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楠站在他们身后,好几次想开口,却都被他们的叫嚷声打断了,他终是忍不住大吼了一声:“船家,渡河!”
那几个船夫这才注意到他们的存在,被扫了兴致都是一脸的不情愿,骂骂咧咧的低声说道:“又来了两个不怕死的。”这几个人连站都没站起来,其中一个人半盘着一条腿,手肘搭在另一条腿的膝盖上,看看地,又看看天,呸的一声往旁边吐了口痰,对陈楠和宋承邺说道:“就这天气,还要渡河?要再遇上决堤或滑坡,命还要不要了?”
此时的天色比起方才确实又阴沉了几分,不知今日是否又会有一场大雨倾盆。陈楠却越发急躁,他质问道:“知道前路危险那怎么还让之前那小兄弟渡了河?”
“我说兄弟,你这话说的可就不对了。”说话的是另外一个船夫:“刚才那哥们说有急事,非得要渡河啊。他可是求着我们往哥几个手里塞钱,我们这不帮也不行啊!”
陈楠也听明白了他们话里的意思,没心思跟他们多费口舌,直说到:“就说要多少钱吧!”
几个船夫觉得似乎有眉目能敲上一笔,此时才都磨磨蹭蹭的站起来。其中一个先说道:“那给两百文吧。”
“两百文?!你们这是抢钱吗?”宋承邺瞪大眼睛叫道:“方才你们也收了小寒那么多钱吗?”
几个船夫互相递了个眼色,大概猜出来这几个人应是相互认识的,要是在一起合计一番再回来找后账也是个麻烦。此时又另外有个人站出来说:“你们是两个人肯定要贵一些啊!一百五十文,最低了,不然这生意我可不做了。”
一道闪电从云层之间划过,接着遥远的天边传来了一声闷雷。
宋承邺还欲辩驳,陈楠却拦住他,咬牙道:“没时间扯皮了,给钱!”
两人连人带马一齐上了船,船夫起锚撑蒿,不过一刻钟的时间,就到了河对面。临下船时,陈楠又问了船家一句:“那小兄弟走了多久了?”
船家想了想道:“有小半个时辰了吧。”
陈楠道了声多谢,方一上岸便匆匆跨上马背和宋承邺一起扬鞭追上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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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这一边的路确是要泥泞许多。这一带山渐渐开始多了起来,道路也不似之前那样一马平川,而是变成了弯弯绕绕的盘山小道。陈楠和宋承邺骑在马上,深一脚浅一脚的向前走着。经过了一夜,昨天的积水应该是退下些了,至少走到现在也没看见有积了半人深的地方,但有的地方说过膝还是不夸张的,他们二人也只能驭着马小心翼翼的蹚过去。
远方的天空变得愈发阴沉,黑云把天空压得很低,一阵凉风挟带着大雨前潮湿的味道从山间吹来。陈楠担忧的望了望四周,不远处的山坡上裸露出一些新鲜的泥土,此处的山地质都较为疏松,在雨水的冲刷下极易有泥沙滑落。他看着前方蜿蜒的道路,还是一个人影都没见着,懊丧的捶了一下大腿叹道:“没想到跑的还挺快!”
又一声闷雷响过,紧接着,大滴大滴的雨点漫天打落了下来。不过一会的功夫,雨点越来越密,竟渐渐汇成了雨帘,陈楠和宋承邺全身上下瞬时被这疾雨给浇了个透。
雨势还在不断增大,二人冒着雨又往前走了一会,只觉得眼前都是白茫茫的一片,雨水顺着眼睫滑落到眼睛里,迫的人能虚眯着才能勉强看清前方的路。宋承邺抬起一只手搭在眉间,对陈楠喊道:“公子,雨太大了!咱们要不先找个地方避一避吧!”
陈楠却还是不甘心,也喊道:“再往前走走!”
两人在雨中艰难的行进着,随着时间的推移雨势非但没有减小,却又起了狂风,雨点几乎是横着砸向两人,打在脸上生疼。突然,宋承邺眼前一亮,指着前方喊道:“公子,你看那边是不是!”
