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冲笑道:“理当如此,师爷放心,我懂得规矩。”
胡师爷笑了起来,道:“张队长确实是个明白人,日后定是前途无量。另外,大当家的还特意提出来,你那个忠君营还是由你带着,就不再安排人了。”陈有虽然排名在前,但手底下没有直接的爪牙,这样算起来,他就无法和张冲比了!
张冲急忙站起身来,抱拳拱手道:“多谢大当家的厚爱!”
胡师爷笑道:“大当家的如此看中你,你回野鸡凹后,知道该怎么办了吧?”
张冲笑道:“师爷放心,我回去带弟兄们尽快干几个漂亮活,好好孝敬大当家的和师爷。”
胡师爷摇摇头,满脸沉重,压低了嗓音,道:“活不用急,最关键是要为大当家的看好门,守好户。”
果然不出张冲的所料,胡师爷接下来的说的全都是针对赵二和杨闻的。张冲早就想好了应对之辞,回答起来自然游刃有余,令胡师爷相当满意。
从师爷的院子里出来,张冲便直接往老韩头的屋子走。刚到伙房,就见小杜挑了个担子正往外走。杜平看到他,立马扔了担子跑上前来,笑道:“厉害了,我的哥。这么快就又升官了!”
张冲笑道:“这有什么。”转头看了看旁边的担子,问道:“你要去哪儿?”
杜平道:“我要下山去采买,师哥是要在这儿住些日子,还是马上要走?”
张冲道:“怕是住不下,可能明天一早就得走。”
杜平叹了口气,满脸遗憾地:“这么快就走,我最快也得明天下午才能回来,看来是喝不上师哥的喜酒了。”
张冲笑了笑,道:“想喝喜酒还不好说,你给我跑个腿,自然有你的酒喝。”说完,悄悄地对他说了大河落脚的地方,道:“你对大河说,让他安心地在那儿等我,我随后就去找他。你告诉他是我说的,让他请你喝酒,管你喝个够。”
交待完杜平,张冲的心里一下子轻松了许多,哼着小曲,便进了老韩头的房门。张冲一脚踏进去,禁不住吓了一跳,屋子里站满了人,有张冲认识的,也有他叫不上名字,只是脸熟的,基本上都是小队长往上一级的人物。那些人见张冲进来,吩吩和他招呼,七嘴八舌地道:“我们过来看望一下韩老爹。”张冲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都不是空着手来的,有带着酒的,有带着糕饼的,也有带着天麻、山参之类的补品的,堆得满屋子都是。
张冲知道这些人是得了消息,专程过来凑近乎的,便满脸热情的和大家寒暄起来。众人和张冲见了面,说了话,目的也就达到了,便陆续站起来告辞了。
把大家送出去,张冲回过头看了看老韩头,只见他歪躺在炕上,一副心力交疲的样子,笑道:“我还指望着当了官,把你接过去当老太爷呢,看你这副样子,怕是没那个福份呢。”老韩头苦笑道:“你还是让我安生几天吧。”
张冲将众人送来的东西归拢好了,将送礼人的名字记下了,这才去了厨房,找到管事的,对他说:“你给我准备三桌酒席,菜要好,酒要足够。”说完从怀里掏出一锭银子,交到管事的手里,那管事的掂了掂,估摸着足有十两重,笑道:“张队长只管放心,都是咱自己家的事,我能不上心吗?”张冲笑道:“那是,我也就一事不烦二主了,你再找两个人来,我这里有个单子,麻烦你让人按着单子请人。”
张冲的答谢宴定了晚上,大家已经送了礼,巴不得吃回来,哪有推辞的?晚宴张冲虽然没有请没耳虎和赵戎,但没耳虎还是命人送来了一只全羊,赵戎的礼就轻了许多,只有两坛子酒,礼物轻重真没有多大关系,关键是有面子,其他人见了,更对张冲高看了一眼。
张冲无意与这些人过多的纠缠,喝酒的时候便留了量,连泼带洒,好歹是把个场面应付了过去。第二天张冲早早的就醒了,睁眼一看,老韩头已经起来了,正坐在门口透气。
老韩头见张冲起来,便道:“时候还早,怎么不多睡一会?”张冲走到门口,往外看了看天色,笑了笑道:“也不算早了。我得趁早走,不然今天又走不了了。”
老韩头笑道:“那倒是,这几日少不了有人请你。”张冲边收拾东西边道:“我可没那么多的闲功夫陪他们玩,正经事都忙不过来呢。”
老韩头便问:“你准备到哪儿去?”
