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轻轻两片唇瓣颤了颤,却始终说不出ji、女两个字。
心,好疼好疼,他怎么可以如此对她,他怎么可以一次又一次用钱来伤害自己?
四年前是这样,现在又是这样,呜呜呜……
女孩鼻头倏地一酸,几乎是无法控制地,委屈的眼泪就这么啪嗒啪嗒掉落下来。
顾祁森缓缓回过头,不经意间,却撞进她蕴满哀伤的泪眸中。
他用力攥了攥手,故意忽略心头上那抹沉痛的感觉,硬生生逼自己残忍对她说:“你是个美好的女孩,但……昨晚的一切是场错误,就当我对不起你,你……不要原谅我!”
话落,他慌乱转身,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这才迈着沉重的步伐往门口走去。
一步、两步、三步……
望着他渐渐远去的背影,沈轻轻咽了咽口水,想喊住他,可不知为何,“顾祁森”三个字,此时此刻,却莫名成为她说不出口的伤。
眼见他快要走出卧室大门,心中的疼痛在这一瞬愈发排山倒海袭来,她下意识捂住绞痛的心脏,泪,汹涌决堤。
顾祁森,不要走,顾祁森……
呜呜呜……
沈轻轻无声地哭着,可他却依旧没回头,高大的身影终于消失在她早已模糊的视线中。
出了卧室门,顾祁森并没有走远,而是倚着门边的墙,痛苦地握紧了拳头。
伤害她,不是他本意,可他到底还是自私地选择用这个方式去守住自己的心,他混蛋、他罪无可赦、他怎么就舍得如此待她……
“轻轻,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顾祁森默默说了无数遍对不起,然而,每说一遍,心就如同刀割一样,血淋淋那般泛着疼。
————
屋内。
许久许久之后,沈轻轻才从悲伤中缓过神来。
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她随意穿了一件睡衣,缓缓走进浴室。
这里,承载着她与他第一次的回忆,这里,见证了她从纯洁的女孩蜕变成真正的女人……
其实不管顾祁森爱不爱她,能跟S市女人心目中最完美的男神共度良宵,貌似她并不吃亏,更何况,她还是那么那么地爱着他,爱到甚至从未想过会跟除他之外的任何男人发生亲密关系的可能性……
她如愿了,第一次给了自己最爱的这个男人,可她的心,却越来越痛了,痛到无药可救,痛到连呼吸都是如此费力……
站在镜子前,看着透亮的玻璃清晰倒影出自己颓废的模样,沈轻轻不自觉眨了眨眼,突然间,好不容易止住的泪,又一次不争气掉下来。
不想哭,也不想让自己再变成自己讨厌的样子,于是,她抬手捂住发酸的鼻子,极力控制即将崩溃的情绪。
或许,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受到打击了,或许,现在的她,较当时18岁的自己相比,承受力已提高不止一百倍,所以,她没以前那么脆弱,所以,她也只是在浴室里继续哭了几分钟,然后,整个人就平静了下来。
顾祁森,如果与我划清界限,是你想要的结果,那么,我会成全你……
刷牙洗脸,化个精致的淡妆,梳起丸子头,穿上遮住吻-痕的高领连衣裙,沈轻轻神色淡淡从卧室走出来。
这时,顾祁森已不在家。
空荡荡的屋子里只有她一个人,也好,省得见面了尴尬,呵……
沈轻轻自嘲一笑,重新回到房间。
拉开窗帘,雨停了。
几丝阳光从落地玻璃洒落进来,由于下了一整个早上的雨,天空被清洗得一尘不染,湛蓝湛蓝的,格外漂亮。
站在窗前就这么眺望着蓝色的天空,沈轻轻原本低落的心情,顷刻间好转了许多。
失恋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她的人生不应该只有男人,她还有好多事情可以做,加油,沈轻轻,相信你一定可以做到!Χiυmъ.cοΜ
……
既然决定要真正做自己,沈轻轻第一步要做的,就是搬家。
是的,哪怕他将这栋公寓产权人的名字改成自己的,可她依然不想住在这儿,至于房产证和银行卡……
沈轻轻抿了抿唇,有些犹豫。
她不是一个贪财的女孩,房产也好、金钱也罢,不该是她的,她一点都不想拿,但若拒绝他的“补偿”,以他固执的个性绝对会逼得她接受为止,而她累了,身心疲惫得不想再与他有任何牵扯,所以……
哎!
要不捐了吧?
反正这些钱对他来说只是九牛一毛,可如果将它捐给山区那些有需要的孩子,绝对可以造福许多人,嗯,就这么决定了!
经过慎重的考虑,沈轻轻最终将房产证和银行卡收进自己的包包里。
她的个人物品不多,一下子便收拾完毕,用手机叫了一辆计程车,拖着行李箱出小区大门时,车子已在前边等她。
将行李放在车尾箱,沈轻轻拉开后座的车门坐进去,不一会儿,车子就启动,载着她离开这个兴许她这辈子都不会再踏进一步的超高端小区。
望着车窗外迅速倒退的街景,她依依不舍扭过头,心中百感交集。
别了,顾祁森,别了,我的爱……
————
顾祁森开着车,气势汹汹杀去宫家。
宫家与顾家是世交,宫天祺的父母此时全在家里,两人都特别喜欢顾祁森,因此,见他来找自家那“不成器”的小儿子,哪里管得着他是不是冷着一张俊脸,是不是来者不善,兴冲冲就叫管家将人往宫天祺房间带了。
顾祁森礼貌地道了声谢,跟着管家上了楼。
今天周日,夜猫子宫天祺正窝在房间里呼呼睡大觉。
美梦做到最high的那一刻,被子突然被人掀开,紧接着,他整个人像沙包一样,被顾祁森从床上拽起,一个完美的过肩摔,狠狠摔在地上。
“哎哟——”
突如其来的疼痛,总算让他醒了。
宫天祺扶着腰站起来,正想骂是哪个不长眼的敢这么对待他宫小爷,定睛一看居然是顾祁森,不禁怔了怔。
瞧三哥这黑面煞的模样,该不会是自己与顾爷爷得逞了吧?
哈哈——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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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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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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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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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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