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现在满心想着的,只是报复,只是一会完成任务之后的痛快,他想到的,只有那个女人如自己当初,失去父母时一样的悲痛和难过,他心里想着的,只有一会的任务成功。
无论怀里的这个孩子,再怎么嚎啕大哭,无论怀里的这个小孩,再怎么脚蹬手抛的,想挣脱这个僵硬的怀抱,无论这个孩子,再怎么对他眼中的这个奇怪的叔叔,眼中的狂热和疯狂感到害怕而放生大哭,也不管怀里的这个孩子,此时此刻因为感受到了危险的气息,想念他的母亲,而感到恐慌,不想在他怀里被抱着这样的情况。
这个男人一刻都不想停留,他只想赶紧找到那个杀手组织,找到那个组织者,在他的面前,顺利的完成任务,让怀中的那个孩子,感受到的狂热和疯狂,就是因为他此时此刻,完全没有一点怜悯之心,只想体会任务成功之后的,宛如重获新生的,获得一个新的身份,一个能够成长自己,让自己从此不再担心,有上顿没下顿,不会再被人唾弃的机会的那种自豪感,他此时此刻,只想着这个孩子的母亲,在失去了她最亲最爱,最呵护最宝贝的儿子之后,便同他一样,能够感受他当初失去父亲母亲时,那种无助和痛苦时,报复之后的那种畅快感。
终于穿过了丛丛树林,找到了那个杀手组织的大门外,叫出来了那个组织者,有些略带疯狂的,在那个组织者的面前,动作娴熟而又轻松的,手起刀落。
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上一秒还在他怀里,脚蹬手抛,想要挣脱这个让他十分难受的怀抱,想要他的妈妈来抱他,想要离开这个让他感觉到寒冷的地方,想要回到他温暖舒服的摇篮里,而嚎啕大哭的孩子,这一秒,便睁大了眼睛,感受着身体上传来的痛苦。xǐυmь.℃òm
身体上的刺痛,让这个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照顾的十分周全,还没受过伤,感受过痛苦的孩子,感到十分疼痛,便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痛哭,只不过,这个孩子感觉到,他的力气越来越少,而且他好像越来越发不出声来。
这个孩子还对这件事情感觉到很奇怪,为什么身上会这样的疼痛,虽然,可能对他来说,甚至还不知道疼痛是什么,就在一瞬间,经历了这样的伤害,他还在感觉奇怪,为什么自己平时只要放声大哭,就会有妈妈或者爸爸,爷爷或者奶奶,紧忙的走过来,将孤独的躺在摇篮中,尿湿了尿布感觉到不舒服,或者因为饥饿想引起自己妈妈的注意,又或者因为不想躺在摇篮里,想让妈妈抱在怀里,走街串巷,去看一些自己觉得新奇而没见过的东西,就会有家人将自己从安稳的摇篮中抱出来,悠悠晃晃的,好声好气的温柔的哄着,拍着。
可是这个孩子还没来得及想明白,为什么自己这一回,哭了这么久,爸爸妈妈爷爷奶奶,都没有走过来,将他用这个僵硬的让他感觉到不舒服的怀抱中接过去,为什么这一次,自己哭了这么久,还是没有回到他安稳的摇篮中,盖上他的妈妈在他出生之前,特意为他缝制的,上面带有他名字,而且有一只十分新鲜好看的小老虎的,十分柔软,每天晚上都要盖着睡觉的小被子。
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这次他哭了这么久,都没有听见他妈妈呼喊他的声音,都没有他的妈妈来将他抱在怀里,喂饱他饥肠辘辘的小肚子。
他还没有想明白,为什么自己感觉到越来越冷,为什么自己的力气越来越小,为什么自己的哭声,越来越微弱,为什么刚才将自己一路飞速移动,抱过来的那个从未见过,让他感觉到害怕的叔叔,在他感受到身体的痛苦之后,在他嚎啕大哭的时候,将他放在了地上,任由地上干枯的树叶,在自己的身子底下被压的全部碎掉,为什么他现在本来还应该在嚎啕大哭,却已经发不出声音,面前的这两个看不清表情和脸的叔叔,好像一点都听不见一样,为什么自己身上会这么的疼,此时此刻却格外的困倦,下一秒,好像就要沉沉睡去,为什么自己的眼前越来越黑,明明自己都还没闭眼睛,难道是这两个叔叔没有点油灯么?
这个孩子还瞪大着他的眼睛,想要努力的想明白,这些让他不太能明白的问题,可是却已经没有了思考的能力,知道眼前全部变黑,鲜红温热的鲜血,讲地上的枯叶,染红了一大片。
就在不久前,还被爸爸妈妈,爷爷奶奶,当做上天刺到他们家的礼物,全家人因为这个大胖小子,摆桌设宴,想通告邻里乡亲,都来看看这个健康活泼的大胖小子,被爸爸妈妈当做宝贝,哭了就赶紧抱起来,无时无刻都挂在嘴边的孩子,此时此刻,却已经成为了躺在树林中的一具冰冷的尸体。
他一双澄澈的,水灵灵的大眼睛,还没有闭上,可是此时此刻,这双眼睛却已经没有了一点生机,而且,慢慢变得浑浊,紧紧的盯着这两个,将他还有无尽未来的生命,永远的停留在了这一刻的两个男人。
这个孩子,还没有享受生命的美好,还没有体会这个世界上,春天的鸟语花香,夏天的青葱翠绿,秋天的金风送爽,冬天的银装素裹,却要长眠在这个满地落叶,荒无人烟的树林中。
这个孩子,还没有好好的享受,爸爸妈妈对他的爱,还没有经历过童年的欢乐,幼年的调皮,少年的懵懂,青年的爱情,中年的成家的喜悦,更别说老年的天伦之乐了,他还有好多的事情没有想明白,这个才刚刚开始的人生,就带着无数的疑惑和遗憾,结束了。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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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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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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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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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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