席煜和蔺静,同样在房间里守护着。
所有的人严阵以待,期盼着小鱼儿赶快醒过来。
幽月站在人群之中,忐忑不已,她时不时的看着床上沉睡的人儿,时不时又将视线落在容逾安身上,时不时朝着容玄和方朵朵瞥一眼,揣测他们心中在想什么,最后又战战兢兢的提防着传说中的煜爷。
她很清楚,一旦查出来,自己的下场会很惨烈。
值得庆幸的是,那个地方偏僻,当时就她和小鱼儿在一起,除了小鱼儿没有第二个人看到真相。
所以……
要把小鱼儿杀了吗?
不,不可能。
单单是这个想法都不可能实现,就看眼前的阵仗,掉进井里没有直接死掉,再对她动手,难上加难。
现在唯一能够做的,就是默默的祈祷。
祈祷一切不要顺利!
约莫到了后半夜,被容玄抱在怀里的方朵朵,渐渐困意上涌,美国多大会就要瞌睡的张嘴打哈欠。
容玄在她耳边低声细语,心疼的道,“实在是困得话,就先回去睡觉吧。”
“不行。”方朵朵摇了摇头,“小鱼儿还没有醒过来,我不放心。”
容玄心疼小鱼儿,但也心疼方朵朵,况且,一堆人在这里守着,对小鱼儿醒不醒来毫无用处。
虽然心中是这么想的,但是面对着方朵朵,却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否则就是故意找骂。
容玄妥协的和她商量,“朵朵,你看这样行不行,你先回去休息,我在这里看着,到时候有任何情况,立刻去告诉你,嗯?”
方朵朵再次打了个哈欠,揉了揉眼睛,没有回答。Χiυmъ.cοΜ
二人的小声说话,让容逾安听到了。
他站起身来,朝着众人看过去,“爹爹,娘亲,席煜爹爹,席少夫人,你们都回去吧,我在这里看着小鱼儿,醒过来的话,会让下人去通知你们的。”
别看容逾安年纪小,但近几年来,看得出来是个办事稳妥的人。
见众人一时之间没有回话,容逾安再次开口道,“席煜爹爹,夫人还怀有身孕,一起担惊受怕了这么久,晚上如果休息不好,对夫人和肚子里的孩子,都会因此受到影响。安安知道席爹爹担心小鱼儿,但还请也一并照顾好夫人。不如就按照安安所说,等小鱼儿醒来,会让人过去给您通风报信。”
席煜若有所思,其实心中已经默默赞同。
“另外,席爹爹如果担心的话,不如明天早上再过来?”
“是啊。”方朵朵接过话音,劝道,“你们先回去吧。”
席煜这才抱起蔺静,和他们道别后,大步离去。
方朵朵看着二人离去的背影,收回视线时,见容玄嘴角瘪着,似乎十分不高兴的样子,顿时满头黑线。
她看向容逾安,“那安安你也记得晚上要休息会,可以和婢女轮流看护,不要累到自己。”
“谢谢娘亲的叮嘱,安安记住了。”容逾安回答。
容玄已经等不及,直接抱起来方朵朵,什么话都没有叮嘱,径自离去。
一出门,容玄的脸就耷拉下来,“刚才你看席煜那是什么眼神?舍不得收回来了?”
“你别胡说。”方朵朵无语,“你怎么到现在还吃这一茬的醋?”
“我吃醋怎么了?”容玄蛮不讲理,“我告诉你,这一茬的醋,我能吃一辈子。”
“……”无聊。
方朵朵翻了个白眼,对他这个男人表示很蛋疼,“随你吧。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现在小鱼儿还没醒,我没心情和你闹。”
容玄冷哼着,接下来的路途,竟然一句话没说。
方朵朵知道他吃飞醋,又闹上别扭了,放在以前,她心情好会说几句好话哄哄他,但她现在精神恹恹的,除了担心就是担心,就随他去。
谁知道,刚刚进到房间,容玄就把她丢床上,扑了上来。
他这回要的狠,结束后方朵朵双腿都是打着颤儿的,两眼泪汪汪的看着身上的男人,“禽兽。”
容玄吃饱餍足,整个人像是只慵懒的豹子,懒洋洋的靠在床头,大手在她嫩滑的肌肤上滑来滑去,“还有更禽兽的,要不要感受下?”
方朵朵拿小手捶他的胸膛,他趁机握住,放在唇边,一根一根的亲,“看来还有力气,等下我们再来次。”
“不要!”
容玄低低的笑,艳丽的眼眸朝着她看去,“要?”
“不要?”
