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到半年,二季县一个曾朴素的边城小镇,因为命运的安排,已经成为举世闻名的冒险乐园。
甚至污染问题没解决之前,这里也开始人头拥挤,游客四面八方纷纷而至,二季县外的房车营地,每天都在悄无声息的扩张着。
全九州甚至全世界,一切想找到新机遇的商人,冒险家,还有那些猎奇的人们,都纷纷到达此地,衍生出无数命运的新故事。
绝壁背后有人类没有涉足过的四十多万平方公里的土地,有世界上据说排名第一的天然磐能矿脉,只这两件,就足够蛊惑人心。
虽然现在普通人还没有被允许进入禁区,然而二季县还生存着人类之外的第二智慧物种,战巫骷髅人。
随着大量人口的流动,不足半年,那些战巫已经紧跟时代,开始靠着自身的特点,纷纷做起了小生意。
元平河两岸密密麻麻的恐怖帐篷屋,战巫传统艺术品专营商铺,还有来来去去,如不为绝壁安全服务,就会驱赶着骷髅身躯,找一块景致尚可的靠岸草地,以绝壁为背景,随意插一块牌子明码标价,出租自己陪照赚零钱儿的战巫们。
这些曾活在战乱流离的小丫头们,已经学会蒙外地客坐地起价了。
反正,她们爱怎么就怎么,至今也没有哪个组织能管理她们。
这些战巫活的自然洒脱,每当存够个十贯八贯的大钱儿,就会选开放日进城,再把劳动心血,填补了二季县内的美甲店,服装店
二季县的居民们简直爱死她们了。
毕竟,这一城居民靠着绝壁战巫,坐在家门口的收入是过去的十倍不止。
江鸽子他们的车队终于回归凡尘,又因为身上带着大量的来自禁区内部的瘟疫病菌,而被常例消毒,进入观察区整整封闭四十八个小时。
而就在这四十八小时里,这些给国家做出最大贡献的探险者,没有被任何官员接见慰问,也没有任何探视者来看望他们。
短短半年,进入禁区的时候毛尖先生他们还活泼开朗,内心有着足够的正义元素。
而出禁区之后,在大自然及人性道德跌底的淬炼下,这帮人的性格其实已经变的爹娘都未必能认出来了。
简而言之,除了信任带着他们活着进去,活着出来的江都督,他们基本对人性这玩意儿,自认算是看的相当透彻了。
“我曾品质败坏,是个无耻罪犯我也为之惭愧,并准备赎罪然而一场旅途,在那些细菌的衬托下,我发现我清白的就像个一世未契的贞女,高尚如母神最爱的道德典范”
以上就是毛尖先生,对这个世界的新看法。
恩,其实有关毛尖先生的感悟还有很多,他将之记录了下来,并准备出一本道德方面的书籍,骗几个零花钱。
就像这本书的第一条人生感悟,他是这样写的。
“即便人生无比绝望,请相信还有祖国站在背后,给予你无限的支撑,怀揣这种巨大的力量上路,你会发现光辉就在前方”
恩,他写的可都是好东西。
再以一个从禁地经历绝望出来的士兵身份,随便找一家出版社,靠着一本书的版权,他都能潇洒一辈子了
毛尖先生的前程是确定了。
然而,剩下的这十九名幼芽队员却迷茫了许久,才给自己的人生找到了新规划。
在最后的日子里,他们坐在甲板上看着江鸽子一日复一日的雕刻,并从此处获得了艺术的灵感。
他们准备以后,只效忠于自己的大都督,自己的老师江鸽子。老师需要他们,他们就随时听从召唤,哪怕付出生命。
如果老师没有安排,他们就购买一块在常辉郡土地,就近住在老三巷周围,以后靠贩卖名贵植物,做艺术盆景养家糊口。
有关从前帝国优秀的军校生,最忠诚的士兵,什么探险队的支柱,那都像一场梦现在梦醒了,他们就丢弃过去,如普通人一样活着,哪怕是没有盛名,最起码也要脚踏实地,真实真诚的活着。
江鸽子听到这群小崽子的想法,真是又气又笑,他没法改变他们的认识,然而老三巷的民风却是具有改变人类灵魂的力量奇异之地。
