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飞机上的头等舱内,沈深雪望着靠在肩膀上的权世,淡淡的刮胡膏的味道传入她的鼻尖,让她心中闪过一丝悸动。
那天,自从沈深雪很不熟练地帮权世刮过一次胡子之后,这个男人似乎是上了瘾,每天早上硬是拉着她给自己刮胡子。美其名曰让她尽快熟悉业务。
沈深雪也都听话地一一照做了,谁叫她欠了人家的救命之恩呢。想到这里,她无奈地摇了摇头,伸出手,轻轻地将盖在权世身上的毯子掖好。
这个男人自从上了飞机之后,整个人就恹恹的,看上去很是疲倦的样子。后来竟然头一歪,直接靠在她的肩膀上睡了过去,活脱脱地将她当成了一个人肉抱枕。
沈深雪知道他的伤势还没有痊愈,即使自己的肩膀已经开始有些酸麻,仍旧不忍将他推开。就连刚刚空姐想要给他们送餐,都被她给拦下了,担心吵醒了他。
这时候,飞机上一阵波动,沈深雪甚至可以听到身后的机厢内传来一阵嘈杂声。
以前她还跟着莫妮的时候,也经常飞到国外参加活动。她知道这种震动是因为飞机遇到了气流,很正常,危险性系数并不高。
只是这一次,时间似乎有些长。长久的震动,就连沈深雪都觉得头晕脑胀,胃里也不舒服了起来。
她转头看了看身旁的权世,男人似乎真的很累了,竟然没有丝毫的察觉,依旧沉沉地睡着。
没有办法,沈深雪硬是压抑着胃里想要呕吐的冲动,硬生生地坐直身体,一动不动。
“黎川,你去跟前面说,让他们把飞机开稳一点。”
“是,大人。”坐在前座的黎川恭敬地回道,站起身,向身后的方向走去。
身旁突然传来男人低沉霸道的声音,沈深雪讶异地挑眉看了过去。不知何时,靠在自己肩膀上的男人睁开了眼睛,正一瞬不瞬地望着她。目光清亮,一点也不像是刚刚睡醒的模样。
沈深雪愣了一下,微微皱眉。
亏得她还以为他是因为伤势未愈体力不支,心生不忍。就算是肩膀酸麻的不行,也动都没有动过。搞了半天,他是装睡,故意地折腾自己。
想到这里,沈深雪沉下脸,站起身来,越过他想要往外走去。
“你要去哪里?”权世一把拉住了她,说道,“现在飞机正在震动,你别到处乱走。”
“关你什么事!”沈深雪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想要甩开他的手。她现在胃里翻腾得厉害,实在是想要去卫生间狂吐一场。
权世却还是拉着她不放,稍一用力,硬生生地将她重新拉回了座位上。
沈深雪正欲挣扎,却被他一把搂进了怀中,将她摁在了他的胸膛上,低沉道:“别乱动。”
脸颊紧贴在他温热的胸膛上,耳边传来的是他沉稳的心跳声,没来由地让她感到一阵心安。仿佛只要他在身边,什么事情都会过去一样。
说来也奇怪,靠在他的身上,周身被从他身上传来的清爽男性气息所包围,沈深雪觉得自己的头似乎不晕了,索性闭上了眼睛,靠在他的身上假寐了起来。
谁叫他刚刚捉弄了她那么久,现在她要还回来才行。
几个小时的时间很快就到了。不知不觉地,沈深雪竟然睡着了,直到飞机停靠在了停机坪上,她仍旧浑然不知。
权世叫醒她的时候,她竟然有种不舍的想要抗拒的冲动。这种感觉让沈深雪浑身一个激灵,赶紧坐起身来。
他们下了飞机之后,权世带着她径直来到了黎川事先订好的酒店。
“你先好好休息一下,晚上我们还要参加一个晚宴。”权世松了松领带,说道。
沈深雪趴在床上,看着一脸神清气爽的权世,不由得一阵郁闷,转了个身,懒得搭理他。
迷迷糊糊之中,她感觉权世走过来帮着她盖上了被子。由他身上传来的熟悉气息,让她隐约地感到安心。大概是太累了的缘故,没多久,她就陷入了梦境之中。
等到沈深雪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接近黄昏了。房间内空无一人,沈深雪索性起身下床,趴在窗台上,往楼下望去。
焦红色的砖屋顶和雪白色的大理石,构成了一道道别具异域风情的建筑。浓眉高鼻的男女穿梭其中,让她真实地有了身处异国他乡的感觉。
这时候,门被推开了,一群外国女人蜂拥着走了进来。
“你们要干什么?”沈深雪皱眉,用英文大声地问道。
可是,这些女人仍旧置若罔闻,一边比划着,一边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没有一句是她能够听得懂的。ωωω.χΙυΜЬ.Cǒm
“够了!”沈深雪捂着有些发疼的太阳穴,挫败地低声叫道。
“她们是我叫来给你梳妆的。”低沉的男声自外面传来,“我和你说过了,我们晚上要去参见晚宴,你是我的女伴,你不记得了吗?”
沈深雪抬眼望去,看见权世正抱着双臂,斜靠在门边,好整以暇地望着她,墨眸中带着一抹促狭的笑意。
“谁说我要去了?”沈深雪不悦地瞅着他,一副坚决不合作的姿态。
权世也不生气,微微一笑,伸出手来在半空中打了一个响指。而那些女人就像是得到指令了一般,一起涌了上来,拉着沈深雪七手八脚地试图将她身上的衣服脱下来。
沈深雪大惊失色,拼力地想要挣扎。可惜,双拳难敌四手,拒绝的话她们又听不懂。
眼看着自己身上的衣服就要被换下来了。尤其是权世还站在门边,她可不想要在这种情况下,赤身裸体地面对他。
没有办法,沈深雪只得懊恼地看着权世,求助道:“喂,你倒是快叫她们停手啊!”
权世望着衣衫不整的沈深雪邪魅一笑,轻轻地拍了拍手,那些女人总算是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如果你实在是不喜欢她们给你换衣服的话,我倒是很乐意帮一把手。”权世薄唇轻启,轻佻地说道。
“好吧,我去就是了,你出去吧,让她们帮我就可以了。”沈深雪无奈地叹息道。
她深知以权世这样不达目的不罢休的个性,如果自己坚持的话,他真的会上前亲自动手也说不定。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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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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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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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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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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