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都市小说>穿到盛京开酒吧>第 78 章 第七十八回
  皎然想着这是终身大事,一步错不得,说话就不拐弯抹角了,拉着叶清到茶室坐下,“可是他欺负你了?还是逼你了?”

  叶清连连摆手,“没有的事儿,他待我挺好的。”

  那就真是天大喜事了,但这馅饼也未免太大,实在不是皎然看不起叶清,叶清生得窈窕,模样清秀,有酒客喜欢并不稀罕,可是……一个不缺银两,不缺样貌的员外,放着门当户对的小姐不要,怎么会求娶一个无依无靠的乐伎。

  皎然不想自己的胡乱猜测坏了别人的姻缘,也不敢轻易将叶清推出去,只握着叶清的手问,“他如何说的?”

  叶清低眉顺眼道:“他让我过几日同他回鲁地,过了年再挑个吉日,把礼行了便进门,冬日里行路不便,从京城出嫁不方便,我也没什么亲人,我想着这话也是有理的。”

  “谁说没亲人的?酒馆里的人都是,还有泽木院的院长,再说你弟弟还在泽木院呢,他怎么办?”皎然看叶清满脸染了桃花的模样,知道这姑娘眼下被“幸福”冲昏了头脑,只道,“你的户籍还在泽木院,去官府签文书办契也需要些时日,姊妹们也想给你筹点嫁妆,不如再等等。”

  叶清抬眼看向皎然,没想到酒馆里的人会给她出嫁妆,心下感动,遂点点头称是。

  皎然脸上是一副祝君安好的样子,咧着嘴角瞧着十分喜庆,不过叶清走后,便皱起眉头,思索着该如何探探张员外的老底。

  这个时候,广结善友的好处就体现出来了。

  在四季园抓到花姑时,花姑正躲在花园的假山后,垂着脑袋小憩,皎然捧着一壶热酒过来,乖乖顺顺地给花姑捏捏肩膀,看着花姑吃下酒后,才开口将张员外的事儿铺陈了出来。

  花姑看了眼手中的酒壶,摇头道,“吃人嘴软啊。”又横了皎然一眼,“别人的事儿,你那么上心作甚么?”

  “我也不想的。”皎然抱着酒壶仰天长叹,“其实也可以筹一笔嫁妆欢欢喜喜送她远嫁,但女儿家更重男女之情,若她婚事不顺,在鲁地又举目无亲,多半只能蹉跎至死,到时我想到那副光景便会自责。”

  皎然睫毛动了动,垂下眼眸看向花姑,“要紧的还是因为我认识花姑啊,如若没有途径可以打听便算了,有却不去做,那便是我的过错了。”

  花姑点点头,却也不接皎然的话,转而道,“我看你这儿酒客不少,酒客里也有不少贵人后生,怎生只给别人牵了红线,你自己也老大不小了,该……”

  皎然本意是给花姑找事儿办,可不是给自己惹事,听到这话,当即便以酒馆没她不行为由一溜烟地跑开。

  对着花姑,皎然还能拍拍屁股一溜烟跑开,对着凌昱可就不行了。

  夜里在走去竹风榭的路上,皎然总感觉自己就是要去见恩客的姐儿,真是随叫随到,还倒贴场地哩。不过这会儿她没有开业那日的装扮,穿着红白格的布衣大棉袄袄,只希望凌昱看了不要倒胃口。

  一走进园子,就看到竹风榭里有烛光闪动,这个时辰四季园早就闭店了,皎然心想凌昱还真是把这儿当家了,来去自如啊。

  刚踏入竹风榭,皎然随手拿起高几上摆着的琵琶,换了个走路的姿势,学着青楼姐儿一步三抖的步伐,绕过屏风,莲步款款来到凌昱脚边跪坐下,左手扶琴把,右手贴琴,眼带娇羞,细声细气问:“这位爷,想听什么曲儿?”

  凌昱低头看了眼皎然,先是略有诧异,拿着茶盅的手顿住,稍稍思考后便翘起嘴角,从腰间掏出一锭银子,放到皎然大腿上:“给爷来首《芙蓉春》。”

  一听就是一股风尘味,皎然看凌昱这么熟练摆起大爷的款的样子,就知道这人青楼怕是没少去,但也说明她这条路恐怕是走错了,皎然在心中腹诽,看来凌昱不厌恶庸脂俗粉呢,包容心真强,胃口真大,思量着改日还需换种人设扮一扮。

  但既然有银子,就要有职业操守,皎然嫣然一笑,眼里满是谄媚:“爷点的这首曲儿,这点银子怕是不够的呢。”

  够表要脸,够窑子,皎然觉得自己的音色,每个语调的起承转合都堪称完美,她现在的衣裳,就该配这种做作的语调,上一世的小孩纸,谁还没有过演员明星梦来着,这是国师看了都要夸好的水平。

  眼看凌昱似乎是在打量自己,皎然愈发将下巴抬高了两分,只见凌昱又从腰间掏出一个金锭子,在皎然面前掂了掂,那样子蔫坏儿蔫坏儿的:“爷身上只剩这一个,点这曲儿却多了些,你可有的找?若都给了你,可就不知唱曲儿那么简单了。”

  瞧把他给惯的!皎然猛地夹紧双腿,这生意还是不要也罢,眨巴着眼睛状似天真道:“小当家说四季园的姐儿卖艺不卖身的,我这里也没得找,要不爷有了散银改日再来。”

  没等来凌昱的回答,皎然麻溜地放下琵琶,表示今夜的表演结束,走到凌昱对面坐下,“凌公子怎么突然来了?”