“好的,本王知道,你想要。”
“……”方朵朵气死,抿着唇不说话。
容玄嘴上骚里骚气的,倒也没有真的就再来一次,他知道小女人的身子骨,生了孩子后,脆弱的要命,有时候他兴之所至,劲儿用大了点,隔天起来身上就是一片又一片的青紫,无比骇人。
他只是抱着她,听着她的呼吸,感受着她的心跳,异常满足。
宁静的夜里,他听见方朵朵低低的问,“那个枯井在后院里,那地方不经常去,小鱼儿是怎么走到那里的?”
她一直在想,始终想不出来一个结果。
问完容玄,见容玄不说话,她好奇的推了推他,“喂,你怎么看这件事?你觉得是小鱼儿不小心掉下去的呢,还是有人……”
容玄笑,“你觉得呢?”
方朵朵看着他,那双眼睛里,似乎有太多的东西。
他看透了她。
方朵朵叹了口气,对容玄没必要隐瞒,“我觉得是…幽月。”
幽月今天的态度很反常,她站在那里,目光就没消停过,紧张又不安。
早些时候,把幽月带回家,其实是没有打算让她一直留在府上的。
方朵朵这种人,注重第一面的眼缘,有些人看到的第一眼,就不由自主的想要去亲近,会觉得和对方是一个世界的人,这种直觉到后来往往很准确。
当然,同样有一些人,看到的第一眼,虽然对方很优秀,虽然对方很友好,但却不由自主的就是没有办法同他更亲密一点。
幽月就属于第二种。
看到她的时候,方朵朵心疼她,可怜她。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感情。
原本是打算养好伤,然后询问她自己的决定和去处,甚至实在不行,她和容玄商量过,看看哪家大臣想领养女儿的,可以把幽月送过去。至少过去后,也是个千金小姐,不用受生活的苦。
谁知道,后来询问幽月,幽月当时就哭哭啼啼的跪下,说要留下来,哪怕做丫鬟都可以。
方朵朵哪里会让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小姑娘,做丫鬟呢?
更何况,幽月还是小鱼儿的救命恩人。
于是就这么一起养着了。
起初幽月和小鱼儿,还有容逾安都相处的很好,后来她和容逾安一起念书后,不知是有意的还是无意的,就把小鱼儿给孤立冷落了。
做人父母的,对自己孩子做了什么,都一清二楚。
方朵朵曾经担心过,容逾安会不理小鱼儿,还想着让容玄找安安聊聊天,结果容玄告诉她,男人最了解男人,安安不理谁都不会不理小鱼儿。
见容玄说的信誓旦旦,方朵朵就没有多此一举。
后来也真的如同容玄说的那样,容逾安对小鱼儿还是一如既往,甚至有几次下人来汇报,说安安少爷每天晚上都偷偷的跑到小鱼儿房间,看看她有没有踢被子。
至此,方朵朵才放下心。
可谁能想到,有次她去找小鱼儿,无意在房门外,听到幽月和小鱼儿在房间里谈话。
幽月让小鱼儿以后少去打扰容逾安,因为容逾安要学习之类的。
小鱼儿天真善良,心里只装着哥哥,为了哥哥,自然愿意做一切。
当时方朵朵听了那番话之后,对幽月的印象就不好了。
容逾安那么大的人,他和小鱼儿之间,要说什么话,用的着她一个外人去多嘴?
还有后来几次,看到幽月总是夹在容逾安和小鱼儿之间,甚至故意让两个人生分,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小孩子之间的事情,大人总是插手也不好,她只能忍,忍不了去找容玄,让他想办法。
这一切,在方朵朵看来,都是小孩子之间的小心思。
从没有想过,这种小心思有一天居然会变得这么可怕,可怕到彻底伤害了小鱼儿。
方朵朵回过神来,继续道,“今天我看她脸色和情绪都不大对劲,两只手更是一直藏在袖子里紧紧的握着,别人都在关心小鱼儿,她却在关心我们,对于床上的小鱼儿见所不见,是在古怪。”
“嗯。”容玄道,“十有八九就是她。等小鱼儿醒过来,看怎么说。”
方朵朵得到容玄的肯定,火气上来,“小鱼儿心思单纯善良,几遍是她做的,你觉得小鱼儿会说出来吗?我们容府可怜她心疼她,给她吃喝让她读书,甚至把后路都给她想好,让她成为千金小姐一生荣华富贵,到底哪一点对不起她?她怎么可以这么对小鱼儿,当真是其心可诛!”
容玄没说话,大老爷们从来都是做的多说的少。
方朵朵拍他一下,“这件事你去处理,至于幽月,是不能待在府上了。”
“用不着我出手。”容玄低头在她额头落下一吻,“你以为你儿子是吃素的?”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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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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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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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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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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