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先生,没什么问题的话我就叫法务部拟合同了,您那边的法律顾问可以全程参与跟踪。”沈多意和客户复谈了一下午,终于在下班前搞定了。
他送客户到门口,最后又握了握手:“陈先生,有问题随时联系我就好。”
陈先生说:“感谢,我们公司这周末在雅门汀的新体验店开业,到时候过去玩儿吧,带朋友或家属都行,直接给你挂白金卡。”
沈多意礼貌地回绝:“周末我们齐组长结婚,大家都要去参加婚礼,您刚才说得我都心动了,但我是伴郎,不去的话齐组长得跟我绝交。”
陈先生笑道:“没关系,以后再去也一样,替我跟齐组长说句新婚幸福。”
把客户送走,沈多意长抒了一口气,如果是开会或者约谈,他可以一整天不打蔫,但工作结束之后的客套寒暄不行,三两句就能耗光他的力气。
回办公室整理好所有涉及到的资料,然后又做了一份言简意赅的说明,都弄好后准备去法务部一趟。
法务部的主管见他拿着档案袋过来,说:“沈组长,我们部门的同事粗略估计了一下你的年底奖金和提成。”
沈多意问:“你们很闲啊?”
“瞧瞧,他都跟咱们混熟了,头几次来的时候可有礼貌呢,现在都快会人身攻击了。”主管说道,“你们咨询部除了跑腿的行政,数你来得最勤,说明你签的客户最多,而且你的客户大多是开公司账号和走上市流程的,交易额巨大。”
沈多意也不遮掩,还开着玩笑:“我年底想买块儿手表,你们再帮我估计一下能买多少钱的?”
另一位同事说:“根据你现在这块儿防水表来看,八百足够了,年前打五折的话四百就能拿下。”
“四百太坑人了吧。”沈多意把档案袋递过去,“我这块儿才九十,戴了好几年还没坏,洗手也不用摘,更不怕磕碰。”www.xiumb.com
主管投降道:“您可别了吧,钱花出去总比炒股赔了强。”
沈多意佯装气愤:“哪壶不开你提哪壶,资料我搁下了,尽快出合同。”
赔钱的事儿还过不去了,肯定是齐组长那个大嘴巴给传播了出去,沈多意郁闷地进了电梯,他身为咨询部的组长,自己投资都赔了钱,要让客户知道还怎么挽救形象。
再有半个多小时就下班了,沈多意回部门之前想去趟餐厅,最近工作太忙,公司餐厅每天下午给大家加餐。其实他一次都没吃过,现在有些饿所以想去吃点东西,顺便休息一会儿。
餐厅里没什么人,沈多意要了最后一屉糯米虾饺,他刚吃了两口就看见安妮拎着包进来,看样子还很匆忙。
“这几样点心我都要了,虾饺呢?没有了?”
“最后一份刚给了沈组长。”
安妮回头看见了沈多意,沈多意问:“你要出去吗?”
“嗯,我男朋友出了点事故,本来不急,还想走之前帮戚先生拿点吃的上去,但是刚接到电话又急了。”安妮语气无奈,无奈中又透着点焦躁,“他撞得的是他前女友,我得赶紧去盯着。”
沈多意听得想乐,感觉谈恋爱乐趣真多,乐于助人道:“要不你直接走吧,我帮你给戚先生送一趟,顺便跟他汇报客户的事儿。”
安妮如蒙大赦:“那谢谢你啊,改天我请客。”
沈多意拎着几份餐盒上了三十层,办公室的门开着,他出现在门口时看见戚时安正讲电话。走进去把东西放在茶几上,刚在沙发上坐下,对方也结束了通话。
戚时安起身而来:“怎么是你上来送外卖?”
“在餐厅碰见了,我看安妮很着急,就让她先走了。”沈多意拆出一盒,里面是半份虾饺,“最后一份被我要了,你不嫌弃的话就凑合吃吧。”
戚时安直接下手拿:“不嫌弃,谢谢你还专门给我留半份。”
沈多意问:“你要这么多,晚上还吃饭吗?”
“这就是晚饭,我打包回去吃,省得麻烦。”戚时安看看时间,“还有五分钟下班,沈组长,请问你浪费了多少工作时间?”