所以,带着这群崽子回去,治疗一下心伤,也是可以的
更何况他是守门人了,可以转职了与其照顾外人,还不如先照顾与自己根脉相连的学生们。
既然他们喜欢跟自己在一起,那就在一起吧,俞东池那家伙有的是土地,随便给上十来亩地,也够这群小子折腾了。
按照他的想法,常辉郡具有一切成为世界顶级艺术之都的气质,其实现在那边置业,绝对不会是一件赔本的事儿。
至于什么靠着卖植物养家糊口的想法,就太搞笑了。琇書蛧
也不是不能做,其实他们的编制现在都归俞东池管,周松淳说这些家伙每月月薪都在四十贯靠上。
年薪五百贯靠上的收入,在九州绝对属于中产阶级,更何况职业军人享受薪金免税福利。
国家欠他们任务奖金,俞东池可不会欠,有可能,恩以后他会加十倍的给。
一切事件延续到现在,金钱其实再无意义了。
自己,连燕子,还有幼芽队,他们这些人其实已经成为俞东池最大的底气,是作为最后王牌的存在。
他怎么可能慢待这些小崽子。
就如商量好的一般,他们平静的接受命运,安静的等待这四十八小时过去。
消毒观察期过去之后,隔离区总算来了两位衙门方面的小官员,这两位年龄都在二十出头,看打扮气质就能看出,这两位大概刚迈出校园才进入社会。
两位连芝麻绿豆都算不上的官员,一入接待室就弯腰诚恳道歉。
等到江鸽子他们听完这两位官员的叙述,基本上都气乐了。
真是世界上竟然可以有这样的事情发生
“所以,我们的城堡车及行李,甚至随身的衣物都跟着上一架飞艇离开了”
表情一直很平淡的连燕子,也被这一番相当有趣的操作,搞得有些轻微愤怒了。
连燕子伸手拉住他的衣袖,江鸽子失笑,无奈的摇摇头。
进入消毒隔离区第一天,他们就被请求换下所有的衣服,甚至随身物品都不能留的进入隔离区。
说是拿去消毒的。
这个当然能够理解,大家也是十分配合。
甚至巫们的法袍都交了出去。
所以,按照这些人的意思他们甚至都不能像一个士兵,一个巫般的离开这个城市
这可真是被磨灭的彻底
“对不起”
小官员一头冷汗,诚惶诚恐的连续鞠躬,一直喊着对不起。
“对不起实在对不起我们已经为各位先生准备了最奢华的飞艇,您们可以坐贵族包厢离开,请安心,您们的行李一定会妥善送到目的地,作为赔偿这一路诸位的一切消费,都由我们我们来支付我们为诸位安排了帝国最奢华的飞艇,呃,那上面有一整条街的奢侈品商店总之,对不起”
江鸽子穿着病号服,盘膝坐在接待室的椅子上,他用开玩笑的语气问到“所以,就连一条内裤都没有给我们剩下”
“对不起”这两位已经吓的泪流满面,他们嘶喊着对不起,接着又喊着说“我们为诸位准备了最奢侈品牌的随身行李,请安心一定一定会令诸位先生满意的总而言之对不起”
周松淳始终没有说话,他安静的站在门口,安静的等待江鸽子的安排。
江鸽子看看连燕子,连燕子的表情只是最初被影响了一下,再然后,他低头对这两位可怜人说“回去吧”
为难他们做什么呢
这两位一惊,立刻大喊了一声“对不起哎”
这就轻易的原谅自己了
看着一脸迷茫,腰骨僵直在半空的可怜虫,江鸽子无奈的点点头道“回去吧。”
“可是,我们已经为诸位先生安排了最好的行程,所以”
站在门口一言不发的周松淳,终于开口说了一个字“滚”
这两位面上一惊,又大喊了一声“对不起”
说完,他们很利落的滚了。
看他们走远,江鸽子无奈的摇头,最后他对空中喊了一声“丹娘”
然后丹娘安静的出现了,她笑眯眯的飘过来,依偎在江鸽子的膝下,充满的情感的说到“我听到了您的召唤,父神”
江鸽子伸手拍开她,有些厌恶的问“这是哪儿学到的腔调”
丹娘眨巴下眼睛,飘到半空有些迷茫的问“不对么他们给我们看的付费频道,那些大人物都喜欢这样的。”
