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跟猴子似的?”眼前的雪肤白花花的晃眼,凌昱上前两步,“拿着。”xǐυmь.℃òm
皎然攥着裂开的布料,脸上的红晕延伸到脖颈,一点点蔓延到身上,□□的,真是跳汴河的心都有了,听到凌昱带着些嫌弃的话,皎然侧身去看他,才发现凌昱手上拎着一方鸟笼子,“这是?”
凌昱将鸟笼递到皎然手中,“是鸽子,以后要寻我,放它出来便可。”
“好。”皎然颔首欣然答应,往后退了半步,正思考着眼下如此狼狈该如何回酒馆,若是让陶芝芝送来,那大概整个酒馆的人都知道了,皎然心下有些急,一抬眼,就看见凌昱开始脱衣服。
干嘛,干嘛,这是要干嘛?皎然站在原地,还没想好要面壁装清纯还是恶狠狠对凌昱一顿骂,凌昱已经剥开上身的外袍,露出白色的里衣。
真是要长针眼了。
凌昱看皎然大惊失色,眼珠子不知道往哪放的样子,笑道:“你不会想□□过去吧。”
说不得皎然还真这么想过,怎奈陶芝芝忒不靠谱,见到凌昱就跟老鼠一样钻回地洞,置她于不顾,皎然摇了摇头,又听“哗啦哗啦”几声,凌昱从里衣上撕下长长一块布条。
“过来。”
皎然愣着不动,凌昱见她无动于衷,上前一步想拉开皎然的手,皎然的手死死按住,凌昱稍稍一用力,就将她拉开了,“怕什么?难道你想就这样回去?”
“没有,我哪有。”皎然下意识地反驳。
凌昱拿着布条绕了几圈,看着衣裳下透着粉光的肌肤,果然比这白得毫无生气的布料好看多了,笑着道,“怕我看了你的身子?还是想我对你负责?”
这会儿凌昱的声音带着笑意,低醇中带着诱惑,叫皎然的耳朵痒痒的,连带着被凌昱的里衣接触到的肌肤也痒得出奇,皎然顾意撇开眼不去看凌昱,指尖掐着鸟笼上的织藤,拿眼睛去数地上的砖子,“凌公子什么没见过,就当看了层猪皮,出了这个门只当今日无事发生便好。”
好在此处只有他们二人,再说了,她怎么敢咬着他世子爷不放,看就看了,又不少斤肉,且若她要凌昱负责也不是不能,但顶多一台小轿进了他的院子,但从此抬不起头来就是了,这可不是皎然想要的日子。
人的名树的影儿,出了这门她还要做人呢。
“那就好。”凌昱道。
“唔。”皎然咬着唇,有些怨念地看向打完结的凌昱,这结打的,是要废了她的手吗。她都自贬成猪了还不够?
皎然抬起手臂,不知道凌昱怎么绕的圈怎么打的结,划开的口子是合拢了,看不到一点肉,但这阵仗,走在路上一定会引人注目,还是愁煞人啊。
“多谢凌公子相助。”皎然抬手理了理鬓发,算不清短短几个时辰,给凌昱道了几次谢,也不知是哪里欠他的哩?虽然心中不愿,但皎然深信嘴上抹点蜜,总不会吃亏的。
凌昱点点头,“待会披上斗篷,我让车夫送你回去,没人会瞧出来的。”
想得倒是周到,皎然也没理由拒绝。回到酒馆时,刚踏进门,凌涵就迎了上来。
“皎然姐姐。”凌涵娇笑着迎上皎然,站在门口探头确认了眼马车远去的背影,嘀咕道:“好像看到我三哥哥的马车了。”
皎然心中骤停了一下,有种被抓个正着的羞耻感,看来方才让车夫提前停车并非多此一举,皎然笑着打哈哈,“有吗?我倒是没瞧见,可能凌公子恰巧路过吧。”
也是,凌涵“嗯”了一声收回脑袋,跟着皎然进门,一垂眼眸,就看见皎然手上的鸟笼,惊叹一声,“哎呀!皎然姐姐,你怎么会有这只鸽子?”
凌涵围着皎然手中的鸟笼就开始打转。
皎然心中又骤停了两下,一是被凌涵那声惊呼给惊的,二是被凌涵这话给吓的。这兄妹俩就不能调和一下吗,怎生性子差这么多啊,皎然觉得凌涵怪可爱的,在心中暗啐了凌昱一口。
“额。”皎然一时间支吾着应对不出来,又不清楚凌涵知晓多少,只能拿起笼子跟凌涵一道端详,硬着头皮道,“这鸽子,可是怎么了?”
