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敲锣鼓,有人哭泣,有人撒买路钱,一个男子捧着骨灰,淡定自若地慢慢走着。
我生怕这档子人看见我把我撕了吃了,立马躲在了一丛绿化带的后面。
静静地看着,嘴里一直默默念叨:“老奶奶,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希望你一路走好。”我内心虽然不承认我杀了人,但这人因为我而死,我还是有几分愧疚的。
丧葬队凑近时,惊人的发现,抬着骨灰的男人竟然是抢救我继母的帅气医生。
他是老人的儿子?不,一定不是,如若他是,当时一定冲上来把我撕了吃了。
难道他是老人的女婿?更不可能了,为了讨老婆欢心,一定把我这个杀人犯暴打一顿。
任何可能都假设了,然后又被我一一否定了,难道他是一个冷面暴力的人,讨厌自己的母亲而设计了这场意外性死亡。
作为医生的他很容易懂得人什么时候会容易死亡。
对。一定是他设计的,这个冷面无情虚情假意的人。
这男人更是一个贪财鬼,救命之前都唠叨着钱,看来视财如命呀,连自己老娘都陷害拿来作为敛财的工具,这种人早没有了人性。
此刻,我真想冲上去一把揪住那人面狗肺的人揍一顿,然后问问清楚,为什么陷害我。
看着他好安静,弱弱地走着。毫无表情,冷漠以外,我看不到丁点伤心。更找不到之前那种倾慕之情。
这样的人,虚伪至极。两面三刀。我拔腿准备冲过去替天行道。
可刚跑了一步,我就被什么东西牵绊住了。回头,是黎乐站在身后,他的脚踩住我右脚的鞋子。我扭动几下,脚从鞋子里面挣脱出来,光着脚丫继续跑。
他快速地拉住我的手,怒吼:“小祖宗,你干嘛?”
“我去揪住那个杀人犯。”我恶狠狠地敲打黎乐。“你拦住我干嘛?你明知道那个是杀人犯,为什么不叫人来抓他?”
“你为什么说他是杀人犯?你要搞清楚,现在全世界都说你才是杀人犯。”黎乐甩了我一下手后,靠在旁边的树上点燃了一支烟,寂寞地吹弹着烟雾。
“不是他还有能谁?”我很奇怪。这个事情太蹊跷了。“难道真是我撞死的?”我疑惑并定定地看着黎乐。他眉头皱起很高,烟雾一大口一大口地吐着,那表情甚是有玩弄愚昧之感。
“我也不知道,总之现在他们不会来找你麻烦。你为什么要去参合呢?”黎乐高高地举起烟,然后嘴里吹着冷气,一口一口的吹,结果烟就熄灭了。
我不解地望着他,他邪恶地望着我。说:“你觉得这烟是自己熄灭的?还是我吹灭的?”
我肯定滴说:“是你吹灭的。”
黎乐冷漠的笑脸拂过一丝笑意,瞬间有僵硬。然后将烟头扔向远方,淡淡的说:“我不抽这烟了,即便是我不吹灭,它一样会熄灭,即便它不会自动熄灭也会被自然风吹熄灭或者被行人践踏熄灭。”
我被黎乐说的糊涂了,似懂非懂。“如若你不熄灭,或许他会点燃这个城市。”
黎乐传奇地看着我。“对,你说的对,那我把烟头扔了,因此导致的火灾算谁的?”
“你的呀。”我斩钉截铁地说着。
“那就对了。你虽然无心杀伯仲,但伯仲因你而死。你觉得谁杀死的还重要么?”黎了语气柔和,没有之前在车上的那般暴躁。
这陈述了半天,还是说我杀死了老太太嘛。黎乐也太会绕弯子了,把我绕晕了不说,也没有绕出任何的结果。
黎乐似乎准备好了大堆说辞,喋喋不休地向我开战,我摆出了停止的手势说:“你终究还是舍不得我,又回来找我了?”
“舍不得你?别自作聪明,不过想想你已经是我老婆了,我把你扔了不合礼数。老婆丢了无所谓,可以再找,就怕你再惹出事吗祸端,我想和你离婚都没有机会。”黎乐一只手托住下巴,懒懒地思考着什么。纵圣来圾。
“你就装吧,我看你能装多久,无情无义的东西。”说实话,我对黎乐如今是爱还是恨我自己都分不清楚。
“我装什么?我说的都是事实哟,你就是一个祸害,我不把你好好看着,改天我怎么死的都不知道。”黎乐嘟嘟着嘴,朝我慢慢靠近。琇書蛧
“我惹出的事情我自己承担,不用你要死要活的样子来讨好我。”我推了一下黎乐,朝丧葬队追了去。
黎又一次拉住我。“你干嘛?”
“干嘛?你喜欢光着脚丫走路?”我没有反应过来,黎乐就已经蹲下,抬起我的脚,从包里掏出纸巾擦了擦,然后准时为我穿鞋。
我感动的愣住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我也半蹲下,看着黎乐为我穿上鞋,又为我系好携带,然后拍了拍手,拉住我的手说:“走,我们回家。”
“什么?回家。”我摇了摇头说。“不,我不回。”
“为什么?”黎乐很不解地看着,眼神又恢复到了一贯的常态,冷峻的可以吃人那种。
“我要跟随这帮人,看看他们究竟干嘛。”我指着丧葬队。
“人家埋人,你去干嘛?”黎乐眼神里除了冷漠这一刻多了一分呆滞。“我服了你了,你是不是神经真的有毛病。”
“我就是要去问问那个男人,搞清楚他和老太太的关系。”我不服气地说着。本来嘛,这个事情横竖都是蹊跷。
“人家端着老人的灵位,当然是老人的儿子了。”黎乐用手戳了一下我的头,然后拉起我的手就走。“真是笨蛋一枚。”
我和黎乐在大街撕扯着,天慢慢亮开。抬头时,一看,这里既然是“生命线”医院后门的太平间。刚才我嘟嘟跑了一圈,难道是围着医院转?
黎乐这只鬼不是说怕医院嘛,怎么来了那么久也安然无恙呀。
我故意靠近黎乐,挽着他胳膊,然后指了指前方说:“那是什么?”
黎乐想都不想,看都不看地说:“医院的太平间呀。当年我也在哪里呆过。”
忽然我感觉毛骨肃然,全身冰凉,推开黎了就开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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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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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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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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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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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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