“半小时吧,怎么了?大不了扣工资。”沈多意破罐子破摔,“我现在已经无心工作了,只想后天参加婚礼,喝喜酒去。”
婚礼前一晚各人情绪不同,新郎新娘无疑是开心的,双方父母肯定还多了些孩子成家的感动与欣慰,同事们更高兴,就当聚餐了。
戚时安独自在家度过漫漫长夜,一阵没玩游戏,专用的电脑都落了层灰尘。他拧开瓶冰水喝下去一半,准备开机玩一会儿。
许久没有登录,他先在游戏里晃荡了片刻,然后开始组队做狙击任务,左手迅速而利落地操作着,眼睛紧紧跟踪着目标,和盯盘时的表情差不多。
“叮铃铃……”客厅里的门铃响了。
戚时安猜想是章以明来了,而且正打到关键处,所以没有搭理。
门铃响了几声总算停下,手机又响了起来,他垂眼一瞄发现是他妈,于是只好中断了大战。快步走去开门,霍歆干巴脆的嗔怪立刻涌了进来。
“你耳背啊?我摁了半天也不应,还以为你大晚上没在家呢。”
“在玩游戏。”戚时安其实很喜欢听霍歆训人,那种生动鲜活是孔因虹从来没展示过的。果然,霍歆立刻拍上他的后背:“就因为玩游戏不给我开门,还好意思说。”
戚时安跟着他妈去了餐厅,然后坐在圆桌旁看对方从袋子里拿吃的出来,问道:“你做的还是阿姨做的?”
“我做的,阿姨现在给小川做考前专用厨师。”霍歆把瓶瓶碗碗放进冰箱,“冰萝卜,天气热了,喝粥的时候就着吃。果干和坚果放一起了,拿两罐搁办公室里,饿了嚼几片。但是你不要总加班呀,年纪轻轻的那么拼干什么,多玩玩啊。”
戚时安以为自己听错了:“年轻不拼,等老了拼?”
“老了也不拼,人顶多活七八十年,那么累干什么。”霍歆关上冰箱门,“你弟弟那么不着调,我也就看开了,来之前他还让我问娱乐公司的事儿,我也没听清楚。”
戚时安说:“最近忙死了,哪顾得上给他问。”
他要早知道沈多意对那个发小情窦初开过,他才不主动让问呢,最好这件事都随风而去。霍歆没再管,叮嘱道:“别的没什么了,你难得休息早点睡,别玩一通宵。”
戚时安乖乖答应:“知道了,明天还参加同事的婚礼呢。”
“同事结婚啊?”霍歆羡慕道,“你都二十八九了,对象都还没影儿。”
戚时安略微停顿后说:“其实有影儿了。”
“真的?!没蒙我?”霍歆眼睛一亮,“乖宝,有喜欢的就赶紧追,主动点,别像你爸那么矜持斯文,我当年追他可费心了。”
戚时安还装样子:“那我努努力吧。”
温湖公寓里格外热闹,自从天气热起来,晚上在湖边散步吹风的住户便多了起来。沈多意扶着沈老往家走,他明天要早起,不能睡得太晚。
“人家新娘子四点多去化妆,你起那么早干什么?”
“我也换衣服啊,然后就跟着新郎接新娘去了。”沈多意开了门,照顾沈老睡下后又顺了一遍流程单,然后关灯上了床。
周末一早,沈多意出发去了齐组长那儿,新房布置得格外漂亮,他先和其他伴郎互相认识了一下,接着换好衣服被化妆师摆弄着吹头发。
八点钟一到,他们要踩着吉时去接新娘,沈多意开车跟在队伍中,接到了戚时安的电话。戚时安刚睡醒洗完澡,询问道:“进行到哪个环节了,我几点出门合适?”
“正去接新娘的路上,差不多十点去礼堂。”沈多意想看眼时间,才想起出门前把手表摘了,因为实在跟礼服不配套,“你十点半出门也赶得上,到时候凑个份子直接开吃。”
戚时安说:“我是为了吃吗?创建文明城市,禁止随意嘲讽上司。”
已经进了小区,沈多意减速:“那你为了什么?”
戚时安起身走到衣柜前,准备早点出门:“要是想最快见到你,是不是现在就该换衣服了?”
