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刻,她脚步不停的,继续离开。
电梯门开,她和郁向北一起进入。
叮……又是一声响,电梯门,关上了。
那个女人,还是选择了跟郁向北走。
她选择了走。
陆琛年心里的所有的怒火,在她离开的那一瞬间,都结成了冰,然后又碎开,变成片片锋利的刀子,插满他的胸口,让他撕心裂肺的痛。
另一边。
楚锦然进了电梯的那一瞬间,就浑身一软,直直往地上坐去。
幸好有郁向北抱住了她,才没让楚锦然摔在地上。
“楚锦然,你没事吧?”郁向北担忧问道。
楚锦然摇头,她只是,脑子里一片空白,空白得几乎连自己的身体和存在都感觉不到了。
灵魂好像被剥离开了,她处于一种眩晕的迷茫里。
浑浑噩噩的,什么时候被郁向北带到了他的家里,也没发觉。
等到自己反应过来的时候,外面天色都已经彻底漆黑了。
“你终于回神了?”郁向北端了一杯热咖啡递过来,“你坐在沙发上,一动不动的,愣了整整一天。”
楚锦然动了一下僵硬的手指,低头看着热气袅袅的咖啡,迟钝的回了一个字:“哦。”
郁向北在楚锦然身旁坐下,凝眸看了一会她苍白憔悴的侧脸,又默默移开视线,语气莫名的说道:“你明明很在乎陆琛年的,为什么刚刚还要选择跟我离开?”
楚锦然握紧了咖啡杯,抿紧发白的嘴唇,一字未言。
不是不想说,而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说。
结婚两年,陆琛年就出轨两年。
她不是没有尊严的布娃娃,可以日复一日的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与别的人女人卿卿我我,却对自己冷眼相待,甚至恶言相向。
他说她恶心,他说,她就是一个可以用钱就买到的囚宠玩物。
反正,在他的眼里,她楚锦然,就只是个下贱的,可以任由他蹂躏的东西。
她受够了。
郁向北看她不说,也没逼迫,只是放柔了声音,意味不明的劝道:“如果两人不合适,勉强在一起,也不会有幸福。你如果真的不能再跟他在一起了,那应该离开,然后,选择更好的生活。”
他说着,盯着楚锦然的眼底,带着某种异样的期许。
只是楚锦然依旧低低垂着头,并未看见。
郁向北理智的保持着合适的距离,没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楚锦然要不要吃点什么东西,她愣了一天的神,滴水未进。
楚锦然没什么胃口,不想吃任何东西,但耐不住郁向北的劝说,还是同意了跟他下去喝点清粥。
可楚锦然一从沙发上站起来,登时眼前一黑,脑子里嗡的一声,身体直挺挺的就栽了下去。
“锦然!”郁向北大惊失色,急忙扶住她,一把横抱而起,然后开车连夜送去医院。
楚锦然原本就因为低血糖住了院,又经历了被人下药的折腾,现在又是一天的滴水未食,辗转折腾,身体根本经受不住,彻底的伤到了元气,当天晚上就又住了院。
这次住院,楚锦然睡了一天一夜,再醒来时,已经是第三天。
而一场巨大的风暴,在她昏睡的这段时间,悄然酝酿。
睡了二十四个小时,只靠着输液,一点东西也没吃,楚锦然醒来之后浑身毫无力气,只能虚弱的靠在病床上,任由郁向北扶起她,然后一勺一勺的喂她吃甜粥。
一碗小粥下肚,楚锦然终于觉得自己是活过来了,有了力气后立即就从郁向北的怀里挣脱了出来。
“郁总,这两天真的不好意思,麻烦你了。”楚锦然深感愧疚。
郁向北这个人一向把工作看得比天还重,这样因为她耽搁了几天,她一边觉得不好意思,又另一边潜意识的有些害怕,等自己身体恢复了之后,肯定会被郁向北这个工作机器狠狠压榨一番劳动力。
“知道就好,等你身体恢复了,就陪我一起加班吧。”果然,郁向北将汤碗放好之后,说了这样一句话。
楚锦然默默的在心里哀嚎了一声,郁向北没病房里多待,留了十分钟后,就直接离开了。
楚锦然一个人在病房里休息,才安静了不过半个小时,病房门,就被人敲响了。
来人,是她那个面善心恶的继母,周玉秀。
楚锦然一见她,表情顿时警惕起来。
那天晚上,她被对方下药的事情,她可记得清清楚楚。
周玉秀手里提着保温桶,满脸热情笑容:“锦然,我听说你生病了,特地在做了补身体的汤,你尝尝,看喜欢吗?”
楚锦然看也看一眼她虚伪送过来的汤,疏离问道:“你找我有事?”
周玉秀依旧满副关切的样子,“就是看看你……”
“那你现在看过了,可以走了。”楚锦然毫不客气的赶人。xǐυmь.℃òm
周玉秀表情顿时有些难看,挤出一个扭曲的丑陋笑容,她继续厚着脸皮说:“其实,还有一个事……”
楚锦然漠然的移开了视线,不想搭理。
周玉秀兀自说道:“锦然,我知道你跟陆总还没离婚呢,所以,你能不能去跟陆总求求情,让她放过刘行长……这几天,那些银行一直在正针对我们公司,我和你爸的日子,都不好过。”
楚锦然没表情的看着她,回到:“那可真是巧了,我的日子,也不好过。”
周玉秀僵着表情,眼睛里的怒火已然有些失控了。
“楚锦然,我好声好气的跟你说话,你别不知好歹!”才装了几分钟,周玉秀就忍不住露出了原本的小人面孔。
楚锦然淡定从容的看着她,明明矮人一截的平躺姿态,可身上那股气势,却生生的压过了泼妇一样叉腰站立的周玉秀。
“不好意思,我就是这么不识好歹。你要求情,那你就自己去找陆琛年。”她嘲讽一笑,“还有,既然你知道我跟陆琛年还没有离婚,那你还来惹我,就不怕,陆琛年到时候找你算账吗?”
她有些小心机的借用了一下陆琛年的名义,反正那个混蛋也不会知道。
搬出陆琛年,周玉秀果然就是焉了,她再怎么嚣张,也不敢在陆琛年的面前嚣张。
只能忍着一口气,愤愤离开。
周玉秀才回到车上,各个银行的催款的电话就挨个轰炸过来,她一个也不敢接。
自从刘行长出事之后,她周玉秀就被银行给拉进了黑名单,贷款的要求各种严格,原本就有着危机的公司,眼下更加难以生存了。
周玉秀关了手机,越想心里越是窝火。
都怪楚锦然那个贱蹄子,现在竟然还敢拿陆琛年来压她……
这口气,她必须要报复回去!眸色阴狠一转,周玉秀缓缓勾起唇角,笑意狠毒。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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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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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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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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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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