面前是一条两山相夹的道路,地势又比较低,在这突如其来的瓢泼骤雨下水位迅速的涨了起来,甚至让人有一种错觉,那根本不是路,而就是一条河。在那条“河”的岸边,有一个瘦弱的人影,戴着斗笠,爬到了山坡上较高的位置,而他的马半个身子还陷在水里,水面已经快没到马的肚皮了。
小寒正死死的攥住缰绳,弓着身子拼命想把马往山坡上拉,可那个位置实在太过刁钻,马蹄子无论如何也找不到一个能落脚的位置。
陈楠和宋承邺见状忙跃下马背,沿着山坡手脚并用的向小寒靠过去。困在水中的马看样子也极为痛苦,鼻孔里不住喷出粗重的哼叫,挣扎着摇晃着脑袋想摆脱缰绳的束缚,小寒眼见着就要拉不住了。那马忽然又发了狂一样的一摆头,缰绳脱手,就在那一刻,陈楠一个箭步冲上前去,一手接住被甩出来的小寒,一手又牢牢抓住了缰绳。
小寒没想到自己竟跌入了一个人的怀抱中,抬眼,正对上陈楠那深潭一般的眸子。小寒难以置信的看着他,竟是看呆了,喏喏说道:“怎么……”
“怎么又是我?”陈楠丝毫不留情面的打断他,斥道:“你就那么迫不及待的想把我俩甩开,连命都不要了?”
没等他回答,陈楠就松开他让他退到后面更为安全的地方,又向宋承邺叫道:“承邺,快来帮忙!”
陈楠将缰绳递到宋承邺手中,自己刮了一把脸上的雨水,然后迅速攀上了马背。在大雨中,他俯身轻轻环住马的脖子,将自己的脸贴在马身上,手轻柔的一下,一下拍在马的侧颈处,就像在哄一个哭闹的孩子。在他的抚慰下,雨中的马也不似之前那样狂躁,渐渐平静了下来。陈楠向宋承邺比了个手势,宋承邺立刻会意,随后陈楠出其不意地双腿狠夹了一下马腹,那马骤然吃痛,长嘶一声,前蹄高扬了起来。宋承邺立刻拉紧了缰绳,马的两个蹄子重重落在了坡地上,溅起一片泥水。
“好样的!”陈楠赞赏的拍了拍身下的坐骑,只是声音迅速湮没在了倾盆大雨之中,连他自己都听不太清楚。身下的马此时整个身子几乎已经竖了起来,他必须要紧紧抱住马脖子才能保证人不会滑落下去。陈楠觉得自己支撑不了多久了,对宋承邺大喊道:“承邺,用力啊!”
宋承邺紧咬牙关,用尽全身的力气拼命拉住缰绳,雨水淋得他根本睁不开眼睛,他听见陈楠的声音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仰天吼道:“公子,我在努力了,可这牲口不往前走啊!”
倏然,陈楠听到除了雨声之外还混杂着一些奇怪的闷响,他下意识的抬头向山上望去,忽而间瞳孔骤缩。泥沙裹带着一块巨石从山上滚落下来,陈楠大吼道:“承邺,快松手!”继而他用全力勒紧了辔头,迫使那马调转了方向。
宋承邺根本没来得及反应发生了什么,他只觉得手掌一阵剧痛,缰绳割着他的皮肉从手中滑了出去,紧接着便看见泥沙排山倒海一般从山上汹涌而来,他拽起小寒飞速往山坡侧方扑去,堪堪避开沙石来势最猛的地方。可两人还是被旁边倾泻下来的小股泥流追上了,脚下瞬时失了力道,跌坐在洪流中被昏天黑地的冲到了山坡下,狼狈的趴在泥淖里任骤雨在身上肆虐。
宋承邺奋力将自己从这泥坑里刨出来,吐掉了口中的泥沙,又借着雨水洗掉了堵在鼻孔中的淤泥。四周茫茫一片泽国,他方才被冲的七荤八素根本辨不清方向,焦急的寻找着陈楠的身影,失声大喊道:“公子!”
一声马的哀鸣穿过层层的雨帘传来,宋承邺立刻向那个方向看去,小寒的马被冲到了大水淹没的山路中央,四仰八叉的倒在水中,只露出个脑袋在无助的哀嚎。在离马不远的地方,隐隐约约看到一个人影挣扎着从水中站起来,身上也同样是被泥洗了一遍,积水已经没到了他的腰处。宋承邺难掩心中的狂喜,冲那人大嚷道:“公子!快过来,快到岸上来!”说着就要往陈楠在的方向走去,可是双脚陷在软泥里,实为难行。
陈楠也看到了他,冲他摆了摆手,喊道:“别过来!快去牵马往高处走,我随后就到,快!”说罢又向困在河水中央的马走去。
“公子!”宋承邺担忧的喊道。小寒这时也把自己从泥地里拔了出来,他也跟着叫道:“你快回来吧!别冒险了!”