车子已经停下,外面很多宾客,沈多意还坐在车里,他在这方狭窄的天地里拖延了两秒,回答:“那你到礼堂的时候提前发信息,我在门口接你。”
戚时安挂掉电话后便开始换衣服,衬衫领带,西装皮鞋,看似和平时无异,他却每颗纽扣都扣得很仔细。
驱车到达礼堂时才十点一刻,恰好宾客和亲朋也是刚刚下车,全都聚在门口正往里面走。戚时安开门下车,走近两步在树荫下站定,他望着人群寻找沈多意的身影,而后全力喊了一声。
“多意!”
沈多意在台阶上闻声回头,见戚时安挺拔地站在梧桐树下。
周围笑声未断,每个人都在开心地寒暄交谈,沈多意脱离门口的人群向外走去,胸前簪着朵淡色玫瑰,颈间戴着枚黑色领结。
头发被特意打理过,精致的眉眼上露着光洁的额头。
戚时安似是看不够一般,直至对方走到身前仍未动弹。沈多意又下意识地抬手看表,后又不好意思地放下:“你来得好早,进去坐吧。”
戚时安发现了,随即拆开表扣把自己手腕上那只表摘了下来:“戴我的。”
不待沈多意答应,他握住对方的手腕就把表套了上去。表带扎紧,表扣扣住,沈多意望着腕上还留着体温的手表,说:“谢谢。”
礼堂十分宽敞,边边角角都堆满了鲜花,餐饮区是准备好的各色食物,有小孩子已经跑来跑去开吃,戚时安是老板,一进门就被齐组长亲自迎接到了座位上。
他随手拿了颗喜糖:“你们招待宾客去吧,不用管我。”
齐组长又客气了几句才走,沈多意跟着转身,却被戳了后腰。戚时安右边脸颊被糖撑得鼓起一点,说:“没让你走。”
沈多意弯腰低声道:“我是伴郎,好多事儿要忙,你先自己嗑瓜子吧。”
戚时安的目光尾随着沈多意,而后又转移到伴娘身上,他像盯梢的便衣,看似无所事事,其实什么都在监控着。
典礼开始前章以明来了,他在戚时安旁边坐下,然后从兜里拿出一张稿子:“我先给你念念,助理写的,我还没看,你来润色一下。”
戚时安喝光了杯中的水:“别念了,听着烦。”
“烦什么,是不是看人家结婚心里悸动?”章以明环顾四周,“那个伴娘挺漂亮,是小齐那天说的那个吧?哎,我怎么觉得……”
章以明停顿一下:“怎么觉得沈组长更吸引我。”
戚时安刚要发火,灯光忽然变了,沈多意和伴娘迅速往红毯尽头走去,看来马上就要典礼。喧闹声止住,整个礼堂只剩下舒缓的音乐声,一对新人站在花门后,庄重地迈出了第一步。
戚时安微微侧身,隔着光束从缝隙中看沈多意带着紧张的面容。
纱裙曳地,伴娘挽着沈多意的手臂,花瓣撒了一路,彩条飘在空中,他们并肩在新郎新娘后面走,到了前面又站在台阶上,仿佛是另一对般配的璧人。
戚时安从未觉得典礼那么漫长,此刻终于深有体会。
他调整了一下领带结,把心底滋生出的意难平全堵截在喉间,他和沈多意分居上下,在别人的婚礼上假意寒暄,在别人的祝福中偷偷对望。
即使他们最登对,也要喝着索然无味的白水,牵着搭配好的伴娘。
新郎新娘交换完戒指便拥吻在一起,周围瞬间恢复了欢笑吵嚷,各种祝福和起哄声掺杂着,空中的彩带与气球乱飞,顷刻间成了大派对。
沈多意不那么好动,只站在人群外鼓掌傻笑,兜里忽然振动传来,他掏出看到了一条短信,点开之前先望了眼坐在下面的发信人。
戚时安发来:“我很羡慕。”
沈多意的心头莫名一酸,悄悄抚上了腕间的手表。
婚礼派对正式开始,大家在礼堂内肆意玩闹,长辈们有单独的区域用餐聊天,其余人都四散开各自玩耍。
新郎新娘拿着酒杯,要循环一圈向到来的宾客敬酒,期间会被起哄多喝几杯,所以伴郎伴娘的作用终于体现了,要做好挡酒的准备。沈多意虽然平时极少喝酒,但伴娘也没什么经验,于是他主动包揽:“等会儿我挡着,你随便呡一点就行。”
多半圈下来,齐组长已经连连摆手,沈多意顶着也红了脸颊,他回头瞧了一眼,想看看还有几桌就到戚时安那儿了,结果看见伴娘之一坐在戚时安旁边。
是齐组长说性感的那位女生。
戚时安用笔在杯垫上写了什么,然后递给对方。等女生起身离开,他继续无所事事地和咨询部主管聊天。
“多意,快帮我顶一下,我得缓缓!”
