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穿到盛京开酒吧>第 84 章 第八十四回
  皎然只装作没意识到两人的反常,也并非她自恋,只是薛能偶尔看她的眼神,都带着一点点想把她剥光的热切,皎然不是不懂,只是装作不懂,心中谈不上高兴也没有愤怒,因着只想赚他们的酒钱,也就无所谓,又因着无所谓,也就有点想搞事情。

  凌昱看了眼和薛能分为一队的皎然,搁笔问:“这个叫什么?”

  若真往行酒令,在场的人大概都输凌昱几条街,上回行曲牌合成令皎然见证了凌昱的战绩,这次当然不会自动送人头,比别的不行,但耍小聪明,别人都是拍马也赶不上皎然的。

  皎然摸摸下巴,一边从众人手中收回纸张,一边琢磨着“你画我猜”该取个什么名字,“叫画字令。”皎然很随意地取了个通俗易懂的名字,在场每人出题两道,轮到自己写的文字时,便不能猜。

  “薛公子,你这画是不是太粗糙了?”皎然虽然和薛能一队,还是忍不住吐槽,外面一个圆圈,里面一个方块,下笔倒是极快,但着实不好猜。

  薛能回头看了眼自己的画作,也不反驳,好在人生得黑,脸尴尬都能掩去几分。

  “井?”何婉儿抢答道。

  薛能摇头,提示了一下,“三个字。”

  “一口井!一口井?”明明没有夫子,皎然还是高举手臂大声抢答,这个小当家,玩起游戏来比任何酒客都兴奋。

  在场的人无奈笑笑,又有人答道:“铜板子?”

  “不对。”薛能摇头,“接近了。”

  “可是‘孔方兄’。”孔方兄乃是揶揄铜板钱的说法。

  众人回头一看,原来是一直不说话的凌昱,方才前面好几人在画,都没听他开口,皎然还以为他只是来凑人数的呢。

  “对了。”薛能功成退场,却给敌方送了一筹。

  好吧,这是输在没文化,铜板子都说出口了,谁能想写的是“孔方兄”呢?皎然心里想着要力挽狂澜,认认真真画了一个月牙,里面是一只兔子,右边则是一个圆圈,圈里一只三足乌鸦。

  皎然后退了一步,对这个工笔画法点了点头,转头看向队友,如此具象,不会猜不到吧。

  苏子安和皎然是一队的,当即胸有成竹道:“金乌西坠,玉兔东升可对?”

  皎然卯着劲握着拳头听他说完,摆摆手,“就差一点点。”

  苏子安还在思索着,皎然正准备提示,旁边的凌昱又道:“可是‘计就月中擒玉兔,谋成日里捉金乌’。”

  皎然遗憾地拍手,不情不愿地看彩絮儿给敌方添筹子,苏子安这会儿看向他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崇敬。

  “如此刁钻的题面,不会是天瑞你出的吧?”薛能看向凌昱,谁吃饱了撑着会出这么长的题面啊。

  凌昱挑挑眉,表示并非自己,实则这题面是皎然自己写自己抽到的,但她低着头不想说,皎然又画了一匹马,马旁边站了一个人,这次为了不让凌昱那么好猜,索性摒弃具象画法,只画个轮廓,反正能看出来就行了。

  皎然将纸张举高撑开,脑袋从纸张后探出来,满眼期待地希望队友争气,众人把“人困马乏”,“老马识途”,“马首是瞻”,“伯乐马”都猜了个遍,还是被凌昱一句“良马比君子”收了尾。

  皎然这会儿有点懊恼,下次不带凌昱玩了,本想挑起凌昱和薛能之间一点点火苗的,怎奈薛能中看不中用,大概是倒挂三日也没点墨水的水平。

  “想不到凌公子也有猜不出来的时候啊?”有人笑道。

  皎然侧头看去,只见凌昱正摇着头,看上去像是一筹莫展,虽然皎然没有证据,但却能肯定他在藏拙,不过凌昱一退出江湖,两队倒是渐渐拉平了筹数。

  轮到凌昱画字,他倒是一贯悠哉,起身走到上首的位置,提笔轻轻一描,皎然眯了眯眼睛,两条闭合的曲线?怎么比她还抽象?

