑:“那你刚才……”
蓟和眼风轻飘飘扫过来,眼眸冷淡:“我为什么要生气?”
鹿鸣感觉脊背一寒,赶忙撤回来,道:“好好好,没事没事,我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儿,蓟和越想越气,忍不住又开口叫他:“鹿鸣。”
鹿鸣:“在!”
“……”蓟和看着他,抿了抿唇,“如果我是女子,你还会……”
“会,”鹿鸣没有一丝犹豫立刻道,“我会选择你是因为你这个人吸引我,跟你是什么身份没关系,包括性别。”
蓟和和他对视良久,神色慢慢缓和下来,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脸色微微一红:“没什么,我乱说的,我要是女子,我们俩也不会遇见了。”
鹿鸣一愣,眸光闪烁,张了张嘴最终什么都没说。
前面的香客终于祷告完离开了,鹿鸣和蓟和紧接着上前,净手焚香,旁边的和尚合掌笑道:“二位施主相貌俊雅,一看就是有福报的人。”
鹿鸣道:“给我们求只签吧。”
和尚拿过签筒,问道:“不知施主求何签?”
鹿鸣疑惑道:“都有什么签。”
和尚道:“福签、仕途签、运道签等等,还有姻缘签。”
鹿鸣不由自主看了眼蓟和,果断道:“福签。”
献茶毕,两人跪在蒲团上虔诚地磕了头,和尚把签筒递给鹿鸣,鹿鸣指了指蓟和:“给他求。”
和尚又把签筒递给蓟和,蓟和接过抱在胸前,默默将近日以来发生的这些事祝告了一番,然后将签筒摇了三下,“唰”得一声,筒中撺出一支签来。
他弯腰拾起,举在眼前一看,只见是“第三十四签,上上大吉”。
和尚翻开签簿,上面写着:“月前运限正亨通,节操坚如石上松,霜雪到来总不怕,青青字与野花同。”
鹿鸣和蓟和看完也不甚明白,和尚念了声“阿弥陀佛”,道:“这位施主大喜,这签好得很,公子冰清玉洁,不与世俗同流合污,纵有风霜雨雪相侵,也不过是为公子增添颜色。”
蓟和有些惊讶,没想到自己能求到一支这么好的签,再想想原主以前那些过往,一时竟有些不能相信。
和尚一面说,一面抄了签经交与弟子,又道:“本寺很少有施主能求得如此上上大吉的福签了,必有好兆。为表谢意,贫僧愿再送二位公子两支姻缘签。”
鹿鸣一愣,摆摆手:“不用不用,大师客气了。”
和尚将姻缘签筒递与他们,道:“公子莫要推脱,这是贫僧的一点心意。”
不好再拒绝,刚刚经过那么一番谈话,他心里微微有些乱,不太想求什么姻缘,只得道:“既然是他求的,那这姻缘签还是让他抽吧。”
蓟和看他一眼,没有拒绝,将签筒接过来,又摇了一支签出来。
鹿鸣凑过去一看,签上写着“第四签,中下大吉。”
和尚翻开签簿念道:“洛水茫茫万里清,小舟欲渡问前程,中途只恐风波起,何处潜身待浪平?”
然后和尚合上簿子,皱眉沉思。
鹿鸣隐约看懂了一点签语,心中总觉得这话和自己有关系,蓟和却是一点都没有看懂是什么意思,问道:“大师,这签不好吗?”
和尚道:“也不算不好。刚才那签好得很,这支签却怪得很。”
蓟和还没说话,鹿鸣抢先问道:“哪里怪?”
和尚凝重道:“公子的姻缘很特别。您的命定之人不是一般的人……”
蓟和:“……?”
和尚:“似乎中间也会有许多波折磨难。”
蓟和被震惊得说不出话,鹿鸣替他解围:“大师说笑了,两人之间的情意会经历什么这也能看出来?”
和尚道:“怪就怪在这个地方。”
蓟和冷不丁开口:“还有吗?”
和尚又想了想,神色凝重:“从签上看,公子与您的意中人总在试探彼此,所谓‘小舟欲度问前程’就是摇摆不定,要渡河却又犹豫不前。”
蓟和道:“我们结果如何?”
和尚笑了笑:“这个公子可以放心,您最后会守得云开见月明。”
鹿鸣道:“好了,那么当真干嘛?咱们是来给你求福签的,这姻缘签太怪,不信也罢。”
蓟和:“嗯。”
和尚看着他们俩但笑不语。
外面的诵经声持续不断,鹿鸣听着也有些烦躁起来,问和尚道:“大师,外面是在作法事?”
和尚道:“那是在作道场。山南镇的叶氏一族的族长家里不干净,见神见鬼的,他家夫人又说夜里看见了她女儿的鬼魂,所以昨天来说要在寺里许愿烧香,作七七四十九日的水陆道场,保佑家人安宁,亡者升天。”
鹿鸣和蓟和对视一眼,鹿鸣道:“这道场做了,真能镇压住作乱的鬼魂?”