“啊真是”江鸽子无言以对,只能拍拍身边的桌子叹息了一声后说到“丹娘,以后少看那些没用的那个最近一支给养船队,准备何时进入葫芦口”
丹娘伸出手算了一会后说“按照他们的时间,在一个小时之后,父神”
江鸽子摸着自己的下巴,笑眯眯的吩咐到“恩,到底是有些小生气呢所以,我允许你们修复幻阵卡住葫芦口除了你们俞爸爸的手令,以后开一次屏障,每位工作的小家伙,就收费千贯吧”
屋子里的人除了连燕子,他们是看不到丹娘的,然而他们却能听到江鸽子的话。
等江鸽子话音落下,大家都满面震惊的看向他。
就连丹娘都是一脸困惑的说问到“哎千贯”
可怜的娃儿,数学有些不好,伴着指头算了半天,眼睛却是越来越亮。
俞东池才给她们每魂二十贯,这一下子涨到一千贯,那些人能答应么
开一次禁区绝壁,最少要用到五十名战巫出一次秀所以,每天两队给养车进入禁区,就意味着未来这些人,要每天付出最少十万贯的代价,才能进入禁区。
看大家困惑,江鸽子微微抬手,满面遗憾的说到“没办法呀,物价飞涨,行李丢失身边儿片毛儿没有咋办又不想进他们的套儿,好在我好歹还有一群孝顺的女儿,对吧丹娘”
丹娘抬眼看着江鸽子,眼神越来越兴奋,最后她抓住江鸽子的手,亲吻了一下后,尖叫一声,迅速就消失在了屋子里。
没多久,外面的天空远远的传来一阵桀桀桀桀的笑声。
江鸽子无奈叹息“都不让她发出这种笑声了,怎么就是改不了了呢”
站在一边一直不说话的毛尖先生,犹豫了片刻问到“先生,他们能给么”
这是一天接近十万贯的支出。
而随着磐能矿后续工程加紧,就是一天进入一队,一个月少说也是一百五十万贯的额外支出。
这么一大笔钱儿,是任何国家财政都承担不起的。
江鸽子懒洋洋的往后一瘫,有些无奈又无趣的说“你担心个什么劲儿啊人家有矿再说了这又关我们这群连行李都保不住,身边一文钱都没有的可怜人什么事儿呢我这会儿还发愁怎么离开呢不然咱们步行哎真是嫉妒盖尔,土地面积怎么这么大呢”
胸中的郁气,总算是缓缓的出了一口。
屋子里的人终于低低的笑了起来。
靠在门口的周松淳终于露出两天来第一抹笑容,他看看屋子里挂着的时钟,语气放松的说“都这个时间了,我们去看看隔离区为我们准备了什么饭食,恩那种鲜鲜的煎饺还是不错的。”
他们纷纷点头,都说起这两天吃到的好东西,并一起搭伴的向后走去。
两个小时之后,几位穿着各国军服的军人,走路龙卷风,表情气急败坏的冲进隔离区。
打头的这位六十七岁,白发苍苍,满面正义,声音嘶哑的握紧双拳,对正在吃饭的江鸽子他们,大声愤怒的指责到“你们你们这些杂碎怎么可以做这样卑鄙的事情你们你们这是背叛祖国无耻蛆虫垃圾”
有人七手八脚的拉开他,套路当中慈眉善目的白胖子就出现了。
这位也是军人,他的军服以及军衔显示出,他是属于中州的军人。
他呵呵笑了几声,特别慈祥的看向周松淳说
“哎呀是周家的阿淳吧你还记得我么小时候你这么高的时候”他对着地下比了一个高度,然后笑眯眯的说“我还抱过你,当年我跟商家那个老家伙,还有你爷爷一起去过南部的战区”
周松淳一脸惊的放下手里的餐盘,用手不讲究的抹了一下嘴之后,他恭恭敬敬的来到这位面前,先是弯腰施礼问候到“我记得您,你是米家的阿爷,怎么您竟来了是有什么事情么”
这位听他这样说,顿时也是满面惊讶并强笑到“你竟然不知道”
周松淳左右看看,他看着被众人七手八脚拉住的那老头儿,深深的吸了一口气道“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您知道的,我们在这里隔离了四十八小时,现在行李都丢了”
他还没说完,这位立刻就满面抱歉的打断他到“我们也是跟着给养队刚到,听到诸位被困于此,已经发出抗议书,抗议燕方管理不善,怠慢了诸位”