  这谜面过于简单,在场的学子却猜得有些忘乎所以,“川流不息”、“一泻千里”、“细水长流”……一个个地一心要拿下凌三公子这一筹。

  见没人猜出来,凌昱提醒道:“三个字。”

  这下大家可纳闷了,皎然却脑门一亮,“一条蛇?”

  凌昱笑着点点头,众人齐齐看向皎然,这都能猜出来?

  “这是谁出的题面?”有人颇为不屑,“一条蛇”这三个字,不说出人意料,简直是愧对夫子了。

  皓哥儿笑得“咯咯”地举起手,他可没感受到大人的不满,只觉得能难倒众人,那就是他出得巧妙。这却也不是皓哥儿爱捣乱,只是众人兴许被前头的词句架高了标准,或许是想卖弄文化,都往复杂了想,偏偏最简单的反而正确,所以一群大人,才会被皓哥儿这个大字不识一筐的小不点给将了一军。

  猜出谜底,这脸是长了,皎然却不是很开心,凌昱画第二幅时,众人求助地又看向她,不过皎然只是摇头,表示自己也猜不到,要是再中一个,瓜田李下的,她和凌昱在众人心中,纵使心无灵犀也被一点通了。

  皎然卷着手绢子给皓哥儿点去嘴边的油星儿,皓哥儿橄榄屁股似的坐不住,闹着要出去走走,皎然无奈又庆幸,反正她也不想玩了,把场子交给彩絮儿便带皓哥儿出去,彩絮儿跟着皎然这么些年,也浸染过不少书本子,主持这样的场面轻轻松松。

  皓哥儿来四季园最爱找的就是那两只雪白雪白,戴着红帽子的大鸟子,一路赶鸭似的奔到花园,一不留神脚底刹不住,差点摔个屁股开花,好在人小肉多衣服厚,皎然一搭手又站起来活蹦乱跳。

  小孩的精力收支总是平衡的,玩闹半天,困了便抱着皎然的腿要睡觉,皎然就近将他抱到竹风榭,脱下大氅盖到皓哥儿身上时,小肉团已经挤着脸开始流口水了。

  皎然将他露在外面藕节般的手挪到大氅下,拿起火钳坐在地上拨火,皎然盯着盆中噼里啪啦的火星儿,其实她也说不清自己是什么心理,一面说服自己不再抗拒和凌昱合作,一面想双赢,一面又情不自禁想利用薛能试探他,哎,她还没有下定决心用什么方式和凌昱相处。

  “你怎么跑到这了?”凌昱的声音在头顶响起,皎然猛地跌坐在地上,火钳“哐当”一声撞上火盆,好在皓哥儿只是不悦地皱起小眉头。

  “凌公子怎么也出来了?”皎然看着凌昱同她一道坐在毛毯上。

  “里面没意思。”皎然愣愣地看着凌昱,不知他指的是游戏还是人,凌昱伸手将皎然手中的火钳接过,搭在盆沿上,“方才你在刻意避嫌?你猜出来了对不对?我们昨日不是说好了吗?”

  一连三问,凌昱眼底的不悦把皎然问得哑口无言,她飞速地撇开视线,避开凌昱的眼神,摸摸鼻头,这明显就是在说谎了,“我没有,我是真的猜不出来。”

  凌昱却是突然笑了,九九消寒图才画了一日,但眼前女子却让人仿佛看到九九八十一日后才会有的桃花,雪肤映红,面若桃李,凌昱伸手摸了摸皎然的脸颊,“要不是了解你,你这张脸说这话还真容易把人骗了去。”

  这超越界限的动作让皎然害怕,僵硬地往后退了退,觉得自己的脸被凌昱的手烫得也能煎蛋了,很没有面子地抬起头睁大眼睛看向凌昱,皎然嗫喏着还没想好要说什么,就见半敞开的隔扇缝间飘进一缕鹅毛,飞舞、旋转,最后落在地上化成一滩水。

  眸底的羞涩立时转为兴奋,皎然眼里亮晶晶的,比久旱逢甘霖的人还雀跃:“啊!落雪了!”

