秀书网>其它小说>穿成冷戾师尊的心尖宠>第 40 章 治丝益棼
  云殊华腰背挺直,心中不甚服气,面上却泰然自若道:“我与师尊一清二白,身正不怕影子斜,他们讲话无凭无据,我为何要因为这些龃龉秽语置气?”

  他将地上的药包重新拾起来,眯着眼质问:“舅舅先前曾说过不会干涉我的决定,也不会违背我的意见将我带回玉逍宫,今日前来不会是要食言吧。”

  “殊华拜入景梵门下后真是愈发出息,如今都学会盘问舅舅了,”傅徇面露诧异,随即懒散地瞧了他手中的药一眼,“你们五域中人当真阴险狡诈,拿你作诱饵诓骗我过来,存着杀我的心思将我打伤,我却来见你一面都要受你的气,当真让人好生不爽。”

  他说的是不爽二字,可脸上还挂着温润的笑,仿佛只是同自己心爱的小辈打趣一般。

  云殊华自然知道傅徇的话不能全信,但该有的面子还是要给:“舅舅法力高强,常人岂能伤您半分,况灵氏姐弟的主要目的是想要您的浮骨珠,并无夺命的心思。”

  灵沧菏与灵绍逸不想杀他,未必江澍晚也不想。

  傅徇唇角勾了勾,只觉得这小外甥真是天真又可爱,被人当了局中局的棋子还尚且不知,眼下又栽到景梵的手里,也不知何时才能长大。

  他向前走了几步,见云殊华谨慎地连连后退,心中一沉,一股不悦感油然而生。

  “躲什么,舅舅又不会伤害你。”傅徇长臂一捞,将云殊华的手腕拽过,另只手探上他的后颈,轻轻捏了捏。

  浮骨珠尚在,看来小外甥身体中的秘密还无人发现。

  三指触及脉搏再探一番,又觉得那珠子蕴藏着的力量更强了,与先前在玉逍宫的情况大有不同。

  傅徇心中纳罕,眸光中泄露出一丝惊喜,他隐隐觉得云殊华体内有另一颗与浮骨珠性质大为相似的法物与之遥相呼应,两颗珠子互作补充,效果比之先前好了数倍不止。

  小外甥这副身子复杂得很,不仅有法珠相护,亦有蛊虫作祟,那珠子护着他的心肺,蛊虫却啃食他的法力与精气,两种灵势在他体内交缠,想他这些天应当痛苦极了。

  傅徇心中微动,左手拂上衣衫前襟,那其中藏着蛊毒的解药,正是他去而复返登上悬泠山,将灵绍逸与沈棠离打个措手不及后抢来的。

  思忖间,少年极不耐地甩开他的手,虽则语气之中听不出旁的意思,眸中却掩不住浓浓的不忿之情:“舅舅举止过于怪异,若是想做什么直说便是,不要动手动脚的。”

  傅徇挂在嘴边的笑意僵硬一瞬,左手顿了顿,又放下来,松开了对云殊华的桎梏。

  罢了,左右小孩儿也死不了,借此机会给些教训吃也不错,省得以后回了玉逍宫还一门心思想着逃跑。

  不过云殊华是目前最有用处的一招棋,放在自己手中不知何时便会殒命,在景梵庇佑下,说不准还能瞒天过海,活到最后。

  到底是这世上唯一一个与自己血脉相连的人,倘日后自己看着他死了,定然神伤不已。

  傅徇挑眉,心上一松,当下只觉得自己善心大发,开口道:“殊华,在这世上离了亲人,便再没有人能无条件对你好了,可千万莫让别人算计了你,明白吗?”

  这句话说得冠冕堂皇,却不知他自己也在算计自己的亲外甥。

  云殊华被戳中心事,反驳不能,闭了闭眼说:“舅舅闯入幻境之中就是为了与我说这件事?”

  “也不尽然,不过是想抱着试一试的态度,万一小殊华愿意与我一道走呢?”傅徇诱哄地笑了笑,一双眼透过破败的门院看向正屋,慢悠悠道,“我能走入朔望,便有景梵一半的功劳,他那日在悬泠山上挟制灵沧菏,问出结界密语后便来了此地。”

  “算来此结界再过几日将破,他明明可以提前将你带出去,却并不动作,宁肯在这里承受磨人之苦,殊华猜猜是为何?”

  “……”云殊华心如明镜,极力劝阻自己,不要受不相干的人挑拨。

  “我猜他是在等我,”傅徇轻拍了拍少年的肩,“如今我来了,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师尊如何料到舅舅一定会来?”云殊华下意识反问道。

  话音刚落,他又觉得自己愚蠢至极,断不该问这种问题,答案早已显而易见,他是傅徇的亲外甥,若是在傅徇心中还有用武之地,便不会无人问津。

  “自然是知晓我素来疼爱你,所以想试探试探你在我心中的份量。”傅徇胡乱笑答了一句,掐算着时间,觉得目的已经达到,大约也该离开了。

  “舅舅再问你一遍,是与我出界后好生修养疗伤,还是待在这伺候你的好师尊?”

