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在发什么疯!”弦歌直接被齐商扔到床上,头磕在墙上疼的龇牙咧嘴的。
齐商脸色始终难看得紧,看着弦歌捂脑袋的动作眉头皱的更深,张了张嘴似是想说什么,却始终没说出口。
“公子,大夫来了。”门外传来辛夷的声音。
“进来。”
大夫仔细替弦歌查看了手上被烫伤的部分,又仔细的嘱咐了一番便背着药匣子离开。
“看也看过了,齐公子请回吧。”弦歌也冷着脸送客,这人今晚到底怎么了?喝多了找她来耍酒疯么?
“你不好好在客栈待着跑到那儿来作什么?”齐商也语气不善,眼刀子一个劲往弦歌身上扎。
“就允许你们花天酒地还不准我出门玩了?再说了,那是我愿意去的吗,还不是齐恒拽我去的!”弦歌没好气的吼回去。
“他拽你去你就去,你自己没脑子吗?”
“你才没脑子,我怎么知道你们在那种地方风花雪月!要是提前知道打死我都不会去的!”
“什么叫风花雪月,我那是在谈生意!”齐商眉心的黑雾愈发浓重。
“我管你是在做什么,你齐世子爱做什么做什么也用不着和我说不是,我又不是你娘,我管得着么我?”
“顾弦歌!”齐商彻底怒了,“你怎么这么不识好歹!”
那句顾弦歌却是触到了弦歌的逆鳞,这三个字意味着什么,或许别人不知,可这却一直是弦歌心底的一根刺,淬了毒的刺。
“齐世子慎言,顾弦歌乃罪人之后早在八年前就死了,我现在叫叶无欢。”弦歌冷笑。
弦歌的反应是齐商没有料到的,但他也知自己这是揭了她的伤疤,当即没了脾气,只好放下面子软声道:“我无意冲你发脾气,我只是担心你,你说”
“那还真是有劳齐世子了。”弦歌阴阳怪气的打断他的话,齐商原本已经被压下的怒火瞬间又窜了上来,“喂,你非要这么阴阳怪气的和我说话吗!”
“那你还想怎样!”
两人谁也不让谁,就在吵得不可开交的时候,门被打开,齐恒举步进来,
弦歌本就心情不好,再一看见齐恒心情愈发的差,干脆坐在床上一言不发。
“兄长怎么来了。”齐商脸上怒意未消,连带着声音都格外僵硬。
齐恒并未作答,视线在两人之间逡巡了一阵,随即走到弦歌旁边抓起她的手看了看,其实方才那柳嫣然手中的羹汤虽然烫,但是她朝自己泼过来的时候弦歌往后退了好几步,也躲过许多,而被烫到的部分虽然红肿看上去有些骇人,不过也已经上了药比刚才要好多了。
“你做什么!”弦歌挣扎不开,狠狠的瞪着齐恒,而后者只是淡淡的看着她,手下用力按在她烫伤处,弦歌吃痛,低呼了一声。
“兄长!”齐商慌忙上前想要阻止,但对上齐恒薄凉的眼神时却是不敢再开口。
“痛吗?”齐恒轻飘飘的开口,可那欠打的语气怎么听怎么觉得他是在幸灾乐祸。
“公子不如自己来试试?”弦歌几乎将后槽牙磨碎。
“这些是怎么回事?”齐恒撩起弦歌的衣袖问道,后者不及反应,愣了一下,随即而来的是被人揭开伤疤的羞愤,“甘卿底事?请你松手!”弦歌彻底拉下脸来,可是语气却冷得可怕。用另一只手想捂住那些伤疤,但是却只是欲盖弥彰。wWW.ΧìǔΜЬ.CǒΜ
齐商知道,弦歌是真的生气了。
弦歌胳膊上纵横交错的疤痕,大多是有些时日的,唯独腕上的一条,想来是才结痂脱落,露出粉嫩的肉。
齐恒像是没听到弦歌的声音似的,竟是又抓起了她另一只胳膊,撩开衣袖,入眼的亦是同样的,只不过相比起右臂,左臂的疤痕明显多出许多。
齐商站在旁边,自是将弦歌胳膊上的伤看了个一清二楚,当即惊得说不出话。
“这些,都是那人打的?”齐商几乎是咬牙切齿的说道,往日的事弦歌虽然对他说过,不过也只是粗略的带过,并未细讲,他大致也能想到那些日她过得究竟是怎样生不如死的日子,每次想到便会愈发心疼,可是在看到她手臂上纵横斑驳的疤痕时才发现原来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那样多的疤,又怎会是一日形成的?
而且,除了手臂上,她身上究竟又有多少伤?
齐商简直不敢再去想。
齐恒没信微蹙,“何人?”
“与你无关,怎么,皇帝陛下与世子殿下无事可做便来羞辱与我吗?”弦歌的眼神愈发清冷,像极了未开封的剑。
“我并无此意。”齐商慌忙解释。
“有与没有,并没有什么差别。”
屋内的气氛剑拔弩张让人窒息,终于,齐恒松开了弦歌,若有所思的盯着她看了片刻,便转身离开。
他究竟意欲何为,难道仅仅是为了羞辱她?