张冲道:“自然是去野鸡凹,不然还能去哪?”
老韩头怪道:“你还真要去做这个官啊?”
张冲笑道:“这不是没有办法吗,先去哪儿混几天再说吧。”
老韩头正色道:“依我说,你还是先去找康健想办法吧。你不是在易安已经有了落脚的地方了吗?就算你真动了当官的念头,安安稳稳等几年,等身份坐实了,那时随便张家哪个给你说句话,先从小吏做起,封侯拜相不可能,但随随便便做个五六品的官,还是没什么问题的。”
张冲楞了一下,吐了吐舌头道:“这张家的势力还真是大啊,五六品的官都是随随便便就能做的。”老韩头笑了笑,道:“说起这张家来,比你想象的还要厉害几分呢。怎么样,现在还指望着赵二给你恩惠吗?”
张冲摇了摇头道:“我从来都没指望他,这货压根就不是当官的材料,要不然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地步。只是现在李大头那边很难对付,我总得攒点本钱,先把命保住吧。”
老韩头冷笑道:“我真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若要招人手,在易安城不是一样吗。你有正经生意,招些护院的家丁谁又能说些什么?”
张冲笑道:“总是不方便,在官府眼皮子底下招兵买马,那可就是造反了,要诛九族的,到时候你也少不了被拉出去砍一刀。”说话间,张冲已经收拾好了行李,便道:“不跟你胡说八道了,我得走了。”
老韩头见张冲要走,急忙起身拦着他道:“你不要这么急着走,我去给你准备些干粮,你路上好吃。”www.xiumb.com
张冲摆手道:“用不着那么麻烦,我下山随便买点吃就行了。”
老韩头听了,便坐下来,叹了口气道:“我倒忘了,你可不是当年那个可怜兮兮的小三儿了,现在可是财大气粗的张大富翁了。”张冲得意地怪笑道:“那是那是,你是富翁他爹,气也不细。”
张冲出了门,走了没几步,却又突然回过头来,对老韩头道:“若日后哪一天,我与那康神仙动起手来,你是帮我还是帮他?”
老韩头笑道:“你个小混球,净找些话来说,那康神仙若找你麻烦,我定不饶他。”
张冲笑着又问:“若是与那林老头呢?”
老韩头这才意识到张冲的话里有话,不觉楞在那里。张冲似乎已经从老韩头的迟疑里得到了答案,回过身来,走到老韩头的身边,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道:“义父多多保重,我走了。”说完,站起身来,头也不回地径直走了。望着张冲远去的背景,老韩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神色似乎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中秋已过,天气开始逐渐凉爽下来,张冲走在路上,徐徐的山风吹过,心情似乎也清爽了许多。天是那么的蓝,又何必在意那丝丝白云的纠缠,该来的终究会来,该走的也终究会走,又何必自寻那么多的烦恼呢?
大河看到张冲时,还是惊呆了,问道:“你的脸怎么了?”
张冲笑道:“戏演过了,早知道就不这么拼。”
大河笑道:“老大,咱们还是在这儿多待几天吧,你现在可是副队长了,这个样子上山,可实在是有辱体面。”
张冲笑了笑,道:“是得多待几天,不过不是在这儿。你赶紧收拾一下,去租辆马车,咱们先去黑泉镇。”
黑泉镇比起双河镇来,距离野鸡凹要稍远一些,差不多得多走半个时辰,若是骑马的话,那么这点路就不算什么了。张冲已经打听清楚了,这黑泉镇基本上算是穷山僻壤,镇上连家象样的富户都没有,能一天吃得上三顿菜饼子的,就算是财主了。这么多年来,这里一直太平得很,连土匪都懒得光顾。
尽管已经有了充分的思想准备,可当车把式把车停到了黑泉客栈的门口时,张冲还是吓了一跳,这哪里是家客栈啊?大门都已经坏了,有半扇用石头顶着,才勉强不会倒下去。门口的幌子应该还是开业时的那个,颜色都已经褪得分辨不出来了。张冲站在门前,看着黑乎乎地前厅,犹豫着究竟该不该进去。
“客官,您是要住店吗?”张冲吓了一跳,回过身来,才发现说话的人站在他的身后,年纪大约在四十岁上下,穿着一个旧的蓝粗布长袍子,上下打了几块补丁,不过浆洗得倒是挺干净。那人手里拎着一个破旧的竹篮子,里面有半篮子野菜。
张冲点了点头,问道:“你是什么人?”
那个中年汉子立刻笑了起来,道:“我便是这家店的店主,客官快请进。”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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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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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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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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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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