  其实说突然也不突然,凌昱早有说过竹风榭可为二人议事所用,但皎然心中抗拒,自然就万事皆“突然”了。凌昱没有答话,皎然看着他从身旁拿出一个木盒子,“上回说的雪狐围脖制成了,你看看合不合适。”

  自然是合适的,皎然摸着手中的围脖,皮毛油亮,白得似雪,拿在手里小半会,已经是热乎乎的了,这次皎然很识趣地没有推攘。

  实则凌昱来找她确实也没什么事儿,吃了一炷香的茶便起身要离去,皎然暗暗呼了一口气,凌昱走到屏风前却突然转过身来,“这段时日酒店可有要紧事,有需要我帮手的吗?”

  皎然想也没想地就摇头道,“这半个多月一切甚好,劳烦公子挂心。”

  凌昱点点头,留下一句“那便好”就离开了。

  次日午间,没等来花姑,却是陶芝芝先带来消息,皎然想着陶芝芝家里经商,门道多,能打听一点是一点,多问一人是一人,便也让她去打听那位张员外。

  “什么!?已经有妻子了!”众人异口同声地看向陶芝芝,谁也想不到张员外在鲁地已娶妻,居然还会来求娶叶清。

  陶芝芝看向低垂着脑袋的叶清,“千真万确。”

  玲珑的脸黑得不能再黑,“什么混账玩意儿,居然骗人。”说着转身搂过叶清的手臂道:“清儿,幸好小当家打探出来了,这门婚事就此作罢吧。”

  彩絮儿也愤愤道:“还以为是红鸾星,原来是扫把星。”

  皎然看叶清抬不起头的样子,想她这会心该碎了,安慰道:“自古好事多磨,红嘴绿毛的鹦哥偏遇着饿老鸠,你还年轻,凑巧的好事要慢慢等。”

  “没错!记住,你是那鹦哥,鹦哥!不是饿老鸠。”陶芝芝跟着皎然的话尾强调了两遍,闻言众人都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叶清思索了好一会儿,肩膀一垮,看着众人道:“其实……张员外有妻室,他并无瞒着我。”

  这下众人可就纳闷了,陶芝芝心直口快,当即就一拍桌面道:“那你怎么如此想不开,那老头给你灌了迷魂汤?”

  叶清摇摇头。

  玲珑有些急,摇了摇叶清的手臂,“那你可就糊涂了,怎么上赶着给别人做妾的。”玲珑是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性子,对叶清的做法十分不解。

  许在众人无言的压力下,叶清终于开了口:“张……员外同我说,我出身卑微,到了年龄说人家也只能去普通人家,好一点的家宅只能做妾,他心悦我,想让我进门先做妾,等我……等我生了孩子,就抬我做平妻,或是休了那妻子。”

  “空口无凭的,这不是糊弄人吗,你看看等你进门当妾,那正室不点头,哪里会让你做平妻,回头惹了正室不悦,把你打发到窑子里就叫天天不应了,清儿你也是,怎么被人三言两语就哄了去。”玲珑这话可就有些扎心了。

  皎然也跟着道,“为何要做去妾,找个勤劳肯干的普通人家当一双恩爱夫妻,可不比去后院受罪好,当了妾可就要成日看人脸色,半点无自由了,你可要好好想清楚。”

  叶清白着脸,眼圈越来越红,“我本也不想,但他怜悯我还要拉扯弟弟长大,说若我跟了他,便让弟弟到他家族里念书。”叶清抿了抿眼角,“上学堂费钱,我想着弟弟爱念书,若到了张家勤学苦练,以后能考个功名也好,不至于被我耽误了。”泽木院有学堂可上,但终归和私塾不同。

  这张员外也是狡猾,捏着叶清的七寸,知晓她牵肠挂肚的是还在泽木院的弟弟,也摸清了叶清为人柔软单纯,才给她捏造了这么好的美好前程。

  陶芝芝听了摆摆手道,“功名哪有那么好考,有慧根的终会考上,能吃苦的才能念好书,你看那些王孙子弟,有几个人家出了状元。”陶芝芝想了想,觉得这些例子太遥远,决定举一个活生生的例子,“比如阿然家的石敬泽,你看他以前家境殷实,整日只知道斗鸡走狗,现在穷了,反而知道要考功名了,可见成大事者,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

  陶芝芝说这话时,有挡不住的得意,不过叶清如今跟掉进蜜罐子里似的,哪想得了那么多,只搀着心上人抛出的那一点诱饵,叶清拉着玲珑的手问道:“可若我真是,真是给他生了孩子呢,他的妻子无出,便是犯了七出之罪,若是……”琇書網

  叶清这显然想的是母凭子贵,携孕肚逼宫,皎然听了直摇头,昏了头的小姑娘,总以为情意如斯坚固,殊不知石头易碎,水滴也能石穿。

  其实没昏了头的人也会这么想,比如坐在一旁冷眼相看的何婉儿,“有人疼你,进了门有人伺候有吃有穿,不用愁生计,这也未尝不可啊?哪个大丈夫没有三妻四妾的啊。”

  叶清被这么一拱火,也越想越觉得是,再忆及张员外所说种种,从未看轻她的身份,事事为她所想,对她又怜爱又呵护,想到这儿,叶清也觉得她要是摇头,那就真是张员外口中的襄王有意,神女无情了。

  在叶清的人生里,从未有男子待她这么好过,能和她说这么多体贴话,可女儿家一旦接受别人对你好,又总会忧心过了这个村没这个店,才会行差踏错,不愿回头。

  皎然心道叶清这姻缘来得太快,若是跟玲珑一般被骗几遭,断不会这么想,玲珑也是真看不下去,拉着叶清的手就开始一顿教训。

  叶清被说得脸上红一阵白一阵,皎然在一旁脑壳有点疼,糊涂油蒙了心的人最难拉回来,一群人正说着,花姑进来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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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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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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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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