弦歌看着齐恒的背影,笼在宽袖中的手紧握成拳,指甲掐进肉里,竟丝毫感觉不到痛意。
齐商原本还想说点什么,可看着弦歌冷寂的表情,所有的话都卡在了喉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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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雨不知春去,一晴方觉夏深。
前几日一直阴雨绵绵,虽然有些湿热,但总归还是可以承受的。可今日天放晴了,才更觉夏日难过,暑热难当。
三更的梆子已经敲过,可白日里的暑气依旧强盛,加上聒噪的蝉鸣声,越发让人心生烦闷。
齐恒房中的蜡烛依旧亮着,他安静的坐在床边看着手中的书,在烛光的映衬下,轮廓分明的侧颜愈发好看。
一阵风吹过,烛焰轻晃了一下,随即恢复平静。
“进来。”齐恒没抬头,又将书翻了一页。
“主子。”莫白直接翻窗进来的,行了个礼,也没等齐恒开口问话,便道,“属下无能,查不到。”
齐恒眉梢微挑,终于抬起头来看着莫白,“查不到?什么叫做,查不到?”
“想来是有高人从中作梗,除了先前回报的那些,一无所获。只查到苏磁镇,便再没有半点线索。”
“高人?”齐恒的表情愈发高深莫测,修长而骨节分明的手指轻轻的摩挲着书页,思虑片刻,突然嘴角勾起一抹意味不明的弧度,“这么多年都没有半点踪迹,可偏偏这个时候露出行踪让人找到,可不就是高人么?”
莫白有些莫名,“主子说的是?”
“去,把那个王富贵给我查一下,还有,萧湛那边可以不用查了。”
“不查了?”
“既然他能将她过去的一切都抹去,你们即便查想来也不会有什么收获,何必浪费时间。”
“是。”莫白转身欲走,却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复又开口道,“对了,属下还查到一些事。”
“讲。”
“当年顾姑娘被掳,顾夫人曝尸荒野,此事,兴许与‘长生殿’有关。”
“长生殿?”齐恒眉心微动,拿书的手倏然缩紧。
长生殿,阎王驾到,恶鬼长生,长生令出,神佛难留。
十年前,长生殿因燕国的一个世家门阀灭门案迅速为世人所知,一夜之间,三百八十六口人命丧黄泉,一个活口都没有留下,手段之残忍令人发憷。燕帝曾下令彻查并派兵欲剿灭长生殿,可是这长生殿的人行踪鬼神莫测,行动之后一点蛛丝马迹都不会留下,连查都无从下手。最后,竟这样不了了之。
自此,长生殿依旧无恶不作逍遥法外,干的是杀人越货谋财害命的买卖。
起初他们并不挑生意,只要你出得起价,便是杀了皇帝都行。可不知为何,从三年前起,长生殿便不怎么接生意了,每个月只发出一枚长生令,只要拿着长生令才有资格让长生殿为他卖命,只不过便是拿了长生令来,若是那人长生殿的人不想杀,那也是徒劳。
江湖中还曾有人打趣道这杀人的阎王是和关二爷拜了把子不成,竟还讲起了仁义。此话被不少人当笑话讲过,可是长生令一出,还是令人闻风丧胆。
当年的事,竟然将这杀人的阎罗殿牵扯到了一起?
“是”莫白答道,“当年顾羡之在朝只手遮天结下的仇家想来也不少,若是有人想借长生殿的手除掉他也说得过去。且近日查到,当年参与此事的人兴许还有漏网之鱼。”
“哦?当年那些人不是尽数被杀,竟然还留了活口?”
“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那人参与其中,不过属下已经派人盯着了,想来不日便会有答案。”
“嗯,做得好。”齐恒顿了顿,“连枝那边怎么样了?”
“按照主子的吩咐,在他们身边都已经安插了我们的人,穆将军暂时没什么异动,不过裴相近来倒是频频进宫,除了探望皇后娘娘,偶尔会去太后的寿康宫拜见。”
“裴肃。”齐恒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这只老狐狸这便坐不住了么?那宋怀庭那里呢?”
“一如往常,不过最近太傅却是一改往常,下朝后便直接回府,别人的邀约一概都推了。”
“外面的推了,那上门的呢?”
莫白想了想,答道:“好像只见了陈侍郎。”
“陈弘文?”
“是。”
“这倒是奇了,陈弘文乃是裴肃的门生,这下倒是有趣了。”齐恒将手中的书放下,若有所思的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
自齐恒登基,朝中看似一片君臣和睦,但实则暗自暗藏汹涌,丞相裴肃与太傅宋怀庭分庭抗礼,各有门生,两帮人明着暗着的较劲。两个月前,恩科放榜之日,百余参加考试的书生联名上书指出吏部尚书卖官鬻爵,有碍科考公正,并在宣武门伏地请书,闹得沸沸扬扬。最后此事传入陛下耳中,大怒,下令彻查此事。
要知道,那吏部尚书章泽林可是裴相的门生。
此案意味着什么,众人心知肚明。
尤其是皇帝下令,让太傅宋怀庭负责彻查此案。
个中深意,更是让人难以揣测。
就在朝中人人自危的时候,皇上却说要亲自送长公主出嫁,并亲访陈国,将国内的大小政事交由裴相打理。
顿时更让人一众大臣摸不着头脑。
“让连枝继续盯着,时不时的给那宋怀庭一点甜头。”
“是。”
“下去吧。”
窗外依旧明月高悬,只是一大片乌云缓缓靠近,原本皎洁的月光逐渐暗淡了下来。
只不过,萤火岂能与日月争辉?
便是乌云,挡得了一时,又岂能遮得了一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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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一定不敢相信,非欢今天睡了整整一天!【惊恐脸】感觉自己已经是一条死狗了……
我觉得今晚肯定睡不着了,所以准备和基友一起开黑,为了在气势上压倒敌人,我们特意做了五个头像,连起来是“还不快投降”o(∩_∩)o哈哈哈~感觉好流弊有木有!如果那天有宝宝开黑遇见了这样一排头像的傻逼,一定就有一个是非欢~\(≧▽≦)/~啦啦啦。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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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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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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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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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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