  云殊华默了一会,对傅徇远远地拜了一拜,道:“不论是哪条路,都是我自己选的,若此时随您走了,我良心难安。”

  “这倒也确实。”却不知那可笑的良心在他人眼中又值几斤几两,傅徇心中嗤笑,微微颔首。

  他摆摆手,转身向着镇子之外的方向走去,青衫衣袂飘动。

  “那小殊华便在此受劫,若有天反悔了,可随时回玉逍宫。”

  云殊华不欲多听他继续讲话,单手拎着一堆杂乱的物什推开院门,匆匆忙忙向后厨奔去。

  他将置买来的食物分类,装进数只洗净的箩筐中,算来距二月初朔望镇开界还有约五日的光景,剩下的食材应当够用。

  随后又把换来的药材碾碎做成药渣,放入破砂锅之中熬了一副。他并不会做外敷的伤药,只求熬出来的汤汁能对景梵的外伤有作用。

  汤药熬好以后,云殊华将其放在锅中温着,卷起袖子快步走至景梵屋中侍疾。

  师尊虽只有背后有一道伤口,情况却比江澍晚更恶劣些,昏睡的时间也要更长。

  到了夜晚,骤风忽至,月星隐曜,少顷便又下起了泼天的大雨。

  云殊华将抱来的几枝油桐花折下,放在屋中通风的小窗牖前,静静看着雨点垂落在地,或是顺着凉风迎面扑洒而来,激得他打了个寒颤。

  他本以为这只不过是一场同前些天别无二致的暴雨,却不料雨停之后,天又下起了豆大的雹粒,待到夜半,竟然下起了大雪。

  悬泠山南麓本就四季如春,气候温暖湿润,下雪这种事按理说断无可能发生。

  可当他推开屋门,独自踱步至檐下时,凄厉呼号的冷风夹杂着雪片,一层层堆叠在发顶与两肩,院中苍翠繁茂的绿树与积雪相映,凑出怪诞至极之景。

  云殊华连忙将自己屋中的棉被抱出,一路小跑到景梵屋中,欲给他再添一层。

  推开门,却见景梵衣衫松散,正坐在床上调息,看上去像是刚醒来不久。

  “师尊醒了!”云殊华睁大眼睛,手忙脚乱地将案上的煤油灯点着。

  景梵微垂着眼危坐于床侧,墨发三千披散在肩颈处,柔顺地挂在胸前,洁白的中衣贴身勾勒出蜂腰猿臂一般的好身材,其中仿若蕴发着极大的韧力。

  他听到徒弟的声音,换息一瞬,没有立即答话。纤浓细长的睫羽颤了颤,平日里深邃俊挺的面容显出病态的苍白,在浓重的夜色中显出疏淡的柔和,并不冷厉。如此一看,颇像茶楼话本中受了灾的病美人,令人无端迸发出几分保护欲。

  云殊华不敢上前打扰,站在不远处静静看着他,好半天才想起还有汤药在炉火上煨着,那东西经不起反复热煮,尽量早喝为宜。

  他冒着风雪走出去,不一会又裹了寒气回来,通红的五指小心地端着青花蓝的瓷碗,递到景梵身前。

  “师尊,这是徒儿换来的伤药,对身体没害处,您喝下吧。”

  景梵目光落到他冷冻发红的手指上,接过碗轻声问:“外面是什么天气?”

  “外面在落雪,”云殊华摸了摸后脑,“说来也奇怪,为何这样温暖的天气都能下雪呢……”

  并无什么奇怪之处,乃是幻境在作怪,既然要做戏那便做全套,东域特有的雪景也不能落下。

  却不知灵氏女哪里来的奇招,竟能将幻境做得以假乱真,处处真如记忆中那般,不出半点错漏。

  景梵无声地将药汁喝完,一时觉得眼前似梦非梦,房中景致也像自己被救起的那间疗伤小院,虚幻又荒诞。

  他将碗撂下,掀开被衾,迈开修长的双腿作势要下床。

  云殊华见状,不由扶上景梵的手臂,眼疾手快将外衫取了过来:“师尊这是要去哪?”

