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在对待她的事情上,会多多少少征求她的意见,
结果她所信任的下场就是,他居然不吭不声的就请了一道赐婚的旨意。
赐婚人是太皇太后。
现如今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了。
方朵朵本来就不是个任人拿捏的性子,别看平常好说话,心里头可有主意。
被摆了这么一道,还是被席煜给摆的,她又不是木头,没啥情绪。
是以,一路上饶是被抱着,她心里还是排斥席煜的。
她想得跟他闹上一顿。
回了席煜的府上,方朵朵被抱进房间。
她说要洗澡,席煜自然要出去。
等洗完了澡,方朵朵就把门窗给锁了,管他爱怎么怎么,她就是要摆出个不高兴的姿态给他看。
谁叫他这事做的不地道!
之后方朵朵便躺到床上开始睡觉。
席煜去别厅洗过澡,来了就发现门窗上锁。
他推不动,进不去,呆呆的在门外站着,一站就是一宿。
到了第二天正午,方朵朵睡醒后,喊人进来梳妆打扮,才被婢女告知,席煜在门外站了一夜。
她心里头起了波澜,快速收拾完毕,把席煜给拽进了房里。
门一关,他们俩面对面坐着。
方朵朵对着席煜,没什么好藏话的,直接说道,“你不应该那么做。你那是在逼迫我。”
话语一出,原本还算得上是平和的气氛,顿时气温骤降了好几个度。
席煜漆黑的眸子,竟然更加幽深。
此时此刻,就像是暗无边际的夜色一样,浓重窒息。
方朵朵皱眉,想要搓搓胳膊,谁让她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朵朵,我不那么做,你是不是要去找容玄?”他没动,声音比石头还要冷。
明明是疑问的句子,他说的却十分肯定。
方朵朵没打算瞒着他,本来她就打算搬走的。
不诚实对谁都不好,席煜需要的不是感动而是爱,可惜她给不了。
有那么一段时间里,她以为她能试着给予他的。
结果是试过了。
三年空白的时光,三年最孤独最难熬的时光,三年他倾心相待的时光。
如果可以爱上的话,早就爱上了。
这个浅显的道理,方朵朵相信,席煜不是不懂。m.xiumb.com
“是。”方朵朵说。
容玄回来了,她就算要憋着脾气和他小打小闹一番,那也是属于情人之间的情趣。
她只有对着他,才敢作天作地。
因为萧景玄的心,就在她手上捏着。
不管怎么作,她知道都不会弄丢他。
他们到最后还是要在一起的。
“朵朵,他不是萧景玄。”容玄皱眉。
“他是。”她坚定的说,“他是萧景玄。”
“他不是三年前的萧景玄。”席煜皱眉,声音里是克制是自持。
听到这里,方朵朵几乎不可思议的抬眼看向席煜。
他是怎么知道的?
“你…你早就看出来了?”方朵朵抖着声音问道。
席煜抿了抿唇,没有回答她,而是说道,“如果他是三年前的萧景玄,为什么一回来不告诉你?他没有向你表明身份,他是不是有别的打算?他说过要给你明媒正娶吗?如果换成是以前的他,能够容忍我和你日夜待在一起吗?”
方朵朵把席煜赶了出去。
她不想回答他的问题。
萧景玄回来就好了啊,能够重新拥有他就好了啊,去想那么多做什么?
如果他有什么瞒着她,那就瞒着吧。
只要他那双眼睛,眼里只有她,不就行了吗?
活着已经很不容易了,再次相遇更不容易。
第二天一大早,方朵朵就带着安安下山了。
除了一个包裹,其他的什么都没有带。
席煜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双手背在身后,唇线抿的笔直。
席夫人安静的站在儿子身边,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最后拍了拍他的后背,“你就这么放她走了?”
放她走?
怎么会。
席煜没说话,藏在袖中的手却捏的很紧。
有很多恶劣的事情,他知道该怎么做,也知道做了会得到什么样的好处。
以前没有做,是懒得去动手,毕竟他一生顺遂,还没有遇到很难以解决的事情。
不做不代表不会。
他从没有这么渴望得到过她。
为了她,做点坏事又如何,为她疯狂为她入魔又如何。
方朵朵一句轻飘飘的话,就劝他放手。
最初是她来招惹他的,她笑的像朵花一样,明媚的像照进他生命里的太阳。
他把她放在了心上,又刻在心上,捧在手掌含着化着,等着她日日夜夜。
当她已经成了他的骨血,成了他生命中的一部分。
他还回的了头吗?
不。
他不想回头,哪怕回头就是岸,哪怕继续往前万丈深渊,他义无反顾。
大不了拉着她一起下深渊。
只要她是他的。
席煜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小女人的身影,深吸口气,腰板挺得笔直,他回了府上。
照例吩咐所有新婚的准备继续,包括给方朵朵绣的嫁衣,不但要按期完工,完工后还要准备新的棉被。
另外召集两个影卫,派出去跟随方朵朵,时刻跟他汇报情况。
做完这一切后,他靠在椅子上,看着黑压压的天花板,闭上眼睛。
迟早走到了这一步,开始了,就坚决不再后悔。
……
方朵朵并不知道席煜的心思,下山途中她还好奇,怎么没有派人追回来。
走到半山腰,从上面看过去,已经隐约可以看到京城的轮廓。
她兴奋的跟安安道,“安安,我们快到了!”
“娘亲,爹爹怎么还不派人来追我们?他没有发现我们离家出走了吗?”安安撅着小嘴说道。
早上他还在睡着,他娘亲把他抱起来就跑。
等他醒过来,他娘亲就说是要离家出走。
方朵朵没答他,笑着转移话题,“你不是要去京城吗?京城有很多好玩的?这回娘亲带你玩个够!”
“诶?”安安两眼露出光芒,“好啊!娘亲最好了!”
方朵朵继续拉着安安,高高兴兴上路,心里头想到席煜。
估摸着他或许会想通。
娘俩走了一上午,才到了京城,两个人都累成狗,只想吃饭休息。
方朵朵到了天下居,吃过饭,领着儿子要了间房,先睡上一觉再说。
等她晃悠悠睡醒后,迷迷糊糊看到床头坐着一个人。
揉了揉眼睛,那人转过头来。
容玄好看的眉眼映入眼帘,他将她扶起来,大手在她脸上捏了捏,“来京城怎么不去找我?”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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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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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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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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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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