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派人跟着,别让我们的计划被破坏。”
“是。”
那人跟在医生后面进去。
迟安安还躺在陆野怀里,抓紧陆野衣襟,连呼吸都在打颤,带了丝哭腔,“陆野,我不要你了,你走,我不要你碰我!”www.xiumb.com
“安安。”
陆野用力抱住迟安安,将他手臂伸过去,“你要是疼,就咬我。
不许说这种话,乖。”
迟安安脸色惨白得没有丝毫血色,唇瓣被咬得紧紧的,“陆野,不要你管!你都不相信我,你去和谢以寒过吧。”
她满脸委屈,泪水从两颊流下来,却没放开陆野。
心口抽痛感越来越猛烈,揪住她心脏不断悸搐。
迟安安抵住心口,身上传来细细密密的疼痛,她每寸筋骨都在拼命扭曲,视线直接被泪水打到模糊。
霍南风被陆野的人拖过来,各科室也被带进来。
霍南风见迟安安疼的过分,眉心紧锁,“怎么回事?”
“我不要你们治!”
迟安安抵住心口,额头大颗大颗的冷汗滚落下来,有气无力地跌回进床上。
霍南风见迟安安捂住心口,当即严肃起来,“小舅舅,将迟安安抱进心脏彩超室,赶紧去做检查,我怀疑小舅妈是中毒了。”
而且是一种最毒的逼供药!
中毒!
三个字倏地跳进陆野脑海里,他咬牙切齿:“派人去抓谢以寒,不惜一切代价,找到后,格杀勿论!”
陆野打横将迟安安抱起来,却被迟安安撑住最后一丝力气推开。
她跌到地上,冰冷让她暂且回神一刻。
再仰起头,嗓音里带着绝情,“陆野,你处处不信我!
我不要你碰!
你走!
我不想再见到你!
你快点走啊!”
“安安。”
陆野小心翼翼的碰她,却被迟安安甩开。
迟安安脖颈青筋疼的绷起,情绪不稳定,纤细的手臂绷紧,掌心的伤口因为疼的太过分,攥住拳头将掌心包扎好的伤口再次挣裂,唇色发白。
她咬破唇角,殷红的血珠染红惨白的唇瓣。
“陆野,我不想再为你委屈,不想爱你,你可以走了。”
尽量平静的声音,迟安安已经做到最大的限度,“所以,你可以走了吗?”
“安安!
我会赎罪,你杀了我都可以,但绝对不允许你拿自己的命开玩笑!
就算你恨我,我也认了。”
陆野忍住胃里的翻江倒海。
太多酒精下肚,陆野又吃了七八碗的面条,腹部亦是疼痛难忍。
他撑住最后一丝力气将迟安安抱住,将喉咙里涌上来的血再次压回去,“别丢下我,我会陪你,到底怎么了?”
迟安安趴在他怀里,低低的哭。
霍南风见陆野眼角有一滴碎泪,也有点震惊,要知道在他印象里,陆野就哭过两次,一次迟安安被撞死,一次就是现在。
两次还都是为迟安安!
他晃了晃脑袋,猛然回过神,“小舅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迟安安现在状态不太对。
小舅妈,你是心脏疼?”
“陆野~”
迟安安趴在他怀里。
“安安,怎么了,嗯?”陆野半跪在地上,将迟安安拉近怀里,用手抹去她额头冷汗,禁锢住她颤抖的身体,“你和我说,我不会不相信你了,再不相信你,你就亲手杀了我。”
迟安安哭着摇头,没等陆野吐血,她就先吐血了!
一口温热的血从喉咙里喷出来,点点血迹洒在男人脸上。
“安安,你怎么样,你别吓我。”
迟安安却松了口气,软软的趴在陆野怀里,有气无力地道,“应该是谢以寒给我下了药,他想让我死!”
她突然有点恐慌。
她可以为陆野死,可不代表也可以被人害死而重生。
病房里的气氛陡然压抑又沉闷。
陆野阴孑的眸子紧紧锁死怀里的迟安安,直接命令:“把炼狱的人全都调过来,封锁越城,就算是掘地三尺,都要把他挖出来,碎尸万段。”
霍南风多瞅两眼,眼瞧见陆野状态越来越差,暗示道:“小舅舅,不如先送小舅妈进检查室,我再跟你出去谈一谈。”
“我先守着安安。”
陆野不想松开迟安安。
他一忍再忍,痛感也是一波又一波折磨他神经与筋骨,凸起的喉结滚动两下,“安安,还哪里疼?”
“……”
“我们安安最是心软了,刚才让我走,是担心自己中毒被我看见吗?”