陈楠却只背着身子向他俩摆了摆手,道:“快上山!”
“嗨呀!”宋承邺撒气一般的跺了一下脚,拉起小寒道:“走!”
“不管他了吗?”小寒惊诧的问道。
宋承邺又看了陈楠一眼,咬牙道:“公子说他随后到随后就一定能到,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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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往路的中间走水就越深,当陈楠能够到马的辔头时,水已经淹到了他的胸口。陈楠泅在水中,温柔的理了理马的鬃毛,之后将手轻轻覆在了马的眼睛上,又凑近它的耳朵,在它耳边不住的安抚着说道:“伙计,冷静冷静,不会不管你的。”那马倒也是个通人性的,知道身边的这个人是来帮自己的,开始变得乖觉顺从,由着陈楠的指令慢慢从水中站起来,然后被他牵着一步一步往岸上走去。
方才倾泻下来的泥沙将水边的地势改变了不少,沙石淤积的地方正给那马提供了落蹄子的地方。陈楠牵着马磕磕绊绊的踏着淤泥跋涉,在风雨中他们的每一步都变得格外艰难。终于他们从那滩泥坑里走了出来,陈楠拼着最后一点力气跨上马背,在马屁股上一拍,气喘吁吁地说:“走,快走!”
宋承邺此时已带着小寒到了一块相对安全的高地上,焦急的等待着陈楠到来与他们会合。当他看到雨幕中一匹瘦马驮着一个人出现在眼前时,眼眶一热几乎要流下泪来。“公子!”宋承邺哽咽着喊道,忙打马奔到陈楠跟前。
陈楠此时已是心力交瘁,话都不想多说一句,他朝宋承邺摆摆手说:“先找地方避雨吧。”
三个人在山间又行了很久,终于发现了一个山洞。这个洞应是人工凿出来的,洞身很浅,跟普通人家的房间差不多大,倒是正能容下这三人三马。山洞中间的空地上还留着些枯枝燃后的灰烬,想来是住在附近的猎户出门打猎时用以歇脚的地方。
宋承邺先行从马背上跳下来,随后去接应陈楠。陈楠也翻身下马,可他的两只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一样,一点力气都使不上,刚一沾地整个人就跪了下去。宋承邺忙撑住他,将他的一只手搭在自己的肩膀上,搀着他走到墙边,扶他倚着石壁坐下休息。之后宋承邺又从身上摸出一瓶补气丸,倒出两粒给陈楠喂下。见陈楠的喘息渐平稳下来,宋承邺便起身去查看洞中间的那些火烬还有没有重新燃起来的可能。
小寒此时还跟三匹马站在一起,他浑身上下也都被泥汤浸透了,衣服湿漉漉的包在身上,更显其纤弱。他有些讪讪的看着洞中的另外两个人,不知道应不应该靠过去,忽觉得自己有些多余。他见陈楠半倚着石壁,一副疲累不堪的模样,还是忍不住说道:“哎,你伤口没事吧?”
陈楠闭着眼没搭理他。小寒略略尴尬,又对宋承邺说道:“喂,那个,你帮他检查一下伤口吧,沾了水别又严重了。”宋承邺这时正在专心致志的研究火折子有没有受潮以及地上的枯柴能不能点起来,也没有接他的话。
小寒有些沮丧,他揉了揉眼睛,低着头打算默默寻一个角落坐了,却忽听到陈楠说道:“合着我叫哎,他叫喂?我俩刚才费劲巴力的把你从那泥滩子里捞出来,连句谢谢都没有?”
虽然这话不怎么好听,但至少有人不把他当空气了,小寒心里倒是隐隐有些开心,他诚恳的说道:“对不起……”
“对不起什么?你叫山滑坡的?你还没这么大的能耐吧?”陈楠没好脸的说道,他好像是真的生气了。
小寒不知该回复他些什么,这句话听着怎么都像是在挑衅,就好像故意在撒气一样。他想或许是自己的歉意表达的还不够明显,把姿态放的更低了些,说道:“是我连累了你们。”
陈楠重重的叹了一口气,似乎是在对牛弹琴一样,对他的回答极为不满。他换上了一副严肃的神色,问小寒道:“你好像很害怕我们俩?怕到即便孤身去犯险也不愿与我们二人同行?”