  “躺了一天,去后院看看,”景梵见他紧张的小表情,不由得勾了勾唇,“徒儿无须担心,为师只站在屋中瞧瞧,不会有事。”

  云殊华不敢忤逆师尊的意思,只得扶着他向后屋走去。

  后院如同雪窖,处处银装素裹,师徒二人对弈过的石桌铺着厚厚一层雪粉,天地间白茫茫一片,映得墨蓝色的天空泛出浅白,只有一轮明月高悬。

  云殊华目光落到那一条湍溪之上,低语道:“流水不腐,户枢不蠹,果真是有一番道理,若是星筑中的镜湖落了大雪,恐早已将池中的莲花埋了。”

  景梵听罢,声线中带着意味不明的笑意:“小华若是更爱活水,来日回了东域,便让惊鹤给你凿一条,何至于拉镜湖做背。”

  云殊华脸上一红,半是试探半是期待地问:“师尊,那我们很快便能回去了吗?”

  景梵眉目舒展开来,哑声道:“自然。”

  观师尊神色如常,并无半点不对,云殊华又有些怀疑起自己的猜测。

  他视线流转,又瞟到天幕之上,抱憾道:“今日天上有云,瞧不到星星,师尊若是看不到什么好风景,便回去早些歇息吧,夜风又凉又急,您最吹不得冷风。”

  景梵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应道:“徒儿说的是,今夜确实是什么都没有的。”

  就如同数年前的那夜一般。

  云殊华陪着他无言地吹了会寒风,隐约觉得师尊似乎在想事情。

  他心思颇敏锐,转瞬间便猜出个门道来,小心翼翼问:“师尊是在睹景思人?”

  犹记得上元节那晚师尊同他说的话,想来他与救命恩人相遇那夜,也应当是这般天寒地冻的雪夜。

  景梵坦然道:“小华聪慧。”

  云殊华知道此时不好再多说些什么,便继续默默陪伴,待到斗转星移,景梵的手臂变得冰凉时,才开口道:“聚散终有时,那位高人此刻定已得道圆满,师尊心中不必太过挂念。”

  “再者,徒儿也会观星的,日后师尊若是缺人一同赏夜,徒儿自当顶上这个空缺。”

  景梵眸色淡淡的,面上也无什么多余的表情,只应道:“小华这句话,为师记下了。”

  说是挂念倒也算不上,此前刚入主东域之时,也曾起过寻人的心思,时过境迁,他也觉得没什么必要。

  他与那人只有一面之缘,若不是遇到云殊华,便也早就忘记那人长成什么模样。说到底,除了那一点微不足道的感念,他对那人无半分情愫,即便将人寻到了,除了报恩也无其他的想法。

  倒不如将此前尘事忘却为好。

  良久,景梵沉声道:“小华,我们回去。”

  云殊华应下,关合屋门那一瞬,他对着天空中那颗永不会被湮没的北斗许愿,希望师尊的救命恩人长命百岁,平平安安。

  也但愿两人能有重逢的缘分。

  屋中叫冷气裹挟一番,温度有些低,远远的,云殊华听见景梵的闷咳声,心中一揪,快步上去将他扶坐到床榻上。

  “师尊稍作等候,徒儿烧些热水与炭丝,今夜恐怕会更冷,您定要盖得严实一些。”

  景梵将手垂下,抬眸道:“小华将被衾给了我,今晚要怎么睡?”

  云殊华怔了怔,道:“此处应当还有多余的棉被,徒儿连夜收拾一床出来即可。”

  实在不行便去隔壁邻居家借了,左右不过挨一顿骂的事。

  “哦?”景梵挑眉,“这样的雪天,你盖那种潮湿的棉被,大约也睡不着。”

  “不如小华与我睡在一处,屋中烧了炭丝,也不至于受冷。”

  睡在一处?

  这,这也太不好意思了。xǐυmь.℃òm

  云殊华顿时有些局促,他耳侧悄然爬上一抹绯红,随即有些不安地四处打量。

  好在屋中还有一处小塌,这让他放下心来。

  “那徒儿便睡在那处小塌好了。”

  他紧张地指了指不远处,手脚并用向后退了两步,不敢再站到景梵跟前。

  却不料脚下正好踩中自床铺垂下的绒毯,当即向前一滑,奔着男人的怀中倒去。

  真是糟了!!

  云殊华吓得五感俱失,逃避似地闭上眼,等着景梵大发雷霆。

  上次只是勾中腰带就差点命丧九泉,这次是直接贴在人家身上,那还了得。

  却不料一双沉稳有力的手臂圈住他,稳稳当当将他揽在怀里,并没任由他胡乱摔倒在侧。

  温热的呼吸擦过耳际,仿佛在轻啄他的侧颈,耳边传来闷哑促狭的笑语,似乎是景梵发出的。

  这是他第一次听见景梵的笑声。

  “小华嘴上说的是睡在别处,身体却不这么想。”

  “难不成今夜想同为师睡在一起?”

  清浅好闻的莲花香气在空气中浮动,往日里一闻就能令云殊华心静的淡香,此时却像是什么烈性的春.药,一下便让他浑身燥热起来。

  云殊华脸色爆红,心跳不止,大脑一瞬间停滞下来,无法思考。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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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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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

  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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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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