周松淳一脸诚恳的立刻也打断他到“谈不上怠慢,也不是找不回来了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令得诸位长辈如此愤怒,晚辈我进入”
“只要犯错,就必须受到处罚你们竟然不知道战巫才将重启了幻阵,她们竟然撕毁协议,每支给养队出入,以后竟然要付出高昂的过路费了”
“母神这也太卑鄙了竟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可真是令人震惊,不过当初我们殿下与她们也是口头协议,您知道的,那些战巫没有人类的情感,道德底线很低,连人类都算不上,我们进入”
“没有协议”
“是呀,她们都是文盲您不知道么”
江鸽子一边剔牙,一边听着那边的政治对话,这群老狐狸,一旦周松淳说出进入这个关键词,他们就会绕开这个话题。
那边问来问去,周松淳满面无辜,就是不知道。
他纯洁的就像个玻璃两面透的人儿。
最后,终于从门外面进来一人,却是那位久违的,女皇座下的莲巫,连燕子的血脉堂哥连璋。
他一进来,就直接走到连燕子面前,用恨铁不成钢的语气说到“阿赐”
连燕子就如没听到的乡下人一般,蹲在餐桌椅子上扒拉饭。
连赐无奈的拖过椅子,坐在他身边,好声好气的哄到“我也是刚知道,就急忙赶来了,阿赐你安心长老会已经发出抗议书,你该得的一文都不会少你的,也不知道你掺和到他们的政治斗争里,到底有什么意义”
连燕子压根不理他,还端起汤碗,稀溜溜的喝汤,捎带还吧唧嘴儿。
江鸽子笑的肩膀都在发抖。
连璋无奈,却只能压着脾气说“阿赐,这次玮屏山脉背后的能源矿,有很多利益牵扯到家里的长老们,还望你不要任性,一切以大局考虑。”
连燕子慢慢放下汤碗,拿起一边的简陋餐巾蹭蹭嘴角,这一次他的动作倒是优雅了许多。
擦完嘴,他笑眯眯的看着自己堂兄问到“我说了,不要喊我那个名字。”
连璋面色一窘,微微叹息并忍耐的说“好阿家弟,我再说一次他们的事情,不关巫的事儿你安心,诸位阿家弟的利益,长老会一定会庇护可是这次给养船队进入禁区,却是要给系里的别的阿家兄弟送物资的”
“恩这样啊”连燕子点点头,很同情却也遗憾的说到“可是这又关我什么事儿呢你们这些人啊,早晚会被母神抛弃的”
这大概就是人间最恶毒的诅咒了吧,尤其是它还出自一个巫的口。
连璋大惊,大声制止道“阿赐”
他心想,坏了他早就说了,不能把阿赐连在里面,可他们非要一起处理。
屋里顿时静默下来,连璋喊完,语言有些颤抖的说到“不是阿家弟,你要做什么不管是谁的错误,跟巫都没有关系你记住,没有关系请阿家弟慎言”
连燕子站起来,他慢慢穿越人群,来到餐厅门口的时候,他停下脚步说到“这样黑暗的世界,压根就没有存在必要”
连璋惊慌无比,他喊了起来“阿阿家弟请慎言我会给你一个交代的,加倍的交代还不行么”
他想冲到连燕子面前,然而一起跟随连燕子进入禁区的小巫们,却面色平静的阻挡在他的面前。
“巫请请您慎言”
那位米家的老头儿,一脸慎重的走到连燕子身前,终于弯下了他高贵的腰。
“请务必息怒我们实在不想触怒您,本想着”
连燕子微微摆手,用很无所谓的语气说到“这事不关你们的事儿,是我自己的决定所以请你闭嘴”
屋子里顿时静默起来。
其实,从头至尾,事情发生到现在,周松淳也好,江鸽子也好,都没有人看在眼里。
这些人唯一担心畏惧的,始终就是连燕子。
这位可是一人在东岸,送几万亡灵升天的,前所未有并力量成谜的古巫。
据说古巫到了极致,是直接可以将活人送至地狱女神斐璞身边,接受审判的。
远处,属于战巫的桀桀声还在兴奋的传来。