小寒心中一颤,他虽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答了句,是。又被看穿了。
陈楠又继续说道:“今天我也把话说开了,我们二人对你决没有歹意。那天晚上你帮过我,今日我也帮了你一回,我们算是扯平了。你一个小姑……公子,单枪匹马的远行实在太过危险,你要是愿意与我们同行,那我也乐得交你这个朋友,你要是不愿意,我们也勉强不来。横竖命是你自己的,你自己决定。”
小寒正思索着应该怎么回答他,却忽听宋承邺打了个响指,接着惊呼道:“着了!”小寒也借着这个当口从方才的话题中抽身出来,向宋承邺伸出个大拇指,咧着嘴笑了笑说道:“这位仁兄,你可真棒,哈哈。”
“我们俩有名字,我呢,姓陈,单名一个楠字。他姓宋,名承邺。你要是记不住我俩的名字也不强求,但以后喊人的时候麻烦加个姓行吗?省的哪天我忘了自己叫哎还是叫喂了。”陈楠倚着墙幽幽的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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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火光,洞内霎时明亮温暖起来。宋承邺起身在山洞四周查看着,想找找看有没有其他的枯枝可以用来烧。陈楠看着他忙前忙后的身影,说道:“承邺,把金疮药拿来。”
万幸经过方才那一番折腾几个人的行李倒是都还在,宋承邺闻言立刻去那几个被泥水泡的不成样子的包袱里翻找,他拿到药瓶,半跪在陈楠身边,问道:“公子,现在要把伤口拆开看看吗?”
陈楠没说话,却从他手里接过药瓶,拔开盖子,继而又拉过宋承邺的手,把药粉往他手掌上倒。方才他就注意到了,宋承邺的掌心有一道深深的血痕,在水中泡的久了,已经涨的不成样子。
宋承邺一惊,忙将手往回缩,急道:“公子,不行的!这药太珍贵了您还得留着用呢,我皮糙肉厚的根本用不着的!”
陈楠却没松手,他紧拉住宋承邺的手腕,将药撒在他的伤口上,沉声道:“忍着点。”看着宋承邺手心上的伤痕,他蹙眉又道:“都是血肉之躯,谁就比谁金贵了。”
“公子……”宋承邺轻唤到,眼眶微微泛了红。
“疼吗?”他感到宋承邺的手在不住的颤抖着,却又不知该怎么帮他。
宋承邺坚毅的摇摇头,道:“一点都不疼。”
陈楠拍了拍宋承邺的肩膀,两人相视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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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中燃着的枯枝哔啵一声。三个人百无聊赖的靠着洞壁坐着,外面的雨依旧没有停的意思,没有新的干柴补充,也不知道这火还能燃多久。想到这,宋承邺突说道:“公子,咱们把衣服脱下来烤烤吧,总这么湿乎乎的捂在身上,受了寒可就麻烦了。”
陈楠觉得他说的有理,也点了点头。宋承邺二话不说,站起身来就开始宽衣解带,完全没有注意到,小寒的脸已经青了。
宋承邺边脱还边说道:“小寒,你怎么不动呢?快脱啊,别一会火灭了!”
小寒红了脸,支支吾吾的说道:“呃……我不用,我这样挺好的,你们不用管我了……”
“怎么会是挺好的呢?我说你们南越的男子就是事多!”宋承邺此时已经除下了上衣,袒着胸膛坐在火边烤了起来:“大家都是男人有什么可难为情的?出门在外最怕的有个头疼脑热的了,听我的,脱!”
“我不,我累了,睡一会。”小寒决意不再进行这没有意义的对话了,兀自闭了眼假寐。
“承邺说得对,你这样太容易受寒了。”陈楠的声音从耳边响起,小寒心头又是一紧。但又听他说道:“这样吧,你去寻一件替换的衣服,我帮你烤干之后你去找个没人的地方换上。放心,没人会看你的。”
到了申时的时候,雨终于算是完全停了,三人也都换好了干爽的衣物。陈楠走出洞口看了看,云销雨霁,碧空如洗,天边薄云轻卷,染上了一层赤色的霞光,阳光明艳却不刺目,日头已有了西垂之势。
陈楠走回洞中对二人说道:“趁着天还没黑咱们赶快走吧,今晚无论如何咱们得找个人家借宿一晚,这一带流寇太多,要是万一碰上了我怕咱们三人应付不来。”
小寒瞠目结舌道:“你是在吓唬人吧,真的会有流寇?”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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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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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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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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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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