沈多意急忙回神,然后仰头干了小半杯葡萄酒,几种酒在胃里混合,他已经有点头晕了。终于走到了领导那桌,齐组长必须亲自喝了,所以他很有眼色地挪到了旁边。
戚时安刚一喝完便说:“沈组长喝得脸都红了,坐下休息会儿吧。”
沈多意终于解放,他在那张椅子上坐下,等周围的人都走开后才脱力般趴在了桌沿上。他侧着脑袋红着脸,迷迷糊糊地问:“刚才那个伴娘你认识?”
“不认识。”戚时安把自己的水递过去,“喝半杯,等会儿吃点东西。”
沈多意不接:“你们刚才在聊什么?”
“没聊什么,她说我是她喜欢的类型。”戚时安没什么表情,“还说想要个联系方式,我就把号码写杯垫上给她了。”
沈多意沉默着没再吭声,他既没想到对方如此坦白,也找不到立场反对,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戚时安。
戚时安倾身靠近,像要把他笼罩住,甚至伸手拨弄他的领结,低声说:“我把章以明的号码给她了。”
婚礼结束已经将近三点,自己开车来的宾客还自己回去,喝了酒的宾客主家安排人送。沈多意微微酒醉,眼中明亮又慵懒,拎着装衣服的袋子站在门口对空气傻乐。
齐组长酒量还行,缓过劲儿就没事了,迅速走来说:“多意,等着啊,我找人开车送你一趟,今天多亏了你,改天去家里暖房。”
正说着,戚时安和几名主管也出来了,他自然地走到沈多意旁边,更自然地说:“我顺路送沈组长一趟吧,大家都开车小心。”
沈多意拎着袋子跟在戚时安后面走,上车后也不系安全带,絮絮叨叨地说:“白酒太辣了,葡萄酒是酸的,就香槟喝着还不错。”
戚时安启动车子:“那咱们结婚的时候只要香槟。”
“什么?”对方声音不大,说得又很快,沈多意根本没听清楚,“对了,嫂子给我塞了几块蛋糕,我吃一下。”
周末的午后车不多,以戚时安的驾驶速度十五分钟就能到温湖公寓门口,他扭头看了沈多意一眼,见对方低头吃了四五块蛋糕和点心。
胃部被填满,酒精也被中和了,沈多意擦擦手,感觉头脑和视野都变得清楚了不少。早晨太早起床,此时在舒服的座位上又打起瞌睡。
戚时安把座位放低:“眯一会儿,我开慢点。”
沈多意低头闭上眼睛,下巴颏挨住了挺立的黑色领结。
到公寓门外后,戚时安找了树荫停下,熄掉火看着旁边的人,思索片刻还是伸手拍了拍:“到了,回家睡吧,车上到底不如床上舒服。”
“嗯……”沈多意咕哝着醒来,没醒透就开门下车,一时间还有些摇晃。戚时安见状不太放心,立刻下来绕到了那边。
“没事儿,刚才没站稳。”沈多意笑笑,“我回去了,你开车小心。”
他说完就往前走了,走了几步又忍不住停下,回身发觉戚时安还在原地站着,像是看他进门才放心。
沈多意步伐迟疑,竟然渐渐折返回来。
戚时安上前两步:“怎么了?”
沈多意说:“我……抱抱你。”
街边行人无几,只有午后火热的阳光,沈多意更近一步,然后抬手抱住了对方。他带着一分醉意与两分羞臊,剩下几分全是开心和勇气,两手攥紧,甚至把戚时安腰侧的西装都抓皱了。
戚时安迅速搂住沈多意的肩膀,紧紧箍住对方。片刻后才反应过来,那晚在茶水间的拥抱被打断,沈多意这是在补给他。心中一场海啸掀起,噬人的风浪开始无声地叫嚣。
沈多意想起典礼时那条信息,问道:“你羡慕什么?”
戚时安低声说:“恨台上卿卿,或台下我我,不是我跟你。”
作者有话要说:快要在一起了,哎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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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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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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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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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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