和尚叹息一声:“也不算什么稀奇事,人还是活着好。”
“……”
见他避而不答故作高深,鹿鸣也不再问,抬眼朝外望了望,蓟和仍是淡淡的,不太关心的样子。
他们祈了福出来,路过作道场的僧众,只见九十九位禅僧在场地上捻佛珠诵大悲咒,又另设一坛于场外,请六十四位全真道士打解冤洗业醮。
鹿鸣对蓟和道:“这法事做得倒有模有样的。”
蓟和看了僧人一会儿,没说话,又往旁边看去,不易察觉地皱起了眉头,鹿鸣转头看他神色有异,问道:“怎么了?”Χiυmъ.cοΜ
“你……有没有察觉到一股很浓重的灵气?”他压低了声音,仿佛若有所觉,“不像是从这些僧人身上传出来的……”
突然他住了嘴,不远处轻轻一声“叮铃”脆响,仿佛檐下风铃被风吹过,一簇青灰色的烟从那边升起然后缓缓曼延过来,瞬间笼罩了整座庙宇,所有人都被淹没在浓重的晦暗中,天地间蓦然空无一物。
所有僧人道士都不见了,蓟和站在原地,不动声色眯起眼,白雾茫茫中有脚步轻响,似三寸金莲踏过水面,留下圈圈波荡的涟漪,下一刻,贴地阴风呼啸而来,席卷所有雕像瓦檐飞向九万里的高空,千万朵赤色的桃花如蝴蝶盘旋蜂拥而至,半空里骤然传来一声女子的轻笑。
蓟和不由自主去寻旁边人的身影,可是空茫天地间哪有让他看清的余地,此情此景当真是十分诡异,狂风拔地而起,掀翻所有屋瓦房檐,所有打经的僧人尽皆淹没,半空翻飞的桃花将雾气割裂,划出一道道赤色血痕。
一位白衣女子翩然立在远处屋檐飞翘的檐角上,身后晦暗夜空逐渐漾出一轮银白的圆月。
鹿鸣站在虚空之中,面沉如水,他看不见蓟和的身影,拔出青涟剑毫不犹豫朝飞速俯冲下来的女子袭击而去——
靠近了才看清那女子一身缟素,白色衣衫竟是丧服,她手持长剑与鹿鸣对抗,两剑重重相击,鹿鸣只觉猛地一个趔趄,竟劈了个空,什么都没有碰到,整个人因为惯性向前扑去,眼看就要撞到那女子身上,想停住已经来不及了。
突然一片桃花瓣从颊边掠过,却没有等到想象中的触感,鹿鸣猛地睁开眼,才发现自己停在了半空中,而那白衣女子已经在他身后了。
他竟然从她身上直直穿了过去!
直至此时他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这女子不是妖魔,更不是什么邪祟,而是由那些禅僧正在作法度化的族长家里新死的女儿,不知是怨念太重还是灵魂虚浮,这小女子始终徘徊人间不肯离去,这道场并没有镇压住她,反而让她催生出了如此厉害的秘术。
鹿鸣转过身,眼见那女子灵魂又朝他身后某一个方向极速飘去,身旁无数桃花瓣绚烂纷飞,一片空白的雾茫中突然显现了九十九位僧人的身影,每个人仍然紧闭双眼,敲着木鱼不紧不慢念着复杂的经文,仿佛并没有感知到身边出现了什么变化。
他心中一紧,正想持剑追上去阻止,掌心突然一热,一只柔软温热的手紧紧握住了他。
茫然白雾里什么都看不清,只有一个模糊的轮廓,在零星飘飞的花瓣里轻轻问道:“……师尊,你在吗?”
鹿鸣:“……”
只这一愣神,那女子已经瞬间贴近了一位僧人的面庞,她面目冷然,淡淡瞥他一眼,直接举起手中长剑,就在要刺下去的那一瞬间,半空里突然泠泠一声轻响。
女子身影顿了顿,下一秒所有翻飞的花瓣开始一点点枯萎,从花瓣尖端寸寸逼近边缘,转瞬间就化作片片枯叶无力地掉落了在地上。
天地间白色雾霭一寸寸散开,贴着墙根退回地底,晦暗的星空逐渐朗然,两三颗星子微光闪烁,有阴影从天边缓缓显现,化作一枚华美精致的咒印当空拓印下来——
无数粼粼的水光闪烁在寺庙各处,女子被巨大的咒印击中,直接跪在了地上,身上爬满繁复的花纹,尤在挣扎不休。
鹿鸣和蓟和并排站在一起,看到这副情景都不说话,好像感应到了什么,齐齐朝西南方向看去。
满弧的月下,一个凌然挺立的身影站在飞檐上,身后衣衫猎猎而飞,他的脸庞逆光,无数皎洁的月色从其身后泄露而下,华美好似天人。
一道清冷至极的嗓音自半空而来,又好似响在天边:“多日不来,神神鬼鬼之事竟越发猖獗,你们这些新死的魂灵是没有常识,不知道我道陵君镇守的地方容不得半点妖邪放肆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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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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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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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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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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