“千贯千贯啊哈哈千贯呦”
连燕子看着那个方向,有些羡慕的说“能够随性活着,是多么不容易的事情啊我们的祖先顺与姮,在最畏难的时候,遇到了母神”
本来看的挺高兴的江鸽子一窘,脸上就露出了便秘的笑意。
连燕子眼眶微红,他看着连璋质问到“母神的嘱托,你们都忘记了么只有拥有拯救世界意志的人,才配的上巫这个名字”
他愤怒的指责他“我们出生在没有政权的部落时代从未有一位先人规定过,我们要匍匐在权利之下,卑贱的为了利益,要亲吻他们的脚趾”
连璋倒退一步,有些气急败坏的脱口道“巫也是人,也要养家糊口”
“对呀所以我是死要钱派”
连燕子说完,忽一伸手,一柄法杖出现在他的手里。这柄法杖青铜所制,上面镶嵌着简陋的宝石。
然而,它却露着足够的压制巫力,令人心生畏惧。
连璋惊讶极了,他长大嘴巴目瞪口呆的看着连燕子。
江鸽子微微呼气,接着吹了一声口哨。
真是佩服死了法系的标配,怎么能少了一把法杖呢燕子他啊,真的了不起呢,已经会自己打造兵器,还会空间魔法了
连燕子将那柄法杖抬到头顶,十分肃穆的起誓道“我连燕子以古巫的名字在此发誓”
“不不不阿赐阿赐,你听我说,什么都随你真的真的真的”
连璋要冲过去,屋子里除了鸽子他们,剩下的人都面露惊恐,大喊着要冲上去
江鸽子眼睛一眯,随手他就把游戏碎片里面的百里香揪了出来,丢到了连燕子的背后。
怎么办呢他就是这么任性啊就是这么宠自己家人呢
“母神”
那一刻,山河静止
一尊手握完全法杖,穿法袍的大地母神,冷漠残酷的站在高空,乡下俯视,无声指责。
连燕子一时也有些慌,他迅速看向江鸽子,江鸽子却冲他比出大拇指,还眨巴了一下眼睛。
连燕子笑了起来,他看看身后的大地母神真容,再看看已经被大地母神全力压制的众人,最后一举自己简陋的法杖,骄傲而又飞扬的说
“大地母神作证,我连燕子今日正式宣布,我将脱离血脉,脱离国家,脱离一切政权成为一个彻底的人,一个自由的巫我连燕子从今往后,我走在天空,就是守卫天空的巫我行走大地,就是守卫大地的巫我脚踩人间,就是人间的巫我游走海洋,就是海洋巫今日于我母神座下,以我巫的传承立誓于此”
而随着他的誓言,大地母神宝像光华万丈无数花瓣飘飞
而江鸽子缩在屋子的角落,手下不断的往外打着各种手势,一边打他还一边唠叨着
“铠甲护身净化术解毒术诱惑之光魔法盾呃,艹我还有什么技能来着”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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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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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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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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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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