  变脸也太快了,凌昱还盯着皎然的脸,皎然却已经拍拍屁股起身,飞也似地跑到花园里。

  凌昱跟着走出来,就看到皎然伸着双手,脑袋仰天,在树下转圈圈,待到凌昱走进,才缓缓停下,伸出手掌小心翼翼地接起一片雪,献宝似的拿给凌昱看:“终于落雪了!”

  “这么喜欢雪啊?”凌昱看着皎然伸出香舌,轻轻舔了一下雪花,暖舌尝冰过完瘾,又飞快地收回嘴里。

  皎然猛地点头,前世她的家在南方,十来年都不定能下场雪,这一世在北方,终于知道什么是“片片空中剪水,巧妆春色”,又何谓“青未了、柳回白眼,红欲断、杏开素面”,虽说她也知道大雪于贫民是灾难,但见到初雪,她还是按不下这颗蹦跳的心。

  雪花开满地,皎然低着头,一脚一脚,初雪总是珍贵,生怕踩到,来到一株梅花旁,指着枝干上欲吐的花蕾,绽开笑颜道:“再多落几场,我这梅花就要开了。”

  这雪要么不来,要么越下越大,皎然提着裙摆往前跑,想去看给两只仙鹤搭的草棚有没有打开,结果没跑几步,不知是被磕到了还是苔草太滑,“噗通”一声就摔了个狗啃屎。

  “哎哟——”又冷又硬,还怪疼的,皎然当然没那么娇气,懊恼一会儿丢了面子后,就揉着膝盖站起来。

  凌昱原本是回去水榭内拿大氅,出来正看到皎然一脸狼狈的样子,不由一笑,走过去将自己的大氅披在皎然身上,“你也是真喜欢雪,这天气连个披风都不拿就跑出来,仔细回头着凉了。”

  又是玄色大氅,不过每回都不同,这日的大氅是灰毛边的,皎然也不知是什么毛,但轻轻柔柔地围在脖颈间,先是痒痒的,继而便是暖呼呼的,还有一股陌生却不让人讨厌的气息。琇書網

  一时回过神,还真有些冷,皎然没有拒绝凌昱的雪中送暖,那大氅快要拖地,远看正如被裹住般,居然将本算高挑的皎然也显得有少许娇小。

  皎然苦着脸“嗯”了几声,掏出手绢“呸呸”地将嘴里的碎草拭去,心想丢人真是丢大了,她怎么比皓哥儿还会摔。

  一头青丝也贴着几缕枯叶,凌昱还是头一回见到皎然这模样,笑着帮她扫去,细碎的草土黏在脸上,拿手去捡开,雪肤滑如牛乳,粉若朝霞,明明狼狈得像刚捅了鸟窝的毛小孩,但凌昱也不知怎么的,鬼使神差地就捧着她的脸,倾下身子,将双唇盖在了皎然柔软的唇瓣上。

  恰似刚剥开的橘瓣般饱满多汁、香甜可口,凌昱忍不住一口又一口地吃过,皎然木愣愣地睁圆眼睛,待到意识回笼,开始将手抵着凌昱敲打。

  不安分的小动作烦人又撩人,凌昱一把抓住皎然的手,扣在腰后,稍稍一用力,就将她压向前,皎然“唰”地感到全身的血液在往上涌,因为紧紧贴着,她已经能感到凌昱的心跳。

  皎然和凌昱争斗了几个来回,最后嘴里的甜美还是被他的强硬全都掠夺了去,凌昱也说不明白这味道像什么,是香软的、是柔嫩的,总归就是不舍得撒开手。

  “啊!姑娘!”身后传来一声惊呼,凌昱正对着月亮门,微微停顿去看来者是谁,两片唇瓣若即若离。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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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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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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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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