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以寒穿着一身款式简约的白色西装,坐在男人对面。
对面的男人则是一身黑,黑色宽松的卫衣将男人瘦削的身体包裹其中,宽大的帽子盖住男人的眉眼,只露出一双阴忖宛若荒原猛兽的双眸。
男人盯紧谢以寒,仿佛只要对面做出不规矩的一举一动,他会立刻警觉地让对方毙命。
这也是常年走在危险边缘的人,条件反射!
“谢以寒,我和你不是一个目的,至始至终的目的始终墨三爷,而我们也不会是一种人。至少我不会用伤害爱的人这种方式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顾乘风吐出嘴里的烟雾,不屑的瞥去一眼,没兴致再和谢以寒继续不同世界的同一个话题。
谢以寒听到后,眉头微皱,片刻后舒展开,轻笑着反问:“你怎么知道,我们不是一种人?”
顾乘风挑眉睨她一眼,扯唇讽刺:“你用激将法,对我没有用。”
他举起自己断掉的尾指,不屑地吐出烟圈:“否则我当初就不止是被炸掉一根尾指,而是整个身体。”m.χIùmЬ.CǒM
谢以寒脸色微变,“立场不同。”
“所以,我们今天在这里,就没有什么共同的话题,你不如换个人合作。”
顾乘风在天极洲的地盘上不熟,还是早些找到三爷为好!
谢以寒见他依旧用玩世不恭的态度对自己,眉头皱的更紧,“顾乘风,我们就是一种人,只是我比你还要勇敢,我敢追求本来就属于我的人。”
“你的人,你是说迟安安是你的人?”顾乘风顿时如同听了天大的笑话一般,有几分不屑,“你不会要说,你和迟安安本来就是天生一对,是陆野的出现拆散了你们吧!这套把戏你去骗骗没经历社会的小女孩还有点用处,要去骗迟安安那种经历过太多沧桑故事的人,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说的对,我是骗不到,但她被陆野欺骗了,我只是想救她。”谢以寒眼底浮现凉薄,又隐忍着几分不甘。
“你不甘?你自己做过什么,你自己怕是不知道了吧!”顾乘风最是不屑谢以寒这种人,他大肆的指责,“你以爱的名义,不断在伤害她。
你确定,你真是爱迟安安?
不,你确定你那种行为叫作爱,而不是叫作伤害?”
“不知者,没资格评价我的人生。”
谢以寒扫了眼顾乘风。
他笑:“那你呢?
你顾乘风是万千少女的偶像,墨家主的招财树。
你就没有什么爱而不得?”
顾乘风掐灭手中的烟头,“谢以寒,你指望着我和你联合,要去对付迟安安和陆野,那你就选错人了。
我是墨三爷身边的左膀右臂,这你想得没错,但我手中没什么实权。
三爷大事小事都是自己过问,我插不上手。”
他再次要走。
谢以寒扬声叫住他:“顾乘风,你确定你心中的三爷,现在还是大事小事,全都自己过问?”
顾乘风的马丁靴顿在原地。
空气也凝固了几秒,连风的声音都听得见。
顾乘风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跃在眉骨间,三爷确实有将近两个月都没有和他联系,但他从来都没有动摇过自己的信念,也不奢求在三爷这里能得到什么。
他只是想常伴三爷左右。
他想成为三爷最忠实的追随者。
哪怕飞蛾扑火,也在所不惜。
谢以寒又朝真顾乘风走去,一只手搭在他的肩膀上。
顾乘风不屑又反感将手扔下去,“如果你只是想编造三爷的事,那你就没什么必要了。”
“我不捏造他,更没心思去捏造,但你顾乘风应该比任何人都清楚,墨三爷一直都没有联系过你们,你确定墨三爷是没时间,还是要弃了你们?”
“谢以寒,你在挑拨离间我们!”
“你们之间,还需要我挑拨?你不要说,你真不知道墨三爷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再理会过你们。自从你成为圈内顶流后,她还有顾及过你们,不是想弃了你们,那还是什么。”谢以寒冷声讽刺,“墨三爷弃掉你们,就如同迟安安弃掉我一样。”
“迟安安弃掉你,是因为你伤害她!”
“我没有!”
谢以寒矢口否认,“你根本不知道在长安身上发生过什么!”
情急之下,谢以寒叫出迟安安的真名,‘长安’。
他自我苦笑:“你说的没错,我是杀了长安,可该死的人从来都不是长安,而是陆野。
陆野在利用长安替他去死。
他不死,长安始终都要替他死,他们的命格被人替换。
我杀的人,一直都是陆野!”
他没有说错!
迟安安和陆野的命格早早就被人交换!
陆野天生煞命,活不过三十二岁,也享受不到福气,可他接触到了迟安安,迟安安的命格天生福气长寿,他们的命格就如此简单的被替换了。
“你在胡说什么?”顾乘风听到谢以寒的话,显然觉得他疯了。
“我们都被人抛弃了,被生命中最后一缕光放弃了。”谢以寒自言自语。
顾乘风听谢以寒的喃喃自语,十分厌恶他把自己也纳入到相同圈子里,不动声色地退离开几步远。
谢以寒追上去,“顾乘风,墨三爷是你唯一的一缕光吧!
如果你最后的一缕光一直在欺骗你,抛弃你,你就明白我现在在说什么?”
顾乘风眉头皱得更紧。
他总觉得谢以寒是知道什么,却又含在喉咙里,故意不说出来。
“迟安安是你的一缕光,你想追随就去追随,与我无关。”
顾乘风还不想和谢以寒起冲突。
这暗中到底埋伏了多少人,他没办法估量!
他又说:“你用三爷的名义将我约出来,还不杀我,想让我和你完成什么交易,直说。”
“和你完成交易,我还不需要。引你过来,不过是想让你听个故事。”
“什么故事?”
直觉让顾乘风方案。
谢以寒气息逐渐平缓下来,将脑海中两世的记忆走马观花的想了一遭,这才发现,自己和迟安安真正相处的时间少之又少。
迟安安不清醒时,相处了两年,可她却如同木偶般,没有自己的心智。
她清醒时,连正眼都不愿瞧自己。
这就是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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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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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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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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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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