陆野耐心地哄着迟安安,不让迟安安离开自己半分,眸光掠过懊恼和后悔,他应该早早见到谢以寒就直接想尽办法杀死他,而不是用谢以寒来吊出来背后无回洲的‘小小姐’来牵制无回洲。
迟安安不开口,就趴在他怀里哭。
这样的她软的像一只小奶猫,全无气力。
就只知道断断续续的抽泣,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安安,你原谅我。等你好起来,任由你打我骂我都好。”陆野打横将虚弱的迟安安抱起来,递了个眼色给霍南风。
霍南风连忙开门,就将迟安安送进检测室。
迟安安却死死拉住陆野手腕,不让陆野离开自己半步。
“我讨厌你。”
“我知道。”
“我讨厌你对我不信任,可我又不想你难过自虐。”
迟安安拉紧他手腕,指甲抓紧他手背,扣出一道道月牙痕迹,现在就想扑在陆野怀里大哭一场,可又不想让陆野看到自己的狼狈,但是她体内的药渐渐占据她不多的意识,她害怕会像两年前那样,成为任人摆布的傀儡。
“我明白,我明白我们安安从来都是乖巧的小朋友,是我的错,我给安安道歉。”
陆野弯下腰,布满冷汗的额头抵住她的。
两人状况都不太好,尤其陆野还在强撑。
霍南风作为局外人,看的都于心不忍。
谈恋爱太恐怖了!
他还是单身吧!
“陆野,我害怕~”迟安安摇摇头,嗓音委屈极了,出口的声腔都极度的害怕,“我害怕,我醒来就不认识你。
我害怕,我醒来后,我成为没意识的傀儡,连什么是爱都不记得。
我特别害怕,你别离开我。”
“我不离开你,乖。
等你出来,我任你处置。”
陆野声音柔溺到一定程度,轻轻哄着怀里哭得泣不成声的小心肝儿,一面又在强撑他自己的身体。
“陆野,我最害怕,第一个见到的人不是你。”
迟安安拼命扯住他,“你让我出来后,第一个见到的人就是你,好不好?” 蓝星,夏国。
肿瘤科病房,弥漫着医院独有的消毒水味道。病房是单人间,设施俱全,温馨舒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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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对于孑然一身的路遥来讲,却是无人问津的等死之地。
他是癌症晚期,靠着意志力撑到现在,但也只是多受几天罪罢了。
此刻,路遥躺在病床上,怔怔望着床头柜上的水杯,想喝口水。
可他拼尽全力却无法让身体离开病床。剧痛和衰弱,让这原本无比简单的事情成了奢望。
这时,一道幸灾乐祸的声音响起:“表哥~你真是狼狈呢。连喝口水都得指望别人施舍。”
一位英俊的年轻男子悠闲坐在病床前,翘着二郎腿,眼睛笑成一道缝。
“你求求我,我给你喝口水如何?”
路遥面无表情,一言不发。自从失去了自理能力,一帮亲戚的嘴脸已经见多了,不差这一个。
男子起身,将水杯拿在手里递过来,“表哥别生气,我开玩笑的,你对我这么好,喂你口水还是能办到的。”
说完话,他将水杯里的水,缓缓倒在路遥苍白消瘦的脸上。
被呛到,路遥无力的咳嗽几声,好在少量的水流过嗓子,让他有了几丝说话的力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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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鑫,为什么?我从未得罪过你。你去星盟国留学,还是我资助的!”
张鑫将水杯放下,不紧不慢的说:“谁让你这么古板呢,只是运点感冒药罢了,又不犯法,你非得千方百计的拦着。”
路遥脸上闪过一丝了然之色,道:“张鑫你这垃圾,狗改不了吃屎。将感冒药运到国外提炼毒品……咳咳……”
张鑫理了下领带,笑道:“你别血口喷人啊,我可是国际知名企业家。这次回国,‘省招商引资局’还打电话欢迎我呢~”
路遥叹了口气,现在的自己什么都做不了,索性闭上眼睛不再说话,安静等待死亡的到来。
但张鑫却不想让眼前饱受病痛折磨、即将离世的表兄走好。他附身靠近,悄悄说道:琇書蛧
“表哥啊~其实呢,我这次回国主要就是见你一面,告诉你一声——你的癌,是我弄出来的~”
路遥陡然挣开眼,“你说什么!”
张鑫笑眯眯的掏出个铅盒打开,里面是件古怪的三角形饰物,仅有巴掌大小,中间是只眼睛似的图案,一看就很有年代感。
“眼熟吧?这是我亲手送你的,货真价实的古董。我在里面掺了点放射性物质,长期接触就会变成你现在这副鬼样子。”
路遥马上认出来,这是自己很喜欢的一件古物,天天摆在书桌上,时不时的把玩,没想到却是要人命的东西!
他伸出枯枝似的手臂,死死的抓住眼前人的胳膊!“你……”
“别激动~表哥,我西装很贵的。”张鑫轻松拿掉路遥的手,小心的捏起铅盒,将放射性饰物塞进他怀里。
“我赶飞机,得先走一步。你好好留着这个当做纪念吧,有机会再去你的坟头蹦迪~”
说完话,张鑫从容起身离开。临走前,还回头俏皮的眨眨眼。他原本就男生女相,此时的神态动作居然有些娇媚。
保镖很有眼力劲,赶紧打开病房门。同时用无线耳麦联络同事,提前发动汽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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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遥只能无力的瘫在床上,浑身皆是钻心剜骨般的剧痛,还有无穷悔恨、不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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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很快,剧痛渐渐消失,只剩麻木,路遥隐约听到过世的双亲在喊他。
就在路遥的身体越来越飘,即将失去意识时,胸口突然阵阵发烫,将他惊醒。
从怀中摸出那三角形饰物,发现这玩意变得滚烫无比,还在缓缓发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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