凌涵指着笼中的鸽子,眼中有些光,“都说汗血宝马一马千金,这‘英鸽’也是一鸽难求呢,能飞好远好远,一直飞好久好久。”具体飞多远其实凌涵也不知,想着想着皱起眉头,有些骄傲又有些不满地嘟囔,“我在三哥哥那儿见过两只,但他都不肯给我一只,好小气的哦。”
皎然不认得什么鸽子,原以为就是普普通通一只信鸽,哪知道还有这么多门道,被凌涵这么一说,也不知从该哪里编话,这样的鸽子,出现在她手上确实不合常理啊。
“皎然姐姐,你怎么有这鸽子啊?”凌涵羡慕地看向皎然。
皎然脸上跟开了染坊一样精彩,寻思着要不要打肿脸充胖子说是自己买来的,但怎么想都觉得圆不下去。
“这鸽子啊,是我送给阿然的。”陶芝芝这时候也围了上来,“可贵着呢,就为了给阿然要开新酒店庆贺一下,花了我好多嫁妆呢。”陶芝芝脸上浮现肉疼的表情。
皎然感激又无语地嗔了陶芝芝一眼,“是啊,何止嫁妆,棺材本都快花了吧。”
陶芝芝给皎然送了个“好心当成驴肝肺”的嘴型,凌涵听过后,一时被皎然要开新酒店的话题吸引了,“真的吗?皎然姐姐这回搬到哪里?”凌涵连忙给皎然道贺。
皎然谢过后,笑笑道,“不远,就在隔壁呢。”
这么说着,凌涵也没再多问,只让丫鬟拎着食盒,打包了菊花糕菊花酒另一些酒食回府了。
凌涵走后,皎然大大地松了口气,赶紧拎着鸟笼到后院,不愿再让人看到。
“小当家,这鸽子要喂什么呀?”姚姐从皎然手中接过鸟笼,比划着应该放在哪里,“长得真好看,小当家你瞧瞧,这毛发这胸脯,傲挺挺的,一看就康健结实。”
皎然赌气道,“不用喂了,炖了汤来吃得了,这么结实能飞,肉质定当紧实。”
姚姐有些愕然,“啊?可是真的,这么好看的鸽子炖了多可惜啊。”但心里又觉得皎然说的有道理。
皎然摆摆手,往里屋走去,姚姐望着她的背影问道,“那要炖什么啊小当家?”
“哎,算了算了。”皎然转回来从姚姐手中拿过鸟笼,“凌涵不是说金贵着吗,吃了它就跟吞金子似的,找死呢。”
诚然皎然是觉着吃了这鸽子会被凌昱寻死,这才找个地方将它挂起来养着,而那边厢凌涵反反复复也觉得这鸽子太金贵了,怎生会落到皎然和陶芝芝手里,想想陶芝芝那富贵逼人的样,买到这鸟也并非不可能,但凌涵这人虽天真烂漫,却并非蠢钝之辈,陶芝芝那番话也只将信将疑信了七八成。
一回到国公府,凌涵就吩咐将菊花糕菊花酒分给各院,拎着一盒来到芳茹园。
晚间凌昱到芳茹园来时,就看到凌涵坐在嘉禾公主旁边,“阿涵,你怎么在母亲这儿?”寻常这个时辰,凌涵早就请完安回院子了,这阵子嘉禾公主要掰正凌涵懒散的性子,往常在这儿,凌涵都是倒在公主身上的,因着这茬儿,他这妹妹一直能躲则躲呢。
凌涵嘟嘟嘴道,“我怎么不能在这儿了?我来给娘亲送菊花糕来了。”其实是想着重阳要祭祖府中事多,三哥哥总会来芳茹园拜见母亲的,这不,就被她堵到了。
“三哥哥不妨也尝尝?”凌涵给凌昱端来碟子,“娘亲也说好吃呢,三哥哥若是觉着合口味,明日我再去皎然姐姐那里买。”
凌昱扫了凌涵一眼,看透了凌涵不过是想趁机出府去玩,难不成手下没人可以使唤,需要一个千金干这活儿?
嘉禾公主的重点却和凌昱不同,听凌涵一口一个“皎然姐姐”的,顿时来了兴趣,“阿涵口中的皎然姐姐是谁啊?”
凌涵嘿嘿笑道,“就是做这菊花糕菊花酒的酒馆的小当家,娘亲你又忘了,我都提过几次了。”
嘉禾公主一笑,“倒是心灵手巧,上回那个冰皮月饼,是不是也是这家酒馆。”
“正是呢!”凌涵眼珠子骨碌一转,看向凌昱,“娘亲你可知,我今日去酒馆买菊花糕,居然瞧见皎然姐姐也有一只英鸽呢,三哥哥都不肯送我,也不知何时才能挪一只给我。”
绕了这么大一圈原来在这等他,凌昱揉了揉眉头在嘉禾公主对面坐下,“你要那鸽子有何用,给你是暴殄天物。”
凌涵一听就不服气了,“三哥哥乱说话,你可以用鸽子传讯,我怎就不可?”
“你要与谁传讯,你的姊妹都在京城,用得着鸽子?若是传给男子,看娘亲和我不打断你的腿。”
凌涵不想输,将下巴太高了两分,“京城怎么就不能用鸽子传讯了,再不济养着我看着也好啊。”
凌昱呵呵一声,“那还不叫暴殄天物是什么?”
凌涵鼓起嘴无语了。
“那鸽子难得,就该用在该用的地方,我瞧着送给你传讯或是观赏把玩,倒不如宰了炖了给你补身子好,阿涵若想要,我明日就给你炖成汤送来。”
凌涵赶紧道,“那还是算了吧,物尽其用,三哥哥还是自己留着吧。那我以后还能不能去看那鸽子啊?”
凌昱看凌涵眨着眼睛试探的样子,不觉好笑,叹了口气无奈道,“你又不是不知我将鸽子养在哪?”
听到凌昱保证,凌涵这才作罢。说到底她说那么多,不就为了探探凌昱的口风吗,知道鸽子仍在,还能随时去看,也就信了她这个三哥哥了,想想也是,三哥哥怎么可能把鸽子送给别人呢。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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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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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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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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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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