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的他,双目倦怠浑身乏力,就期盼这诗会快点结束,也好去找几个姑娘好好地爽一爽。
尤其是见了今日来到豫王府的姑娘丫头,那个个是环肥燕瘦,心里头便忽地惦记起,城南边有一家新开的妓馆。
据说里头装修的华丽无比,不但寝殿内云顶檀木作梁,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范金为柱础。就是那闺阁中的床榻都是八尺宽的沉香木,这等配置他还从没见识过。
而那里头的姑娘,更是颇具异域风情,就算是观摩学习,也必是要去采摘一番。
再不济,也不能让那定北侯家的李敖棠抢了先机,不然他可怎么算的上京城风流第一花?
觉得自己本该流连花丛的陆云帆,此时见这豫王府后门一直没有动静,便眯起狭长媚眼叹了口气:
“怎么还不出来?会不会不是这里啊?”
“小妹说他有古怪,肯定有古怪,二哥你着什么急?”与陆云帆不一样,虽然六哥陆云策也是心里忐忑不安,可他还是坚信,小妹的直觉不会错。
又见二哥百无聊赖,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心里头早就对那勾栏瓦舍里的见闻,升起浓厚的兴趣,便小心翼翼问道:
“那个,二哥,那种地方真的有那么销魂?”
本来还哈欠连天的陆云帆一听这话,眼睛登时放出绿光,嘿嘿一笑道:“怎么着?六弟你想开开荤?”
“没有。”陆云策瞬间又羞红了脸,一颗脑袋连忙摇的跟拨浪鼓一般,“我就是好奇,没、没打算试试,二哥你可别想歪了。”
一听到好奇二字,陆云帆更是笑地合不拢嘴:“呦呦呦,殊不知这好奇……就是成功的第一步~”
“赶明儿个,哥哥带你去城南头转转,带你扬鞭驾马,也尝尝外来的娘们什么滋味~”
“二哥你越说越离谱!”陆云策瞬间恼火起来,“怎么提风就是雨,我才不……”
“唔唔唔~”还不等唠叨完,嘴巴就被陆云帆一手捂住,连同整个身子都被他拉进了墙角。
刚一转身,就见方才还一脸嬉皮笑脸的二哥,此时眉头紧锁,将两只眼睛探了出去。
陆云策瞬间闭了嘴,亦探出头去:“那不是?”
“嘘!”陆云帆将手指竖在唇边,两人哑声观看。ωωω.χΙυΜЬ.Cǒm
豫王府后门出现的纤弱身影,正是那日客云来中,被陆云帆极近羞辱的象姑,方启文。
只见他鬼鬼祟祟,驾着一辆不知是装了什么的马车,向城南而去。
听那车辙滚动之声渐行渐远,二人四目相对,惊讶万分。
“这个象姑,竟是豫王的人?”
陆云帆随后打了个响指,隐藏暗处的陆家影卫,便乘风跟了过去。
王府的后门,一直伺机而动,而湖心亭上亦是人心惶惶。
见到陆挽澜誓要将赌约履行到底,在场众人纷纷屏住呼吸,半点声响也不敢发出。
毕竟连豫王殿下都没有异议,自己就算再看不上燕王妃这种咄咄逼人的做派,也只能袖手旁观。
如果这次多管闲事,谁知道下一次会不会轮到自己头上?
再说这个谢盈盈,仗着她谢家在圣上跟前颇有地位,平日里没少给自己使绊子,现在好容易有个人教训她,看热闹都来不及,哪还有心思帮她说情?
见她求助的眼神一扫过来,便急忙拿起团扇手帕捂住脸颊,装作看不见的样子。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反正丢人的又不是自己。
谢盈盈此时不敢相信,这些成日里对谢家卑躬屈膝、阿谀奉承之人,在她有了危难的时候,竟然坐视不理。
一张脸瞬间气得涨成了猪肝色,瞪着那些胆小的贵女恨恨说道:
“好哇!你们这些个吃里扒外的!赶情本姑娘平日里的好吃好喝,都是喂了狗了!”
她越发张牙舞爪起来,见陆挽澜一步一步靠近,五指张开形似妖魔一般,不知是吓得还是气得,竟浑身抑制不住的颤抖。
饶是这样,却还是没说出半句求饶的话来:
“陆挽澜!你别太过分!这京城谁不知道,你就会欺负我们这些弱女子!你今天要是敢打我,我父兄一定不会善罢甘休!我父亲可是当朝太傅!连圣上都要看他的脸色,你不要太嚣张!”
听到这话,陆挽澜面色平静无波,扬着樱唇轻描淡写地说道:
“谢四姑娘,咱们刚不是讲好了,愿赌服输,怎么变成我欺负弱小?”
“那、那你也应该先打他们!”谢盈盈强忍着眼泪,抬手指向薄纱对面两个局促的身影,“他们也参与了,你怎么就冲着我一个人来!”
是啊,倒是把他们两个忘了。
“那你们……打算怎么办?”陆挽澜弯了弯粉唇,懒懒地问道。
薄纱对面的李傲棠和沈猛,见此情形面面相觑,脸色亦是红一阵白一阵。
这下惨了,今日来诗会,不但没能让豫王对自己青睐有佳。反而被燕王妃扇嘴巴还不够,还要被逼着脱光了跳湖游泳,若是被自己的父亲知道,非扒了他们的皮不可!
可是男子汉大丈夫,一言既出驷马难追,若是不履行诺言,传出去以后自己就彻底没法混了呀!
一时间左右为难,只顾着支支吾吾,却谁也不敢先说话。
整个湖心亭出奇安静,唯有秋风拂过,灯盏随之摇曳,摩挲碰撞的沙沙声盈满耳蜗。
也不知道陆挽澜想到了什么,竟见她忽地展平眉间的皱痕,轻轻叹了口气,对豫王福了福身,脸上旋即恢复了方才的恬淡宁静:
“总不能就这么僵着,妾身共作出多余谢四姑娘十一首诗作,不如只打她一个巴掌,其余由二位公子承担,殿下觉得如何?”
萧逸寒不知道眼前这丫头是怎么想的,可是方才这个谢盈盈有一句话却戳住了痛楚。
那谢太傅迟迟不愿受自己邀请密谈,如今也不知是个什么态度,若是让陆挽澜闹出一番大戏,说不准两家背后的势力,还能搅动京城这滩浑水,自己也好捞两条大鱼。
“既是澜妹妹说行,那便行吧。”萧逸寒叹了口气,对谢盈盈透出无奈,“谢四姑娘,燕王妃的脾气你是知道的,本王也拿她没有半点法子。”
“……呜呜呜……”谢盈盈见这陆挽澜竟然铁了心地,要置自己于死地,忽然觉得除了哭也没有别的办法。
眼见着她气势难挡,抡圆了胳膊将巴掌高高举起,便羞愤难当闭上双眼。
空气瞬间静止,谢盈盈只觉脸颊一阵狂风,忽地停住。
“啪!”
“砰!!!”
还未等陆挽澜打上这花骨朵般的小脸,王府上空,却传来一阵爆炸般的声响。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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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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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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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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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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